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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鬼哭坟

湘西深山,群峰叠嶂,云雾如纱。石门村就窝在这片山坳里,几十户人家,世代靠山吃山,日子过得紧巴巴。村后有座大山,叫“哭坟山”,名字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老人说,山里埋着不知多少年的老坟,夜里常有哭声飘出来,有人说是风,有人说是鬼,谁也不敢多问。

那年秋天,村里有个猎人叫李二狗,三十出头,身强力壮,胆子比天大。他靠打猎养活一家老小,老娘卧病在床,媳妇刚生了个闺女,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村里人都劝他,别去哭坟山,那地方邪乎,可李二狗不信邪,骂骂咧咧地说:“鬼算个啥,饿死才是真。”那天,他扛上猎枪,背了柴刀和一包干粮,头也不回地上了山。

山里雾气重,天一擦黑就看不清路。李二狗走了半天,连只野兔都没瞧见。他心里犯嘀咕,寻思着天黑前下山,可转了一圈才发现,路没了。山里的树长得歪歪扭扭,石头缝里透着股寒气,他明明记得下山的路在东边,可怎么走都绕回原地。

“娘的,这山有古怪!”李二狗啐了一口,靠着一棵老松树坐下,掏出干粮啃了两口。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哭声,低低的,像女人在抽泣,又像是风吹过树梢。他竖起耳朵,汗毛都立了起来。那哭声时近时远,像是在勾他的魂儿。

“谁在那儿装神弄鬼?”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没人应。他抓紧猎枪,点起一堆火,想着熬到天亮再说。可火刚烧起来,哭声突然近了,像就在他身后。他猛地回头,只见雾里站着个白影子,披头散发,身子轻飘飘地浮在半空。

“鬼!”李二狗吓得腿一软,枪都差点掉地上。那白影子慢慢转过脸来,脸白的像纸,眼窝深得像两个黑洞,嘴角咧开,露出森森白牙。她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笑。李二狗脑子一热,举枪就打,“砰”一声,子弹穿过去,白影子却没动,笑得更瘆人了。

他撒腿就跑,也不管方向,跌跌撞撞地冲进林子。跑了不知多久,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一个土坑。他爬起来一看,坑里全是白骨,有的还挂着烂布片,像是老坟被挖开了。他吓得魂飞魄散,刚要爬出去,那白影子又出现了,站在坑边,低头看着他。

“你……你要啥?我给你烧纸!”李二狗哆嗦着喊。那白影子终于开口了,声音像从地底钻出来:“还我命来……”话音刚落,她身子一晃,扑了下来。李二狗只觉得脖子一凉,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第二天天亮,李二狗没回来。村里人急了,他媳妇抱着孩子哭天抢地,几个胆大的汉子组了队,上山去找。天阴沉沉的,雾气比往日还重,山里静得让人发慌。他们喊了一路,嗓子都哑了,也没见李二狗的影子。

快到晌午,队伍里有个叫张老三的,眼神好使,指着远处说:“那儿有东西!”众人跑过去一看,是李二狗的猎枪,枪管弯了,像是被啥硬东西砸过,旁边还有一摊干了的血迹。血迹旁有个脚印,赤着脚,细长细长的,不像是人的。

“二狗怕是凶多吉少了……”张老三嘀咕了一句,众人心里一沉,没敢再往前走,抬着猎枪回了村。村里炸了锅,有人说李二狗撞了山鬼,有人说他惹了山里的野神,七嘴八舌,越传越邪乎。

当天夜里,怪事来了。村东头的老王头睡到半夜,听见窗外有人敲窗户,低声喊:“老王,救我……”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一看,窗外站着个影子,像极了李二狗。可那影子没脚,下半身飘在空中,脸白的像刷了石灰。老王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喊了一嗓子,全家都醒了。再去看,影子没了。

第二天,老王头病倒了,高烧不退,嘴里净说胡话:“二狗找我还命……”村里人越发害怕,找来个外乡的阴阳先生。那先生瘦得像根竹竿,眯着眼睛在村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哭坟山脚下,摇摇头说:“这山里有怨气,怕是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阴阳先生姓陈,叫陈半仙,早年在外闯荡,见过不少怪事。他说,哭坟山里埋的不止是人,还有一段老怨。几十年前,石门村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候山里住着个土匪窝,头子叫马三刀,杀人如麻。后来官府派兵剿匪,马三刀带着手下躲进山里,挖了个藏宝洞,把抢来的金银珠宝埋了进去。

