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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苏东坡乌台诗案

北宋元丰二年(1079年)的夏天,汴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不是王安石变法,而是大文豪苏轼的“朋友圈”。!q\d?h~b_s¢.!c?o,m\此时的苏轼刚调任湖州知州,按规矩要给皇帝写封感谢信,这位老兄大笔一挥,写下了传世名篇《湖州谢上表》,里面有句"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这话翻译成白话就是:"陛下知道我脑子笨跟不上潮流,没法陪那些新进的时髦官员玩;看我一把年纪不爱惹事,或许能管管老百姓。"

这话要是放在今天发朋友圈,顶多配个"佛系中年"的表情包,但在北宋官场,这叫"阴阳怪气"。新党骨干何正臣刷到这篇表章,拍着桌子喊:"快看!苏轼这老小子又在内涵新法了!'愚不适时'分明是说新法不合时宜,'老不生事'是讽刺我们变法派瞎折腾!"另一位御史舒亶更狠,连夜翻出苏轼近年来的诗作,逐条批注"黑料":"您看这首《山村五绝》,'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这不是骂青苗法让农民都往城里跑吗?还有这首《咏桧》,'根到九泉无曲处,岁寒唯有蛰龙知',龙是皇帝象征,他说'蛰龙',这是盼着陛下归天吗?"

这套"断章取义"的操作,现在看就像营销号恶意剪辑,但在当时却杀伤力巨大。神宗皇帝本就对苏轼又爱又恨——爱他的才华,恨他老唱反调,一看这些"罪证",当场拍板:"把苏轼给朕抓来问问!"

消息传到湖州,苏轼正在后院给小妾朝云讲笑话,听到公差敲门,脸都白了。他问通判祖无颇:"我就是写了几句诗,不至于砍头吧?"祖无颇耸耸肩:"不好说啊,当年乌台御史连宰相都敢弹劾,何况咱们?"苏轼咬咬牙,穿上官服出门,临走前对朝云说:"要是我回不来,你就把我的文稿烧掉,别给人留下把柄。/第,一*看~书?旺! ~追?蕞\歆/漳+踕`"

押送苏轼的公差皇甫僎可不是善茬,路上故意刁难:"苏大人,您这行李挺多啊,是不是藏了什么违禁品?"说着就翻箱倒柜,把苏轼的诗稿、信件全抖搂出来。有封信是司马光写的,劝苏轼"莫谈国事",皇甫僎如获至宝:"瞧瞧!这就是结党营私的证据!"苏轼气得发抖,却只能忍着。

到了汴京,苏轼被关进御史台监狱。这地儿因为院子里种满柏树,树上全是乌鸦,得了个"乌台"的外号。

接下来就是"文字狱"套餐:白天提审,晚上写"交代材料"。主审官李定一上来就拍桌子:"苏轼!你为什么写'蛰龙'诗?是不是想谋反?"苏轼喊冤:"大人冤枉!龙不一定指皇帝,诸葛亮还自称'卧龙'呢!"李定一拍惊堂木:"少给我扯犊子!诸葛亮是臣,你敢把自己比诸葛亮,这不是觊觎相位是什么?"

更狠的是"疲劳审讯"。有天晚上,苏轼刚睡着,突然进来两个彪形大汉,往他身边一躺,呼噜打得震天响。苏轼吓得一夜没合眼,以为是来杀他的刽子手。天亮后两人拍拍屁股走了,临走前丢下一句:"苏大人睡好了吗?"后来才知道,这是神宗派来观察他的特务,看他有没有反心。

狱中的日子暗无天日,苏轼开始写绝命诗。他想起弟弟苏辙,写下"与君世世为兄弟,再结人间未了因";想起妻子王弗,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写着写着,眼泪就把纸给洇透了。

苏轼在狱里挨揍,外面的救援团可没闲着。第一个跳出来的是退休老干部王安石。当时他在金陵养老,听说苏轼要被砍头,连夜写了封奏折给神宗:"安有圣世而杀才士者乎?"意思是"哪有圣明的朝代杀才子的道理?"这话分量极重,因为王安石是新党领袖,连他都替苏轼说话,神宗不能不考虑。?0_0′晓?税.蛧? +首,发,

太皇太后曹氏也出手了。这位仁宗的皇后把神宗叫到宫里,哭着说:"我想起仁宗皇帝当年殿试回来,高兴地说'吾为子孙得两宰相',说的就是苏轼、苏辙兄弟。现在你要杀苏轼,对得起先帝吗?"神宗想辩解,曹氏直接绝食:"你要是不赦苏轼,我就不吃饭了!"

