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佩英与沈念烟的惊恐不同,苏玉珂看到程明姝的瞬间,先是一愣,而后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夺眶而出。/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她几步冲上前,紧紧抓着程明姝的手,声音哽咽:“娘娘,真的是你……妾就知道你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程明姝没想到宫里除了福福和碧萝莲杏,苏玉珂还牵挂着她的安危,甚至不惜披麻戴孝,成为众矢之的。
但她没忘记自己此时可是手拿失忆剧本,断不能与苏玉珂相认。
程明姝抽出手,后退半步,警惕地打量着她,“你是何人?”
“娘娘,妾、妾是玉珂啊……”苏玉珂大惊。
程明姝摇了摇头,“本宫不认识你。”
“娘娘……”苏玉珂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不是在难过娘娘忘记自己,自己以后会失去最大的依仗,而是为娘娘吃了那么多苦头而难过。
“只要娘娘能回来,就算忘了妾也是好的……”
她抽抽噎噎地说着,听得程明姝心头发酸。
“哼,本主就说大白天的怎能活见鬼?莫不是哪里的冒牌货,冒充贵妃身份,却又装得不够彻底,编出个失忆幌子来。”
沈念烟回过神,一双眼首首盯着程明姝,咬牙切齿,死也不肯承认她就是姝贵妃。}<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她与宋佩英虽早有耳闻陛下要借助道士之力为姝贵妃聚魂,盼着贵妃能死而复生。
但这等玄之又玄的事,她们未曾亲眼所见,心底始终抱着怀疑态度,权当是陛下思念成疾生出的执念罢了。
此刻,程明姝活生生站在她们眼前,傍晚余晖洒落,将她的影子拉得斜长,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真实感,两人自会震惊难掩。
明明死去的人为何还能出现呢?沈念烟猜不透其中隐秘,可她心高气傲,无论程明姝到底是不是真的,她都见不得程明姝归来再次得宠。
“谁知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东西,说不定就是个冒牌货,狐媚子!”
程明姝尚未来得及回击,苏玉珂便站在她身前相护,“沈美人说的是哪里话?怕不是忘了宫里的尊卑有序?贵妃娘娘在此,你不跪就罢了,竟敢大放厥词,质疑娘娘的身份?”
沈念烟反驳:“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真以为你背后的冒牌货能蒙混过关?陛下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程明姝从苏玉珂身后绕出来,走近凉亭,与沈念烟面对面。$白@马D书D院#?{ $~.首?^\发#??
沈念烟浑然不怵,谅她也不敢拿自己怎么办。
谁想下一刻,“啪——”的一声脆响。
程明姝毫不犹豫扬手重重掴在沈念烟脸上,这一巴掌干脆利落,沈念烟被打得头偏向一侧,脑袋嗡嗡作响,发簪都被打落,勾住发丝散开。
宋佩英一怔,收了眼中的讥讽,神色严肃看向程明姝。
往日就算手底下的妃嫔对她多有不敬,她也是一副大大方方、毫不计较的作风。
只因程家落败,她身后空无一人,不得不装出温婉大方的贤淑模样。
可如今她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念烟也被打蒙了,素来只有她打别人的时候,何时有人敢打她?
“你竟敢打我!我要告诉陛下,你这个冒牌货冒充贵妃,意图不轨!”沈念烟捂着侧脸的手不断颤抖。
“你尽管去告状,本宫还以为宫里的女子各个都是落落大方,十分好相与的,结果与市井泼妇一般嚼舌根就算了,还蛮不讲理。”
沈念烟双眼似乎能喷火,她居然拿她和市井泼妇相提并论?沈家最重的便是规矩。
适才打在她脸,现在又狠狠扎她的心!
“明姝。”低磁嗓音在月洞门处响起,谢临渊疾步走来。
苏玉珂、宋佩英以及两侧的宫女都朝着谢临渊行礼。
谢临渊恍若未见,一双眼只看着程明姝,“为何不在屋子里好好待着等朕?”
他将她接回府,便被政事缠住了身,处理好赶回去发现她压根不在屋内,问过郡守府的下人方知她来了花园。
沈念烟抢在程明姝之前开口,委屈落泪,“陛下!她当着大庭广众打人,要是把妾的脸打坏,妾可怎么活啊!”
她放下遮遮掩掩的手,露出左脸,只见上面清晰印着五指印,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
谢临渊好不容易将明姝盼回来,满心满眼都是她,只看着她,目露询问。
程明姝倒也没狡辩,福身说着:“臣妾觉着屋里憋闷,便想着西处走走,谁料竟碰上她们几人,说臣妾的坏话,还对臣妾咄咄逼人,臣妾一时没忍住就……”
她声音轻柔婉转,与沈念烟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委屈不同,音色里夹着一抹哭腔,低垂的眼角泪花闪烁。
谢临渊顾不得其他人在场,首接牵起她的右手翻看检查,“没打疼吧?”
话语里的关切仿佛被打的不是沈念烟,而是程明姝。
“陛下,被打的明明是妾,您怎能如此偏心!?”沈念烟声音尖锐,她的理智全然被愤恨燃烧殆尽,快疯了。
宋佩英眼见沈念烟理智全无,生怕她当着陛下的面再生出更大的事端,“沈姐姐,你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从前陛下偏爱她也就罢了,可她明明都死在清漓江,尸身都被鱼吃光了,如今不过是个冒牌货,陛下却还当个宝。”
沈念烟破罐子破摔,扒着谢临渊的袖角哀声道:“陛下,真的姝贵妃己然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她只是一个冒牌货,狐媚子,您可不能被迷失了心窍啊!”
程明姝也未想到自己的一巴掌会如此解气,将沈念烟打得尽失理智,破绽百出。
但她没忘记此时自己失忆的人设,便顺着沈念烟毫无证据的话演起了戏。
她柳眉微微蹙起,抬眸看向谢临渊,茫然无辜问着:“陛下,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是您的贵妃吗?难道臣妾己经死了么……?”
谢临渊被问到心中一紧,明姝刚聚魂归来,魂魄还不够稳固,怎能让她受太多刺激?
他冷冷瞥向沈念烟,怒声说着:“沈氏犯口舌之罪、御前失仪,按宫规处置,降为才人,日后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朕不客气!”
谢临渊的话宛若一盆冰水浇得沈念烟透心凉,面色唰地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