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矗立在宫道之上,双手背在身后,表情惊疑不定。?x/i?n.k?s·w+.?c?o·m\
之前的发现,让他的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朱雄英真的是有一手易容妙术的话。
那么他为什么一直以这样一幅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这张假面孔之下,所掩盖着的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朱元璋的表情越发的高深莫测。
强大的气势,使得周围面朝墙壁的太监宫女都不由得瑟瑟发抖。
但是朱元璋却不管这些,一挥手,将匆匆赶过来的贴身太监推了个踉跄。
伸手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仔细的思考着。
那到底只是一团偶然的脏污,还是真的是易容的瑕疵?
如果是易容的话,那么这张面孔下面的那一张脸,到底是一张怎样的面相?
想到这里,朱元璋竟然有些踌躇。
他不得不承认,之所以会对朱雄英另眼相看,一是因为朱雄英的满溢到无法掩盖的才华。
但是朱元璋又何曾是个惜才之人?
之所以让他放过朱雄英,甚至像现在这样相处的原因。
归根结底还是朱雄英那张,和他的好大孙有三分相似的脸。
如果那一张脸下面是一张全然无关的面孔……
想到这里,朱元璋眼神一凝,胸中怒火奔现。
那就证明自己和那小子的相遇是早有预谋,甚至于这个名字都是编出来想要接近自己的。.5?d/s,c*w¢.?c?o′m?
那样的话。
他必然要使雷霆手段,将朱雄英一伙连根拔起,无论牵扯到谁都绝不姑息。
但是。
万一呢?
万一那张脸下,是一张更加相似的脸……
朱元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向来乾纲独断的朱元璋,第一次有了想和别人商量一下的想法。
但是他甚至不知道,该和谁商量这件事。
朱元璋不知道该和谁商量这种事,但是朱允炆却是马不停蹄的和黄子澄凑在了一起。
经历了上次的献药事件后,黄子澄便牢牢地把住了朱允炆的大腿。
如今,听到朱允炆半是抱怨半是担忧的叙说之后。
黄子澄的反应居然要比朱允炆大得多。
“怎么会这样!”
“这是蓄谋已久,这是图谋不轨!”
黄子澄再也无法保持的饱学大儒的姿态。
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还得控制他的行为,他甚至早就已经跳了起来。
即使这样,黄子澄也冒失的一把抓住了朱允炆的手臂,急声说道:
“殿下,不得不防啊!”
“黄先生,没必要如此吧?”
朱允炆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黄子澄居然是这个反应。′m¨z!j+g?y¢n′y,.?c*o′m`
他明明只是气不顺过来抱怨一下而已,但是看黄先生这一副作派,怎么感觉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不由得说道:
“孤只是不愤于此人居然和大哥起一样的名字,而且他的那些做法分明就是哗众取宠。”
“也不知道父王和皇爷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选了他来改革宝钞。”
听着朱允炆的抱怨,黄子澄有他自己的想法。
对于黄子澄来说。
自己蹉跎半生,就是为了辅佐君王,而朱允炆则是最合适的人选。
毕竟太子羽翼已丰。
不可能受他一介腐儒摆弄。
而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的情况下,太子长子便是妥妥的第三代皇帝。
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太子已故的嫡长子长得相似的家伙。
最主要的是同名同姓。
这无疑是在往黄子澄的心窝上捅刀。
不管这个朱雄英是真的恰巧长得相像,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黄子澄都不敢赌。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朱雄英。
彻底的远离朝堂。
但是黄子澄也知道,这一件事情不能由朱允炆出面。
黄子澄眼睛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殿下,依老臣的意思,您不妨去和魏国公商量一下。”
“魏国公?”
朱允炆疑惑地眨了眨眼。
“是啊,魏国公是太子殿下钦点。辅佐这次宝钞改革的人选,而且还是朝堂上唯一支持太子殿下的人。”
“在宝钞改革这件事情上,魏国公的话语权很重。”
“只要魏国公开口,那么这个邀上取宠,华而不实的朱雄英,必然会被太子殿下唾弃。”
“为了宝钞改革,太子殿下殚心竭虑,甚至不惜与陛下发生冲突。”
“殿下也要为太子殿下分忧才是。”
朱允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虽然之前嘴上说的大义凛然,但是朱允炆心中还是极不乐意,让父王见到那个朱雄英。
所以听到黄子澄出的主意,朱允炆连忙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
便马不停蹄的跑向了银行。
早在前一天下午晚上,朱元璋便下了命令,将银行从户部旁边,搬到了闹市区的一座三层楼阁中。
这里正是金陵城最繁华的所在。
当这里挂上了银行的牌子之后,来往的行人客商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店铺。
而在这银行当中,花厅之内。
魏国公徐允恭正皱着眉头,听朱允炆添油加醋的,说着朱雄英的班班劣迹。
“允炆殿下,你是说此人不仅花言巧语哄骗太子,而且还给自己起了个朱雄英的名字?”
朱允炆到底是没敢说出朱元璋白龙鱼服的事情。
只是添油加醋的,将朱雄英的举措,说的是天怒人怨。
果然,听到朱允炆的描述,徐允恭顿时怒火勃发。
用力一拍桌子,冷声说道:
“简直是岂有此理!花言巧语,蒙蔽君上。”
“而且居然用改名这样下作的手段,企图攀附太子。”
“简直是其心可诛!”
朱允炆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是连连摇头,诚惶诚恐的说道:
“徐伯父,小侄可不是这个意思。”
“小侄只是觉得,此人的名姓竟然与大哥相同,小侄与大哥将来情深义重。此时听到同名同姓,心中颇不是滋味,”
“而且,或是因为小侄资质愚钝,这一位朱雄英的种种举措,小侄听的是云里雾里。”
“父王大病初愈,小侄也不敢多去打扰,这才来请教伯父。”
“伯虎万万要以朝政大局为重。”
徐允恭冷哼一声:
“允炆殿下放心,等此人到来,我倒要考教考教他的成色。
若真是巧言令色之辈,拼着被太子和陛下责罚,我也要立诛此贼!”
徐允恭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花厅当中。
没等朱允炆心中偷笑,便听到外面有人通报:
“国公爷,门外有位姓朱的先生,说是受太子之命,前来总揽银行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