最有意思的是新党内部的"倒戈"。章惇本来是王安石的铁杆,却跑到神宗面前说:"陛下,苏轼写诗发牢骚,顶多算'谤讪',够不上死罪。要是因为文字就杀人,以后谁还敢说话?"

苏辙更是豁出去了,上书神宗说:"臣愿以一身官职换兄长性命。"神宗没同意,但也被他的兄弟情打动了。就连辽国使者来朝,都特意问:"听说大宋要杀苏轼,是真的吗?我们辽国人可都盼着看他的新作呢!"神宗这下慌了,杀苏轼要是成了国际事件,面子上挂不住啊。

元丰二年十二月,神宗终于下旨:"苏轼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这相当于把他贬到湖北黄冈当"编外人员",没有实权,还得定期汇报行踪。

黄州的日子苦啊。苏轼一家几十口人挤在破旧的驿站里,俸禄停发,只能靠朋友接济。他在给弟弟的信里吐槽:"黄州米贱面贵,我家天天吃米饭,连咸菜都快买不起了。"后来干脆在城东开垦了一块荒地,自称"东坡居士",过上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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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苦难往往是创作的催化剂。元丰五年(1082年)的寒食节,黄州下着大雨,苏轼看着锅里冷掉的粥,想起自己半生漂泊,提笔写下《黄州寒食诗帖》:"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

这字写得真是"墨泪交加",开头还规规矩矩,写到"破灶烧湿苇"时,笔画突然狂放起来,仿佛能看到他一边写一边掉眼泪。最后"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几个字,墨色干枯,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谁能想到,这幅"哭出来"的草稿,后来成了"天下第三行书",连乾隆都在上面盖了二十多个章。

在黄州,苏轼还干了件"吃货"必做的事——发明东坡肉。当时黄州猪肉便宜,富人嫌脏不肯吃,穷人又不会做。苏轼琢磨出个做法:把猪肉切成方块,用酱油、料酒、冰糖慢炖,结果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他还写了首《猪肉颂》:"黄州好猪肉,价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从此,"东坡肉"成了杭帮菜的招牌,苏轼也成了"吃货界"的祖师爷。

黄州最神奇的地方,是有个"假赤壁"。苏轼闲着没事就去那儿转悠,看着长江奔腾,想起周瑜火烧赤壁的壮举,写下了千古绝唱《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词里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其实写的是黄州的江景,但经他这么一写,假赤壁也成了文化圣地。

更绝的是前后《赤壁赋》。元丰五年七月十六,苏轼和朋友划着小船夜游赤壁,看着"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的美景,突然领悟到"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的哲理。他不再纠结于仕途得失,而是懂得了"物与我皆无尽也"的豁达。这篇赋写得太美,连船夫都听得入了迷,忘了划桨。

在黄州的四年,苏轼完成了从"苏轼"到"苏东坡"的蜕变。以前他是锋芒毕露的才子,现在成了宠辱不惊的智者。有次他出门遇雨,没带伞,同行的人都狼狈不堪,只有他慢悠悠地走着,还哼起了小调:"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才是他最厉害的"武功"。

乌台诗案是北宋最着名的文字狱,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转折点。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政治斗争的残酷,也照出了文化人的风骨。

对苏轼来说,这场劫难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真被砍了头,我们就看不到"明月几时有"的浪漫,也吃不到东坡肉的美味了。但反过来想,要是没有乌台诗案,没有黄州的苦难,苏轼可能还是那个恃才傲物的苏轼,而不是后来那个"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苏东坡。就像钻石需要打磨,伟大的灵魂往往在绝境中诞生。

对北宋来说,乌台诗案是党争恶化的标志。以前新旧党争只是政策分歧,现在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斗争。新党用文字狱打击旧党,旧党上台后又疯狂报复,这种恶性循环最终掏空了北宋的根基。就连苏轼都感叹:"吾侪虽不见其祸,然死者不可复生,生者何堪复践其迹?"

但历史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它的"反转"。当年那些弹劾苏轼的人,如李定、舒亶,现在都成了"奸臣"的代名词,而苏轼却成了"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文化偶像。他的诗文书画成了国宝,他的豁达精神成了中国人的精神图腾。就像他在《赤壁赋》里说的:"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真正的文化力量,是政治打压不了的。

今天我们再看乌台诗案,会发现它就像一场荒诞剧:一个天才因为写了几句诗被关进监狱,一群政敌为了权力互相撕咬,最后靠一个退休的政敌领袖和一个老太太救了命。苏轼用他的苦难告诉我们:人生难免遇到"乌台",重要的是如何在黑暗中找到光明,把"寒食"过成"盛宴",让"绝命诗"变成"不朽篇"。这,或许就是苏东坡留给我们最宝贵的人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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