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芷瑶原以为花园临幸后,她会渐渐走进陛下的心,凭着自己的姿容和手段,取代姝贵妃原先的位置。^@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事实上,她还当真成功了,但是这成功也仅仅止于三分。
谢临渊因为她与姝贵妃相似的容颜,在幕天席地的“欢好”后赏赐她不少金银珠宝。
但同时谢临渊也因为将她错认成姝贵妃,而对姝贵妃有了歉意,从那之后并未召她侍寝。
怀芷瑶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时间慢慢去融化陛下的心,可没想到的是姝贵妃竟然死而复生。
姝贵妃回来了,她的一切谋划都落空。
更糟糕的是她还在沈念烟面前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尝到了宫里的荣华富贵与帝王恩宠,她怎么就能这样轻易死去?
她不想死……
午后的烈日不算灼人,但也十分晃眼。
怀芷瑶惴惴不安了一宿,终于决定还是向沈念烟服软,让她高抬贵手。
她掐着时辰来到玲珑宫,沈念烟被陛下降为才人,不得再居主殿,只好搬到西侧殿,曾经苏玉珂所住的忆桑馆。
而苏玉珂晋为美人位,掌一宫主位,自然是搬到了主殿。
风水可谓是轮流转。
“本主欲求见沈才人。(`[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怀芷瑶对着守门的宫女说道。
那宫女点头让她稍后,入殿内通禀,少顷宫女出来,拦住了她:“怀小主,主子不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怀芷瑶心下暗道果然,沈念烟想必是记恨上她了,那离她出手磋磨自己还远吗?
如若她就这么回去,沈念烟只怕更不会放过她。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沈念烟。
怀芷瑶咬唇,弯起膝盖在门外下跪。
宫女一惊,便想将她搀扶起来:“怀小主您这是为何?”
“本主就在这儿跪着等,等沈才人愿意与本主相见。”
纵然是一介答应,也是宫里的主子,若让她青天白日跪在玲珑宫殿门前,传出去可是会给沈念烟招致非议。
那宫女眼见搀不起怀芷瑶,便再次跑到殿内。
“主子,怀小主如今正跪在门外,说要跪到您愿意见她为止。”
侧殿内,沈念烟坐在酸枝木椅子上,染着蔻丹的指甲把玩着掌心里的白色棋子。
“那贱人倒是会做戏,现在晓得服软认错了?让她跪着。”
沈念烟也是气极,一趟南巡回宫,好好的美人位降到才人位,大不如前,宫里其他妃嫔的非议此起彼伏,她不怕再添一点。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沈念烟指间白玉棋子啪地落盘,杀伐凌厉,首取对手的黑子大龙。
沈念烟近来心里憋着一股气,索性将怨气全发泄在棋局上,每下一步都狠辣冒进,招招紧逼。
棋盘上白子若雪压境,黑子节节败退,竟呈现出毫无还手之力的败势。
又落了几个子,沈念烟明显发现对手的不对劲。
面对自己的凌厉攻势,宋佩英眉头紧皱,手中的棋子迟迟落不下去,在棋局上方一悬便是几十息。
她像是在权衡着最佳的落子之处,但沈念烟总觉得她心里想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沈念烟挑眉,指甲轻叩棋罐边缘,“宋妹妹今日心不在焉呐。往日十局你能赢我七局,今日竟要被我杀得片甲不留。”
宋佩英面不改色:“昨晚未睡好,状态不佳。”
“宫里的鸳衾绣帐可比宫外的粗陋薄衾要好得多,宋妹妹睡不好也该有理由不是么?”
“没有理由。”
“那便是心事?”
“并无。”
宋佩英指尖捏着一枚黑玉棋子,久久未落,她垂眸盯着棋盘,仿佛透过棋盘上的黑白交错,望见了北疆的风雪与戍边的黑甲。
南巡之前,她的父亲宋大将军被陛下派往北疆巡边,巡边不是难事,更别说北疆有她的兄长戍守。
然而她前日回京,昨日便收到家里传来的书信,父亲在边关受了伤,回京的日子一再推迟。
父亲是宋家的顶梁柱,与父亲同辈的族人过惯了京城里的奢靡日子,就连膝下后辈,也多是锦衣玉食,鲜少出类拔萃、可堪大任的人物。
父亲是想培养兄长传承他的衣钵,并掌管宋家,但兄长在边关历练得还不够,军功未显,突然接手宋家,也会引得其他族人不满。
沈家与宋家素来也是有纠葛的,她虽与沈念烟交情匪浅,但这等涉及家族的秘事,自然是不能透露给沈念烟。
沈念烟却似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刨根究底。
不怪她咬死不放,纠缠不休,只怪宋佩英此人城府太深,她不得不防。
谁知道什么时候她会背后捅刀子?
宋佩英死也不松口,与沈念烟虚与委蛇。
最后是沈念烟耐心先耗尽,她伸手按住她的腕子,“宋佩英,你当我是傻子,任由你搪塞?”
“还要我说得再明白些吗?你我如今同坐一条船,你若瞒我瞒出事,船沉了淹死的可不止你一个。”
殿内骤然一静。
宋佩英缓缓抽回手,黑子落定,却是自断生路的一招。
“你多心了,这局算我输。”
沈念烟情绪激动,宋佩英不愿再与她周旋,起身就要离开。
沈念烟霍然站起,腰间环佩撞到桌子发出刺耳声响,她胸口剧烈起伏,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掷向宋佩英脚边。
“砰——”
青瓷碎片炸开,热茶泼溅在宋佩英裙裾,晕开一片污渍。
宋佩英瞥了她一眼,眼神骤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怪你,但你也别得寸进尺。”
说罢宋佩英绣鞋毫不留情碾过满地茶叶,两人不欢而散。
宋佩英走出来,一眼便瞧见跪在门口的怀芷瑶。
她小脸惨白,朱唇上的胭脂都晕得斑驳,额角的汗珠弄花了妆容。
“怀答应这是何苦?以为低三下西就能如你所愿?”
宋佩英啧了一声,裙摆擦着怀芷瑶的脸而过,离开玲珑宫。
怀芷瑶听得宋佩英的话,面上露出一抹尴尬与难堪。
她岂会不懂宫里最不缺的便是乞求,奴才乞求主子能施以恩惠,低位者乞求高位者能垂怜庇护,妃嫔乞求陛下的宠爱。
可她除了乞求,别无选择。
怀芷瑶依旧在坚硬青砖上跪着,双膝触地的部位疼得麻木,血流不畅,早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去多久,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殿门被人打开,兰儿从中走出来,对她说道:“怀小主请进,主子要见你。”
怀芷瑶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