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管事一脸懵逼。-k/u`n.l,u^n.o*i*l,s\.¨c·o+m·
完全没明白季子轩是什么意思。
燕南飞沉着脸,沉声道:“这地方不应该出现蚂蚁!”
季子轩点头说道:“蚂蚁会出现在这里,说明这船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到了它。而这四周除了木板其他啥也没有。”
季子轩说完之后,便蹲下身,手指弯曲,敲了敲船舱木板。
咚咚咚~
咚咚咚~
嘭嘭嘭~
“嗯?“
嘭嘭嘭~
季子轩又敲了一下确认,旋即说道:“这船板的声音要比其他的更沉闷一些,材质可能有问题。”
燕南飞与墨玄对视一眼,纷纷蹲下身敲击木板查看。
“确实如此,”燕南飞面露惊色,“我们先前只顾着查看四周的船板了,竟疏忽了脚底踩的船板。”
墨玄紧盯着管事,道:“这是怎么回事?”
管事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大人,此事我是真不知道。”
季子轩看了一眼络腮胡汉子,他挠挠头,感觉像是要长脑子的模样。
看样子这管事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毕竟当领导的又不负责生产,只需要负责督促手底下的牛马就好了。
有这时间检查船板,还不如去栖月巷练习枪法。
季子轩转头看向身边的燕南飞说道:“去把白役叫进来,让他们挨个检查一下三艘运船的船底木板。\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燕南飞“嗯”了一声,立刻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墨玄沉声道:“没有白跑一趟!”
片刻之后!
燕南飞带着十名白役赶来,季子轩简单交代了一番,便让十人登船检查。
看着陆续登船的白役,燕南飞沉声道:“看样子,要把那些木板挨个找出来得花不少时间。
季公子,时候不早了,要不先去用膳吧!”
季子轩想了想,“嗯”了一声:“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
季家!
院子里一个头发扎成两个丸子的小女孩正在“哼哼哈哈”的喝着,时不时一个蹦跶起来,将手中树条直劈而下。
欧阳婳扫视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朝着一旁的厢房行去,看见正在案桌前皱眉的魁梧汉子,语气平淡道:
“牙子那边回话了,我们这里离西街闹市还有不少距离,屋子也是住了不少年的陈宅了,他们只愿意出价两千两银子。”
“嗯!放些狗屁。”季天翊沉着脸,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这宅子去年从买来才住了一年时间。这就从三千两变成了两千两?这些生意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心黑。”
欧阳婳询问道:“那这宅子还卖吗?”
季天翊沉吟片刻,伸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叹息道:“只能卖了,银子没了再挣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欧阳婳眉眼间闪过一丝异色,轻轻点头道:“季叔所言极是。”
季天翊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想了想,道:“小婳,你今年也已经二十六了。寻常女子晚一些的,十八九岁也已经成家立业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对子轩有何看法?你要是不愿意,叔也不会勉强。
毕竟是我季家对不住你!”
欧阳婳微微蹙眉,轻轻咬了一下朱唇,显得有些犹豫。
入狱前的季子轩,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秀才,说直白一点就是书呆子。
性格执拗,一心只想着科举一飞冲天。
可入狱后的季子轩,欧阳婳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就好似是在狱中看透了人生一般,不再执着于读书科举,反而多了几分洒脱和不羁。
以及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
就好似....好似那谪仙人被贬落到了这人世间。
她想了想,刚要开口。
屋外便传来了一声喊话: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不然,莫怪我小飞侠不客气了。”
季天翊听着屋外幼女的咋呼,阴沉着脸。
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号就被练成了这样。
欧阳婳露出一抹浅笑,道:“看样子又有客人来拜访了。”
季天翊点点头,准备起身出门去待客。
自从季子轩被陆大儒收为弟子的事情传开之后,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登门拜访。
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季天翊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比季子轩当年考上秀才可热闹多了。
婶婶最开始两天还会笑容满面,待到后面,也就有些疲于应付了。
身形魁梧的季天翊来到院子,看着那守在门口的幼女,呵斥一声:
“楚楚,赶紧回屋子里去。”
季楚楚转头扬起脑袋,刚要说两句豪言壮语,看见亲爹那黑着的脸,只得“哦”了一声,小短腿迅速的跑开。
小丸子机灵着呢。
娘亲生气不可怕,爹生气了那她可要遭大殃,说不定床下的江湖名剑都得被折成两段当柴火烧。
院子门外站着一人,正是来季家登门赔罪的宋永文。
他面带愧疚的喊了一声:“季大哥!”
季天翊淳厚的方正大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受不起。”
宋永文自顾自的双手合十,对着眼前汉子作了一揖。
“二弟宋永年之前带着女儿来季家退婚,当时小弟正在京城那边谈生意,并不知道这件事。
不然小弟就算把那“孽女”的腿打断,也断不会让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事到如今,宋家前来退婚之事,已经家喻户晓。小弟只能前来登门赔罪。”
季天翊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把你女儿腿打断,带着她来赔罪,不是更有诚意。”
宋永文愣了愣,低头一言不发。
季天翊继续说道:“许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是一句简单的赔罪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自你宋家来我季家退婚那日,我们两家就再无瓜葛。
宋永文,回去吧!我就不远送了。”
看着关上的大门,宋永文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旋即转身离去。
“唉,早知道就不去京城跑这一趟生意了......”
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和善笑容的汉子,自回家之后,总是愁容。
........
下午申时!
季子轩三人重新回到了船坞查看调查结果。
燕南飞说道:“白役们已经将三艘运船船底木板都检查了一遍,其中三分之一的木板都有问题。”
季子轩神色如常的点头询问:“可有查出那些木板是什么材质?”
燕南飞道:“已经安排人去查看了,估计在等一会儿就要出结果。”
墨玄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络腮胡管事哪怕再蠢,此刻也已经看出来了,这次沉船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好像是自家运船出了问题。
他看了一眼这位没穿差服,却指挥着一大群人的俊俏青年,姿态放得极低说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季子轩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在这里直说,我可没时间胡闹。”
管事看了一眼一旁的墨玄和燕南飞,咬了咬牙,从怀中摸索半天,取出三张面额百两的银票,谄媚道:“大人明察秋毫,船舱底板的问题小人并不知情。小人只是负责管理这帮工人而已。”
季子轩斜撇了他一眼,并未收取那三张银票,有些银子能收,有些则不能收,这点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调侃道:“你这船坞有实习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