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在山中替二女守护了近七天,可二女身上的毒仍未消散。`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
两人身子软软,根本没有行动能力。
就算严良想将二女待会康保县,也有心无力。
无奈,他只能每日在洞内照顾二女。
严良不懂医术,白天十分只能胡乱找一些草药,祈祷能起作用。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过了几日,苏幼丝貌似恢复了些体力。
她自告奋勇,先回城镇摇人,再来接严良和姜香梅回去。
等苏幼丝一走,山洞内只剩下严良和姜香梅二人。
……
夕阳的残光,如同融化的金液,艰难地渗入洞口。
姜香梅蜷缩在铺着枯叶的角落,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洞口的亮光。当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拖着格外滞重的步伐出现在光晕边缘时,她的心猛地一揪——
他的外袍被划破了好几处,裸露的小臂上,新添了几道狰狞的、混着泥土草屑的血口子。那张原本棱角分明的脸上,刻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挫败。
这些日子,他沉默的奔波、笨拙却倾尽全力的照料,早已在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悄然扎下了根。
“严大哥……”她唤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
严良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中,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关切。那深潭似的忧虑,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在他心湖漾开微澜,暖意丝丝缕缕地驱散了疲惫。他扯动嘴角,努力堆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却难掩沙哑的嗓音:“摔了跤而已……不打紧。林子里……路滑。”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苍白依旧的脸上流连片刻,忽然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虚弱的柔软,声音放得更缓,带着一种疲惫到极致后卸下盔甲的真实:“……别担心。只是……走得太乏了。”他轻轻摊开双臂,一个疲惫却坦然的依靠姿态,“若是……心疼大哥走不动了,扶我一把?”
姜香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垂下眼睫,视线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停驻了几息。然后,她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用尚能活动的手臂撑起软绵的上半身,扶着冰凉的岩壁,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他身畔,她微微侧身,将自己单薄的肩膀小心地、缓缓地嵌进他坚实的臂弯里,像归巢的倦鸟。
她发间清淡的、混合着草叶与汗水的特殊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感。他几乎能感受到臂弯中这具身体的微颤与柔软。俯首,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近在咫尺,甚至可以看清她因紧张而微微翕动的、蝶翼般的长睫,吹弹可破的肌肤下淡青的血管隐约可见——此刻的她,美得脆弱,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易碎感。
连日紧绷的神经、寻药不着的焦虑、巨大的责任如山般压下……在这一刻,疲惫的身心如同被狠狠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股陌生的、带着毁灭性冲动的洪流猛然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
鬼使神差地,严良微微低了头。他的唇如一片坠落的羽毛,带着滚烫的、近乎虔诚的温度,轻轻印在了她光滑微凉的额角上!
“——!”
姜香梅倏地睁大了眼睛,杏眸中瞬间盈满了纯粹的、茫然的惊愕,像一头受惊的小鹿。,k-a·n¢s`h¨u`l¢a!o\.*c¨o\m~温热的触感灼烧着肌肤,血液“轰”地一下涌上面颊。
“你……”羞窘的红晕炸开,她气急败坏地想要推开他斥责,然而——
“呃唔……”一声急促而破碎的闷哼硬生生截断了所有的言辞!仿佛胸腔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凿穿!剧痛毫无预兆地在心脏的位置炸裂开来!姜香梅眼前猛地一黑,额角瞬间暴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痛得瞬间缩成一团,从喉咙深处挤出绝望的呜咽,软软地就要瘫倒下去!严良的手臂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蛇毒发作了?!”严良脸色剧变,瞬间将旖旎心思抛到九霄云外,急切地扶住她。
“嗯……”姜香梅痛苦地点了点头,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严良脸上的焦急却奇异般地舒缓下来,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感慨:“虽不是时候……但我此刻心里…却莫名有些欢喜。”
姜香梅忍着痛楚,抬起水盈盈的眼眸,满是困惑:“为何?”
