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姨夫回过头来,仰头看着高高大大的顾昌宗,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6/1′k^s¨w′.`c\o′m,
姜红果连忙往前站一步,把顾昌宗挡在身后,说道:“我听到屋里有动静,不是姚大姨醒了吧?”
闻姨夫收回目光,点点头:“是醒了,再问话,你稍微注意点,连续发病,她精神会混乱,就没法回答你们的问题了。”
“好,知道了。”
红果推着闻姨夫一起,房间里,姚大姨揉了揉额头,道歉:“不好意思,刚才发病了吧,之前我们聊到哪儿了?”
红果这次不敢再提下毒的事情,怕刺激到她,影响谈话,就从发病之前的问题接着说吧。
红果说:“我们说到家族诅咒的事情了。”
……
说到诅咒的事情,姚家大姨没有发病,只不过一脸不屑,痛恨的很。
不知是不是发癫晕倒的关系,她说的没有前因后果,想到什么说什么,红果边听边想,勉强才能跟得上。
“谁都想不到,居然败给了时代,都没合适的后代了,还说什么诅咒?”
“家里真是被这破诅咒害惨了,搞这些封建迷信,说得那么高大上,还不就是图钱吗?我们家搞得更高大上,直接说是能连通人家的祖宗,才能骗这么多人家的钱回来,哈哈,真是好笑,什么事都求祖宗保佑,祖宗能保佑的话,还需要通过我们来转手,收中间费?”
姜红果听了又想笑,又怕姚大姨骂,还怕打断后,她生气不肯说了,就只点头附和。
不过说起来,姚大姨的话里,是有不少信息在的,能连通别人家祖宗,这和红果摸东西,能看到过去景象,能力好像,说不定就是同样的能力。
如果姜红果拿这个能力,也能忽悠,说知道人家祖宗的事情,肯定很多人信的。
姜红果问:“姚大姨,你和我妈妈是双胞胎的话,为什么她是族长?你才是姐姐呀,不应该选你吗?”
姚香铃淡淡的表情:“她比我有天分,所以选她,选了她又说不想骗人,自私的离家出走,家里就让我当族长,我这才知道,她那些高高在上的尊贵,都是用她的痛苦换来的,也就不恨她了。”
虽然没见过,但血脉亲情,姜红果心里一阵发紧:“什么样的痛苦?”
可能是觉得说起来不够直观,姚香铃道:“我带你们去看看吧,自己感受一下。”
闻起鸿怕她回头后悔发病,提醒道:“你们家的祠堂,不是只有族长才能进去吗?”
姚香铃冷笑:“什么破规矩,再说祠堂早就被我砸掉了,你想去看,也可以。`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姜红果趁机说:“那昌宗也去吧,他不去我害怕。”
姚大姨没反对:“随便,那破地方,不是带你们去,我是懒得踏进一步的。”
……
顾昌宗推着闻姨夫的轮椅,大家跟着姚大姨后面,绕过回廊,进到一间摆着牌位的屋子。
果不其然,又是在地下挖洞,挖的通道很深很远,好像是挖到房子后面的山里去了,这么大工程,一两代人才能完成得了。
现在已经不用点煤油灯了,一人一个大功率手电筒,照得蛮亮的,一照出这幽闭空间的全貌,姜红果看得心头发紧。
这里头顶上的空间,是用黑玉砌成的夜空,月亮星辰是用各种颜色的宝石镶嵌的,那个月亮的位置,空了大约碗口那么大一块,丢失的如果是宝石,那得值多少钱?
