窦勇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q!i`s`h′e\n/x·s..!c,o_m·
他没有参与到狂欢中，只是静静地看着，像一个欣赏自己作品的工匠。
他等到喧闹声稍稍平息，才清了清嗓子，走了进去。
“都安静一下。”
球员们立刻收敛了许多，纷纷看向他。
“今天，我们赢了。”窦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赢得很丑陋，也很狼狈。”
王壮实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是，”窦勇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王壮实和杨建辉，“胜利就是胜利。篮球场上，没有那么多风度翩翩的童话。有时候，就是要用最笨、最不体面的办法，去攻击对手最脆弱的地方。”
他走到王壮实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
“你今天做得很好。你用五次犯规，告诉了那个大家伙，这里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他又看向杨建辉。
“还有你，你顶住了压力，执行了最关键的战术。最后那个上篮，价值千金。”
杨建辉激动得身体都在发抖。
“篮球是团队运动，不止是五个首发在打球。”窦勇环视众人，“每个人都是链条上的一环，今天，你们向所有人证明了这一点。^天`禧′暁^税¨罔` /最~薪^漳/截-庚¨新?筷?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教练牛逼！”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北星牛逼！”
更衣室里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
第二天，胜利的宿醉感己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肌肉的酸痛和清晨的寒意。
北星篮球队的大巴车行驶在回到省体育馆的路上。
车厢里没有了昨夜的狂热，只剩下零星的交谈声。
他们要去观看下一轮对手的比赛——南山中学对阵南充高中。
“昨晚睡得怎么样？”戚霖碰了碰身边的徐音妙。
徐音妙打了个哈欠，眼圈下带着淡淡的青色，“不太好，脑子里全是你们庆祝的样子，太吵了。”
戚霖笑了笑，没再说话，视线转向窗外。
胜利的喜悦是短暂的，就像烟花，绚烂过后只剩下一地纸屑。
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气氛甚至比昨天他们比赛时还要热烈。
南山中学，这西个字本身就代表着流量和关注度。
“我靠，这阵仗……”王壮实看着几乎坐满的观众席，咂了咂嘴，“比我们东道主都热闹。?鸿_特?晓*税-蛧, `埂^歆/嶵`全￠”
李明宇双手插兜，嚼着口香糖，眼神在场上扫视，“废话，耐高榜第七的钱炫宇，自带粉丝团的。”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仅仅五分钟，场上的局势就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
南充高中在南山的防守下举步维艰，每一次传球都像是在穿越雷区。
而南山的进攻，流畅得如同一首精密的交响乐。
王壮实脸上的轻松表情渐渐凝固了。
他死死盯着南山那个身高两米的中锋，对方几乎不怎么跳，只靠着身高和臂展，就将篮下变成了一个禁飞区。
“妈的……”王壮实低声骂了一句，“又来一个怪物。”
宝宝心里苦啊，到了高中怎么全都是这种两米多的内线，怎么打？
“别只看内线。”李明宇的语气很沉，“看他们的一号，钱炫宇。”
球场上，钱炫宇在弧顶不急不缓地运着球，他的节奏很奇特，不快，但每一下都带着一种掌控全场的压迫感。
南充的后卫用尽全力贴防，却始终无法干扰他的运球。
突然，钱炫宇一个背后运球，身体顺势一转，防守者瞬间被甩在身后。他没有选择突破，而是手腕一抖，一个匪夷所思的击地传球。
篮球穿过了两名防守队员的空隙，精准地找到了切入篮下的彭开祎手中。
【哐！】
彭开祎接球单手暴扣，整个篮架都在嗡嗡作响。
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北星队的替补席，一片死寂。
“这是……牛角战术的变种。”张昊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表情无比严肃，“他把一个复杂的战术，简化成了最首接的得分方式。”
李明宇没有说话，只是将口香糖吐进了纸巾里。
他也是控卫，他能看懂钱炫宇的每一次选择。那不是即兴发挥，而是经过无数次计算后得出的最优解。
一种凝重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戚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那个一号身影。
戚霖擅长的是用个人能力撕开防线，用一次次不讲理的投篮解决问题。
他像一柄锋利的剑。
而钱炫宇，他本身就是一个体系。
他能让身边每一个队友都变得更好，他是一支军队的统帅。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层面的球员。
中场休息，南山中学己经领先了三十分。
比赛的胜负早己失去悬念。
下半场，南山换上了全替补阵容。
即便如此，分差依旧在不断拉大。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比分定格在82:50。
一场屠杀。
回程的大巴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徐音妙看着身边的戚霖，他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眉头却紧紧锁着。
她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大巴车停在学校体育馆门口。
球员们一个个沉默地走下车。
窦勇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昨天的胜利，是我让你们用最不体面的方式去拼回来的。因为我知道，那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现在，你们看到了南山。你们觉得，他们身上有弱点吗？”
“没有！”张昊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对，没有。”窦勇点点头，“他们很高，很快，技术很好，战术素养顶级，还有一个天才指挥官。他们几乎没有弱点。”
绝望的气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整个球场。
“但是……”窦勇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篮球比赛，不是数学题！不是强者就一定能赢！”
“他们没有弱点，我们就把他们打出弱点！他们是天才，我们就做一群把天才拉下神坛的疯狗！”
半小时后，空旷的训练馆里，只有篮球不断拍打地面的声音。
窦勇抱着双臂，站在场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