严良握紧她因疼痛而微凉的柔荑,目光专注地锁住她的眼睛,低沉的声音饱含一种奇异的深情:“这蛇毒固然可恶,却又何尝不是天意?若非如此,苍茫世间,何来这般福缘,让我得以守护在你身边?能照料你,于我,是老天爷最大的恩赐。”
姜香梅苍白的脸颊骤然飞起两片红云,宛如雪地里的早霞。一股勇气猛地涌上心头,她直视着他,声音轻得几乎被洞外风声淹没:“严大哥……你……你会娶我吗?”问出口的瞬间,心口如同擂鼓。
她早已被他看尽春光,清白二字,在他面前早已荡然无存。此刻交托终身,心中却七上八下:眼前这人,究竟是良缘还是孽债?而他家中……那位素未谋面的娘子……又岂会容下自己?
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严良!巨大的喜悦让他一时失语,随即化作一声近乎哽咽的低吼,他猛地将眼前的少女紧紧拥入怀中:“傻梅儿!说什么胡话!从此山崩海啸,刀山火海,我严良也绝不会再放开你!”
“疼……”怀中人儿委屈地低吟。
严良如同被火烫到,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地松开怀抱,满眼都是懊恼和心疼:“怪我怪我!心急了!梅儿乖,在解药找来之前,我保证,再不让你受这般苦楚了!”
姜香梅看着他笨拙又真挚的模样,心底那点忐忑渐渐化开,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绽开一抹笑靥。那一霎的容光,真如异花含苞初绽,美玉晕染霞光,明艳得不可方物。饶是严良见惯了各色美人,此刻也生生看得痴了。
……
次日,为寻解药,两人在山中仔细探寻。姜香梅此前早已摸清周围地形,便当起向导,为他引路。山风轻拂,林鸟啁啾,她娓娓道来别后种种,他倾听间偶插一言。在这与世隔绝的山野间,相伴同行便不觉寂寞。
行至一片向阳坡地,只见一片密集的硬木林。严良心念一动,道:“正好,需备些木料,做张床榻也好。”
他凝聚内力于掌,掌锋过处,碗口粗的树木应声而断。′i·7^b-o_o^k/.*c.o\m′
姜香梅便在旁挑选柔韧树皮,十指翻飞,将其绞成绳索。一个伐木,一个搓绳,分工协作,颇有几分归隐田园、男耕女织。
看着严良,姜香梅心中暖意流动。她甚至生出奢望,若就这般与他远离尘嚣,在青山白云间终老,该有多好?
然而天意最是弄人,一场毫无预兆的瓢泼大雨兜头浇下!
严良一把横抱起姜香梅,顶着倾盆雨幕疾奔回山洞,两人皆已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对不住,梅儿,连累你受冻了。”严良看着怀中人儿瑟瑟发抖的样子,自责不已。
“没……没事的……”姜香梅冻得牙齿打颤,仍努力宽慰。
严良将她放下,甩了甩头上冰冷的雨水,环顾四周,目光无意间扫过洞口外烟雨朦胧的悬崖。陡峭的山壁间,一抹被雨水洗刷得格外清晰的淡黄色,猝然闯入他的视线!
严良浑身剧震,死死盯着那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继而爆发出狂喜的呼喊:“梅儿!快看那里!!”
“啊?”姜香梅茫然。
严良哪里还有时间解释!只留下一句“等我!”,人已如矫健的鹰隼,足尖在湿滑的岩壁上连点数下,身姿飘逸,倏忽间便攀上那绝险的崖壁,小心翼翼地将那株在风雨中摇曳的黄色小花采下。一个起落,人已回到姜香梅身边,手中捧着那株救命小草,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这……这是何物?”姜香梅望着那其貌不扬的小花,心中隐隐期待。
“雪见草!”严良声音因激动而发颤,眼中光芒熠熠,“梅儿!天不绝我,更不绝你啊!你的蛇毒,有解了!”
相传剧毒旁必有相克解药,这雪见草正是蛇毒的天然克星!