地面是用最好的玉石铺成的大地河流,之前玉石店里,有一块镇店的帝王绿翡翠,这里地面上的草地,就是用帝王绿玉石铺的,玉石宝石,跟不要钱似的,踩在脚下。
可再华丽,这里也像一座冰冷的坟墓,如果是用来冥想住人的,那太可怕了。
姜红果发现头顶的宝石镶嵌痕迹,是按星象排列
的,但已经被人砸的乱七八糟,原本哪块宝石嵌在哪个地方,分辨不回去了,好可惜。
她就问道:“这里既然只有族长才能进来,知道的人不多吧,谁进来破坏的?这么多宝石居然还在,看着也不像小偷呀。”
姚香铃突然笑了,指了指自己,痛快的很:“我砸的,1966年开始,那个十年对大部分人都很不友好,但对我却像是突然解开了封禁,我被压抑的太久了,抓住了时代的政策,带头干了不少出格的事情,那时候家里人人自危,再没人敢拿什么祖训约束,我跑下来,把这里破坏的不成样子。”
“我心里是很恨这个地方的,连我的孩子们都骂我是神经病,我就想破坏了这里的布局,说不定病就能好,结果情况更差了,发作了一次很严重的精神病,差点把我儿子杀了。”
听姚大姨话里的意思,她是把闻永善和闻晴当成了自己孩子,想对他们好,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会做出伤害身边人的事情。
看来,这些情况,和姚大姨说的请祖宗上身有关系。
红果猜测,请的所谓的祖宗,估计是个骗子,是昌宗那边世界的生物吧?如果是,和葛自在肯定不是一边的。
姚家大姨很累了,而且她很不喜欢这个地方,才呆了一会儿,就说:“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待久了人会精神病,赶紧上去。\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红果还没看清细节,忙问:“这里我们还能下来吗?”
姚香铃大方的很:“反正已经废了,随便你,我有时候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可能伤害到你们,算了,我也不必内疚,谁让你们倒霉,跟我扯上关系呢?这里面的宝石,看中哪块自己挑。”
难怪姚家这么有钱,这下面的玉石宝石,已经不知道值多少钱了,几百年都做着神神叨叨的事情,还没受到时代的波及,财富很好的传承了下来,难怪她看宝石,跟看石头没区别。
……
为了方便谈话,姜红果和顾昌宗,决定留在姚家住,这些日常小事情,姚香铃不管的,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她累了,上来后回了房间休息。
闻起鸿给安排了房间,顾昌宗把车里带的行李搬下来,换上自己家带的床单被罩。
红果睡不着,这么大的事情,她不能不发愁:“昌宗,你看姚大姨都不佩戴首饰,手表都没有,想摸都没机会。”
顾昌宗之前从相册里,察觉到了,姜红果妈妈也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再往上的姑奶奶们,一样,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饰品,像是祖训。
一般自己有的能力,就担心别人也有,然后不想后代能摸出祖宗的秘密,靠着口口相传,只传给继任的族长,遵循着严格的祖训,才保守了秘密。
顾昌宗猜测:“果果,你的能力不一定是点点带给你的,倒像是你.妈妈遗传给你的,恰好在怀点点的时候,激发出来了。”
红果不知道,有点难以接受,坐在一边不说话。
看到红果一副担忧的模样,顾昌宗突然笑了,笑得还很开心。
姜红果问他笑什么:“你干嘛要笑我,今天姚大姨说的事情,都超出我们的预料了,你还笑得出来?”
顾昌宗心情很好,坐到姜红果身边,开心的说:“果果,这样算起来,我们两个都不是人了。”
他居然想的是这个,红果捶了他一下,才不认呢。
“才不是,反正我是人,不开玩笑的,我觉得姚家下面那个阵法,和徐闻英家的矿洞,有差不多的作用,徐闻英家是误打误撞的,姚家这个,一看就是几百年摸索下来,很系统的传承。”
看样子是这样的,顾昌宗安慰她:“老魏的直觉真准,咱们过来一趟是对的,不要急,都能搞清楚。”
红果说:“明天等姚大姨精神些,再问饺子店下毒的事情,我想就算是她,估计也是被上身的时候做的。”
……
姜红果睡得沉了后,顾昌宗起来了,出了房间,果然,闻起鸿在庭院里,望着半空中的月亮出神。
顾昌宗站到他对边,表情和月光一样冷清:“果果睡沉了。”
闻起鸿点头:“香铃最近几年睡眠不是很好,晚上睡觉前,需要借住安神药,她也不会醒。”
顾昌宗带着敌意问话:“那不正好吗?我们把白天没讲完的话,讲完,姚香铃昏迷后,你说完最后一句,看着我做什么?”
