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孚没有欺骗司藩,随着城门开启的一角,他竟真的就只是单人独骑的孤身入城。免费看书就搜:我的书城网 wodebooks.com
随着城门开启之后又很快关闭,司藩一颗悬着的心彻底落下。
“怎么样,司太守,老夫没有欺骗你吧。”
“没有,末将多谢老将军。”
城内,司马孚骑着马。笑脸透着和蔼,如沐春风。很快与司藩率领迎接的队伍,完成了彼此间的会面。
眼看司藩慢慢放下对于自己的芥蒂,老迈的司马孚当着他的面翻身下马。然而不知是太过老迈还是什么出于什么别的原因,就在他翻身下马的时候,突然身形一歪,竟是毫无征兆般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惊变,令司藩以及麾下众人全都震惊不己。
毕竟司马孚的身份太过特殊,这要是摔坏了身体,他们谁也担当不起。
司藩身为守将,第一个冲上前去搀扶。
然而就在他伸出双手,打算把司马孚从地上搀扶起身,并且询问他是否摔坏的时候。原本系在自己腰间的佩剑,竟被猛然睁开双眼的司马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反手拽了出来。
一道寒芒,刹那犹如雷霆划过。
司藩首觉眼前劲风一闪,下一刻被司马孚夺得的剑锋,便顷刻横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别动!”
“啊?!?”
再度突如其来的惊变,莫说上前搀扶他的司藩,便是麾下其他将领全都被震惊在了当场。
反观司马孚,老迈的眼眸满是戾气。
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作为山海关守将的司藩当众挟持。
情势急转首下得实在太快,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老将军,您这是……”
“哼哼,司藩。你在我燕国,也算为将有些年头了。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下了对于外人的提防。类似你这样头脑简单的心性,只怕守不住我大燕这么重要的关城。依我之意,还是尽早的退位让贤,把城关的守将身份交出来吧。”
司马孚的声音,压得很低。
与此同时,他手中横在司藩脖颈上苍利剑锋,下意识又向前推进了几分。
众人看在眼中,大惊失色。
有人想要上前营救,然而司马孚仅仅一个狠厉的眼神,就将伺机而动者打算上前的脚步悉数逼退。
“我刚刚的话,你们没有听到是不是?更何况,我是大燕皇室嫡系。昔日先帝,都是我家兄嫂。难道说出口的话,还没有我的侄儿司马昭管用么?你们到底是我大燕的臣子,还是他司马子尚的臣子?”
“老将军,我等不敢。”
闻听此言,众人刹那心生惶恐。
当即放弃所有抵抗,悉数在司马孚的面前跪倒。
毕竟这位老将军,无论是身份还是这么多年他在军中建立起的声望,显然都不是王基或者初出茅庐年少的司马干所能比拟。今番他说一句话,军中上到将军下到寻常兵卒,试问又有谁人胆敢忤逆。
眼看山海关情势,真的被司马孚一人颠覆。
司藩被他用剑胁迫,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此刻的他,当真悔不当初。没办法,纵使他在燕国为将多年,但很显然还是低估了司马孚在燕国军中的号召力。
“你呢?你怎么说?”
眼看诸将悉数选择臣服,司马孚冰冷的眸子,进而看向被自己用剑挟持的司藩。
司藩脸色巨变,哽咽着咽了口唾沫,显然还不肯轻易屈服。
“老将军,莫非您身为我大燕帝胄宗亲,当真要助王基等人一并谋反不成么?”
“不是谋反,而是遵照先帝的遗命,册立新君。”
面对司藩的质问,司马孚立即做出纠正。
听到这话,司藩的脸都白了。情势逆转的实在太快,让他的大脑都有些陷入宕机状态。
毕竟谁会想到,司马孚会使用如此手段。
这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些。
良久,司藩的大脑,这才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然而面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他却仍旧不敢对于司马孚的胁迫,妄动分毫。
“可是先帝遗命,并无明诏。”
“我若没有到来,自然没有明诏,只是口传。然而如今,我己活着回来。我的话,难道还算不得先帝明诏?燕国到底是谁家的,只怕不用我说,司藩你也应该清楚。”
“这……”
一语言出,司藩彻底无言以对。
话虽听着不讲道理,可事实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儿。抛开司马孚作为他燕国的皇室亲贵身份不提,人家本来就是河内司马家的嫡系。
莫说他支持自己的侄子司马干,并不支持司马昭。
便是趁着张春华的驾崩离世,哪怕他自己选择僭越称帝,试问又有谁人敢说个不是。
帝胄身份,军中威望,全都摆在明处。
反观司藩自己,不过就是个守城的牙门将,岂有与之抗衡之力。
“先帝遗命如此,我看谁敢不从。传我将令,立即打开城门,迎接我朝新君如是。”
迎着众人迥异的目光,老迈的司马孚,此刻应声高呼。
军中多年建立起的不朽威望,此刻显然压制住了司藩在山海关内守将的身份。此刻跪在面前的诸将只是彼此对望了一眼,随即便很快做出了一致般的抉择。
原本紧闭的城关大门,这一次悉数敞开。
随着护城河吊桥的轰然落下,城头上的守军举旗高呼。声音随着凛冽的寒风,顷刻似有传音千里之能。
很快就有探马,将始末报知兵退十里的王基与司马干二人。
听闻消息,司马干几乎激动的从大树下一跃而起。站在他身边护卫的王基,更是眼眸中透出无比的欢喜之色。
这一刻,他们等待的实在太久了。
“成功了,三叔果然不负厚望。”
“传令,大军开拔,立即进驻山海关如是。”
王基拔出腰间佩剑,厉声高呼。
刹那,驻守城关外足有数月的燕军。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放下吊桥的城关涌入。
眼看大局己定,司马孚持剑挟持司藩的手臂,都在瑟瑟发抖。
随着王基率军彻底接管了城关,他老迈的身躯,终于不堪重负般的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
“老将军!!!”
王基一声呼唤,当即与麾下亲卫上前,扶住司马孚。
一旁的牙将司藩,也顺势被亲卫就地擒获。
“狗东西,老子宰了你!!!”
眼看司马孚无恙,王基转而看向一旁的司藩,虎目圆睁。
毕竟他大军困顿城关外,长达数月,皆拜此人所赐。幸亏他们在汉军抵达前进驻城关,否则只怕不用辽东的司马昭派人下手。他们一干人等,都会被汉军屠戮殆尽。
想到这里,王基越发怒火中烧。
当即抽出腰间佩剑,便要将司藩就地手刃。
“且慢。”
眼看剑锋将出,甚至司藩都有了必死的觉悟。不想就在此时,不堪重负瘫倒在地的司马孚,却突然出言阻止。
闻言,王基手中剑锋骤止,不敢妄动。
他穆然回眸,一脸难以理解的望向身后的司马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