这些日子,姜香梅毒发次数愈发频繁,每次痛楚都如凌迟,严良心焦如焚,却苦于寻解无门。谁曾想,这救命的仙草竟就生长在咫尺之外的悬崖之上!只因太过险峻隐蔽,之前搜寻时竟被遗漏了。
“哈哈,这场泼天大雨,反倒因祸得福!”严良难掩激动。
姜香梅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漾开一丝如释重负的、极其微弱的笑意,压在心头多日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角。
“然这雪见草自身亦含剧毒,用量丝毫马虎不得……”狂喜过后,严良神情变得无比凝重,将煎熬、分量、时辰等种种关窍细细说与她听。犹自不放心,他亲自计算调配妥当。又迅若闪电般点在她“少海”、“通里”、“神门”、“少冲”四处要穴,浑厚内力护住其心脉要害。
“梅儿,信我。”严良目光灼灼。
姜香梅毫不犹豫,接过药碗,鼻端先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来。她眉头紧蹙,仰头强忍恶心将药汁灌下。入口更是难以想象的奇苦,仿佛将世间百倍苦胆嚼碎吞下!
她信他,毫无保留。
药力汹涌!顷刻之间,腹中如万鼓齐擂,紧接而来是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无数冰锥骤然在腹中炸开,沿着血脉经络四散穿刺,直欲将人生生凌迟!“雪见”之名,半点不虚。
姜香梅咬紧牙关,浑身已被冷汗浸透,却不曾呼痛。严良早就告诉过她这必经的痛苦煎熬。这痛楚如同狂潮,一波猛过一波,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筋骨百脉都似被寸寸碾断!她只能死死抓住严良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边痛楚吞噬时,一股温和却坚韧如山的浩瀚真力自严良掌心源源不断地渡入她体内。这力量如暖阳,如堤坝,牢牢护住她摇摇欲坠的心脉与关窍,与那霸道草毒形成拉锯之势。
这般难以想象的剧痛足足肆虐了近半个时辰,才如退潮般缓缓收拢回腹脐之间。而此刻的严良,也已面色微微发白,他正阖目凝神,以自身无上修为“内视”着她体内细微的变化——那浩荡的真气宛如他意志的延伸,细致入微地探查着盘踞在五脏六腑、经脉角落的每一缕顽固蛇毒。
终于,他捕捉到了!那蛇毒的盘踞与运行之“道”,已在磅礴真气的探查下无所遁形。
寻常医者纵使探明蛇毒根深蒂固,恐怕也束手无策。但严良岂是凡人?他眸中精光爆射,磅礴真气陡然一转!由守护化为精准的“清剿”,如同最精巧的织梭,一缕缕、一丝丝地将那些盘踞纠缠的蛇毒从组织深处剥离、聚拢!最后,汇同那尚未消尽的雪见草烈毒,被他以移山倒海般的大神通——
轰然逼出!
“哇——!”
姜香梅剧烈地连呕出几大口污血!那血液色泽妖异,竟比寻常鲜血艳丽数倍,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腥气。
“成了!”严良长舒一口气,疲惫的眉眼间尽是狂喜,“梅儿!干净了!那该死的蛇毒,已被我连根拔尽了!”
姜香梅浑身剧颤后陡然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虚弱地抬手,用袖子轻轻揩去严良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心疼:“这几个时辰……耗损太大了……”
严良这才惊觉洞外天色早已墨染一片,不知不觉竟耗去了大半天光景。他浑不在意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只要你能安然无恙,这点耗损,纵是再翻十倍,我也甘之如饴!”
雪见草药性刚猛霸道,常规用法需连服月余,循序渐进。崖上残存的那几株根本不够一月之需。况且,即便够用,那日日“以毒攻毒”的煎熬不仅痛苦难当,更可能埋下隐患。严良又如何舍得让她再受那等罪?索性釜底抽薪,以惊世骇俗的内家功力,硬生生将盘踞多日的蛇毒一夕除尽!
