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已经上炕了,准备睡觉,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看一会儿晚间新闻。′j′i¢n\r?u~t-a,.~c′o.m¢突然看见他妈拉着玉霞进来了。
他妈命令玉霞把衣柜给打开,自己爬上炕整理起了小川的被褥,说从今晚开始,他们两个人只留一块被子一块褥子,用意都是知道哩。
小川对他妈的做法很不理解,问她:“你妈,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他妈说:“我想叫你们给我生个胖孙子哩。你们多大了,还不明白爹妈的心思吗?别的不说,你们看人家韵儿她妈,为了要一个男娃娃,暗地里偷偷摸摸就和王德富睡了一下就生下个冬梅。”
小川高声喊了一声:“妈,别胡说人家嘛!”
他妈说:“妈哪里就胡说了,这是铁打的事实了,连郝爱莲都承认是真的了,人家才不怕别人怎么说呢,她为了要个男娃娃,简直连脸都不要了嘛。”
她本来还想说出秋香也是郝爱莲和玉霞她爸生的娃娃哩,可在玉霞面前实在说不出这个口,也就掩饰住没有说出。村里人很少人知道,秋香正是高明亮的亲生女孩,甚至连他高明亮本人都怕不清楚哩。
说到底,她真的很想抱上自己的亲孙子徜徉在庙沟村的道路上,那才是她最大的心理满足啊!
而当她把小川的被褥收拾好的时候,玉霞还不把柜子门打开,只是个笑,看着小川,说:“都是妈的意思,我可没有那种想法啊。′s·a~n,s+a^n_y+q/.-c*o*m+”
小川说愿意是谁的想法哩,爱怎就怎弄吧。
现在,他就趴在光毡子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只管他看电视。
等他妈踌躇满志地离开他们的屋子后,玉霞对婆婆的做法感到愚拙而新奇,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她的有些得意的笑声把差不多睡着了的小川惊醒过来,抬起头注视着她,问她都收拾好了,顺便也看了看炕上,除过玉霞的被褥枕头以外,什么都不剩了,他也惹不住失笑了,说什么时代了,老辈子人还要这么干,实在让人想不通啊!
他让玉霞先睡吧,他不会影响她的睡觉的,屋子里虽然有些冷,但他还是可以撑住的,不行的话他就看上一夜的小说吧。
玉霞听他的话音,还是不愿意陪她睡觉,就又生气了,便赌气地自己睡去了。
果然,小川拿起炕头搁着的一本小说,坐在炕中央的电灯下面看起了书,显得非常专注。
玉霞用被子把自己的身子裹得紧紧的,外面只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和一张清秀的脸,眼睛一直盯着小川的背影在看,泪水早已流了下来,渗湿了枕巾。
看来,小川是真的不情愿和他同枕共衾了。
她伤心极了,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小川转过身子,看见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便放下手中的书,对她说:“你怎哭了呢?”
玉霞突然就哭得更伤心了,呜呜的声音传到外面,给人一种极其凄凉的感觉,说不定又让隔壁的父母亲听到。·s·a_n,y?e?w~u/.+n¨e~t′
小川伸手抚摸着他的泪脸,再说不出一句足以安慰她的话,说别哭了,那边老人说不定还醒着哩,让他们听见就更不好了。
玉霞仍然哭着说:“我心里难受,哭几声也不行了?我们这算过得什么日子呀?我身边有个活生生的男人,倒让我守着活寡,我的心已经碎成无数的碎片了。”
小川说:“你真是不懂我的心,我的心早已被撕成碎片了。回想以前,你是那么的热情奔放的少女,可你现在变成一个怨妇了,为什么我们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玉霞用力擦拭着眼泪,说:“愿我那时太喜欢你了。小川哥,难道你对我连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吗?我能不能请求你试着爱我一次呀?只有一次,也许你会从我的内心的火热激情中突然就找到了那种感觉呀!”
她揭开被子,试图让他钻进来。她的态度是诚恳的,是真切的,她真的希望可爱的小川给她一次用心爱他的机会嘛。
顾小川却是那样的拘谨羞怯,半天不敢钻进她捂得温暖的被窝里,只是偷偷地笑着,说还是玉霞先睡吧。他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灵会有所改变,事实上,在他心里有两种想法一直在矛盾地斗争着,一种想法是他要去爱她,呵护她,温暖她寒冷的心,一种也许是内心潜在的东西在作怪,逼迫他要尽可能地远离她。
玉霞似乎笑了,说还害羞哩,他们是夫妻呀,粗野人说得婆姨汉嘛,何必颤颤惊惊呢?她突然放开胆子坐起来,帮他脱掉衣服,强硬地把他拉到被窝里,再爬伏在他的身体上,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说这样不是挺好吗?她越是看他,越是觉得喜欢他,说:“小川哥,你真好看呐!”
小川微微一笑,说:“你也挺好看的。”
但是,他并没有产生那种爱人之间的冲动,眼前浮现的全然是童年时的欢声笑语,然后就是玉霞作为 一名人民教师才对她的敬爱和尊重,身体的每条血管流着平稳的血流,每个细胞又是那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正在萎缩着。
相反,玉霞却和他不一样,很久,性方面的渴望、内存的激情和情绪上冲动一时间仿佛雷霆万钧顷刻间剧烈搏发,体内的所有血流顿时像大海般汹涌翻滚,无法克制自己,合闭着眼睛说小川哥她想要那个了!
小川的鼻子里呼出个“嗯”,但自己心里明白,他是不能满足女人的这种心理和精神方面的需求。
不管玉霞是怎么爱抚他,结果正像他预感的一样,光打雷,没有下一滴雨,气得玉霞抱住他的湿热的身子又哭泣了一番。
还在玉霞正在想象着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终于睡在一个被窝里的那种兴奋之际,突然外面窗户上搁着的装过酒的纸箱子掉下去了,发出响亮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子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小川知道肯定是他妈在外面偷听他们的动静了。
玉霞却侧起耳朵说,小川哥,听是什么声音?
小川轻笑了一下,说是风把纸箱子吹下窗台了,并不奇怪的。
原来,这种声音是小川他妈制造出来的,他一直爬在外面的窗户上,仔细地听着里面两个年轻人有没有动静,她甚至吐出唾沫抹在手指上湿润了窗户纸捅破了那层麻纸,似乎缩短了里外本来就十分近的的距离。
她的眼睛对准里面一个被窝里的两个男女。她清晰地看到玉霞像一条水蛇似地缠住了儿子的那时,别提她有多兴奋,仿佛是她和顾福财在年轻时的那种难忘的情景。
正当她满意地准备离开时,不小心碰到了那只该死的纸箱子,居然顾意捣乱似地掉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简直把她给吓坏了,怀着慌乱的心情赶快回到屋子里,激动地告诉顾福财,终于好在一瘩里了,他们有了抱孙子的盼着了,自己不由自主地也钻进顾福财的被窝里,暗示男人,她也想那个了。
这次,顾福财的抱孙子计划终于失败了,但他们还总以为两个年轻人从此以后好上了,那他们也就放心了。
不久,他们也可以扬眉吐气了,可以出入在人多的地方,和有孙子的老婆儿老汉儿们一起畅快淋漓地谈论抚养孩子的重担和愁苦之心了,口上说得愁虑,心里却是传宗接代人口兴旺的最大的愉悦与安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