剿匪那天,山里血流成河,马三刀被砍了头,手下死的死,逃的逃。可那批宝藏却没了踪影。有人说,马三刀死前下了咒,谁动他的宝,谁就得拿命来填。陈半仙眯着眼说:“李二狗怕是撞上了马三刀的鬼魂,那哭声,就是山鬼在索命。”

村里人半信半疑,可接连几天的怪事让他们没法不信。第三天夜里,村西头的刘寡妇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出去一看,是李二狗,手里提着柴刀,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她。刘寡妇吓得尖叫,可眨眼间,李二狗就不见了。第二天,她家的鸡全死了,脖子上都有个细小的牙印,像被啥东西咬的。

第西天,村里丢了两个孩子,都是半夜跑出去玩,再没回来。有人在哭坟山脚下找到他们的鞋,鞋边还有血。村里彻底乱了,有人收拾东西要跑,可山路被大雾封了,出不去。

陈半仙见事态严重,决定上山一探。他带上桃木剑、黄纸符和一袋糯米,让张老三和几个壮汉跟着。临走前,他叮嘱:“不管看见啥,别回头,回头就没命了。”

山里的雾比村里还浓,几步外就看不清人影。他们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一处断崖,崖下是个黑漆漆的洞口,风从洞里吹出来,带着股腥臭味。陈半仙点起火把,眯眼一看,洞壁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字:“马氏藏宝,擅入者死。”

“果然在这儿。”陈半仙冷笑一声,招呼众人进去。洞里潮湿阴冷,地上散着些碎骨头,有的还带着血丝。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火把的光像是被啥东西压着,忽明忽暗。

走了约莫半里路,洞里出现一具石棺,棺盖半开,里面躺着个干尸,穿着破烂的土匪装,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刀。陈半仙皱眉道:“这就是马三刀。”他刚要上前,棺材里突然冒出一股黑气,干尸猛地坐了起来,眼睛睁开,射出两道绿光。

“谁敢动我宝!”干尸开口了,声音沙哑,像砂纸磨石头。众人吓得后退,陈半仙咬破手指,在黄符上画了个血咒,贴在干尸额头。那干尸挣扎了几下,又躺了回去,可黑气没散,反而更浓了。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哭声,比之前听过的都响,像几十个女人在嚎。陈半仙脸色一变:“不好,是山鬼来了!”话音未落,洞口涌进一群白影子,都是女人的模样,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

张老三举枪就打,可子弹穿过去,白影子一点没伤。陈半仙大喊:“别浪费力气,这是怨魂,枪没用!”他掏出糯米撒了一圈,那些白影子被挡在外面,尖叫着扑来,却进不了圈子。

陈半仙喘着气说:“这些是马三刀害死的女人。当年他抢了村里的财,又掳了不少姑娘,杀了埋在这山里。她们的怨气聚成山鬼,守着这洞,谁进来谁死。”

“那咋办?”张老三急得满头汗。陈半仙咬牙道:“烧了马三刀的尸,断了怨气的根!”他让众人护住圈子,自己冲过去,掏出火油泼在石棺上,点了一把火。火苗蹿起来,干尸在火里扭动,发出一声声惨叫。

白影子们像是疯了,尖叫声震得人耳朵疼。火烧得越大,她们的身影越淡,最后一声长长的哭嚎,消失在洞里。火熄了,石棺只剩一堆灰,马三刀的刀也熔成了铁水。

众人跌跌撞撞出了洞,天己经亮了,雾散了,哭坟山安静得像从没闹过鬼。回到村里,怪事没了,老王头的高烧退了,刘寡妇的院子不再有脚步声,失踪的孩子却没找回来,有人说,他们被山鬼带走了。

李二狗的下落成了谜,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在山里做了鬼。陈半仙临走前留下句话:“哭坟山的怨没散干净,别再上山。”从那以后,村里人把哭坟山当禁地,谁也不敢靠近。

可每到秋夜,山里还是会传来低低的哭声,像在诉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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