山洞外,寒风裹着雪花呼啸而来。姜香梅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细微的颤抖终于落入了严良眼中。
“该死!竟疏忽至此!”严良猛地一拍额头,懊恼万分,“你我方才淋得透湿,方才只顾着驱毒,竟忘了你衣衫尽湿!这许久冻下来……”
姜香梅苍白的唇勉强挤出一丝笑:“方才你内力护持,周身暖洋洋的,倒也还好……只此刻……”话音未落,一阵寒意袭来,她又打了个哆嗦。
严良急忙扶她坐正,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裙湿漉漉地紧贴着躯体,单薄的布料被浸透,在昏黄的篝火下勾勒出玲珑曼妙的曲线,峰峦起伏,纤腰若隐若现,雪色的肌肤在湿衣下竟透着朦胧的光泽。
梅儿的身子……竟美好至此……
这个念头甫一升起,便如星火燎原。他一时看得有些失神。
姜香梅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瞬间脸颊爆红,低呼一声:“严大哥!”她慌乱地蜷起双腿,素日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水光潋滟,羞怯难当,“你……你先转过身去……”
严良老脸一热,慌忙解下自己早已被内力蒸干的外袍,不由分说地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掩去无限风光。“是我唐突了!”他稳了稳心神,“夜深风寒,先回洞里去。”
刚祛毒后的姜香梅虚弱至极,严良索性俯身,一手抄过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后背,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稳稳当当地将她抱回了火光融融的山洞深处。
篝火重新燃旺,橘色的暖光跳跃着。山洞里没有多余衣衫,那身湿透的衣裙只能架在火堆边烘烤。严良寻了根粗壮树枝,将烤着的衣服挂在两人之间,勉强隔出一线屏障。
山洞里一时寂静下来,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在空旷的石壁上回荡,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微妙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暗流。衣衫蒸腾的水汽混合着两人身上的气味,在暖意里发酵。
“严大哥……”隔了许久,姜香梅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意和关切,“……你……把衣裳给了我,篝火也在我这边……外面都飘雪了,你……冷不冷?”
此时的她,宽大的男式外袍下,两条匀称笔直、欺霜赛雪的玉腿几乎完全暴露在火光与黑暗交界处,每一寸肌肤都细腻得不可思议,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
严良移开视线,嗓音带着一点刻意维持的平稳:“无妨。我有内力护体,这点寒气还奈何不了我。”
“可是……”姜香梅咬着下唇,声音更低了,似有挣扎,“火……火都在我这边了……要不……你过来……至少能烤烤火……”
严良心口猛地一跳,如同擂鼓!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就想扇自己:“这样……方便么?”
对面陷入一片长久的、难捱的沉默。洞内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响和两人压抑的呼吸。
良久,一个细若蚊蚋的声音才传来,带着羞人的颤音:“你……背对着我就好……”
再没有丝毫犹豫!严良只觉得一颗心瞬间飞了起来,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大步绕过那摇曳的“布帘”。
“严大哥……”姜香梅裹紧了外袍,将自己缩成一团,脸颊羞红如晚霞,“你答应……背对……”
话未说完,一只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手已轻轻覆上她交叠在膝上的手背。她浑身一颤,却没有挣开。
严良在她身边屈膝坐下,不再是背对,而是转向了她。炽热的眸光紧紧锁住她羞涩躲闪的眼睛,另一只手轻柔却坚定地托起她小巧的下颌,迫使她仰起脸。他的呼吸陡然急促,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眉梢、鼻尖……最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滔天的深情,吻上了那微微颤抖、比花瓣更娇嫩的唇。
“唔……”姜香梅惊喘被堵在喉间,长长的睫毛如受惊的蝶翼疯狂颤动。最初的僵硬过后,那眼中万水千山的慌乱渐渐被迷蒙的柔雾覆盖。终于,她认命般地、缓缓阖上了那双星辰般的眸子。
唇齿交缠的瞬间,严良的心被巨大的喜悦和激越彻底点燃!怀中人儿生涩的、近乎笨拙的回应对他而言是无上的邀请与鼓励。他再也无法压抑,深埋的情感如火山般迸发,更加炽烈地索取着她的甜蜜,每一寸的触感都让他心旌摇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