闻起鸿倒也直接,定定的看着顾昌宗,不加掩饰:“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我儿子?”
顾昌宗像盯猎物一样盯着他,带着威胁:“我看你也疯了,乱说话是会死的。”
闻起鸿不怕他,反而带着些失落:“当父亲的,怎么可能感知不到儿子的变化?他从执意要娶一个,我们家完全不认识的陈清织,我就察觉出不对,怀疑他是另外一个人,我找人调查陈清织的人际关系,查着查着,怀疑他是为了报恩,娶了姜红果的顾知青。”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闻起鸿索性说得更直接些。
“香铃之所以用竞标矿场结仇的方式,让你们过来,我是煽风点火了的,因为我想知道,如果我儿子成了顾知青,那你会不会是我儿子?现在看来,你不是,你和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顾昌宗思考着,要不要把他灭口?红果肯定不允许,老魏也不会同意,但这人都猜到这份儿上,留着麻烦。
闻起鸿看出顾昌宗的狠意,忙笑着缓解气氛。
“你是在考虑灭口吗?不需要,我还有个女儿呢,我在这世上依然有牵挂,不会乱来,而且,如果我想使坏,何必当你面说出来?”
这倒也是,顾昌宗听到房间里的响动,这是红果醒了,他忙道:“果果醒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她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闻起鸿心里默默叹气,虽然失望,但还是有希望的,帮助姜红果和顾昌宗,也相当于帮助他的孩子了吧。
……
红果惊醒了一下,一摸被窝,身边是空的,顾昌宗不在屋里,她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下床找鞋子穿了。
才穿好鞋子,没走到房门口,顾昌宗回来了,一把抱起,又给她抱回了被窝里。
“你干嘛去了?”姜红果问。
顾昌宗没瞒着,尽量轻松的语气:“姚大姨醒来的时候,我们和闻姨夫的谈话被打断了,我感觉他有话没说完,刚才出去,他果然在院子里等我,我就过去聊了几句,他怀疑他儿子是顾知青,又怀疑我是他儿子,被我否定了。”
姜红果激灵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揪着顾昌宗衣领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不会的吧?闻永善我不了解,但你没来之前,顾知青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不可能是他吧?”
顾昌宗很是吃醋,把姜红果的手抓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她指尖,满是酸涩:“这都好几年了,果果,你怎么还记得顾知青。”
姜红果无奈,以前的事情,昌宗自己清楚的,顾知青想回城,心里还有个忘不掉的执念,就是陈清织,所以,这有啥好吃醋的。
她还是摸摸他后背宽慰
:“昌宗,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呀,咱们好好分析姨夫的话,姨夫怀疑儿子不是儿子了,闻永善也确实娶了陈清织,但对她也就那样,没有喜欢到死去活来,好像就是为了完成个心愿,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的性格记忆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性格呢?”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顾昌宗把姜红果抱得更紧,虽然有一定道理,但顾昌宗心里依旧不舒服。
姜红果有依据的:“如果他是完完全全的顾知青,看到我却装作不认识,表情都不变一下,不太可能吧?”
顾昌宗冷哼哼的:“也有可能是他比较能装。”
红果嗔怪:“好啦,不要瞎吃醋,他对我们好像没有敌意,而且我又不喜欢他,只喜欢你。”
这么说,顾昌宗才勉强不去担心,他心里想,四年的时间,如果真是顾知青,不会等这么久的吧?
……
两个人心里想着事情,都没有睡得很沉,天刚亮,听到了家里忙碌早饭的动静,红果和顾昌宗,也赶忙起来了。
早饭是昨天做晚饭的吴姐来做的,姜红果想和吴姐聊聊天,就走到厨房门口,笑着问道:“吴姨,要不要帮忙?”
吴姐昨晚就想和姜红果聊天了,这居然是姚香铃外甥女,她探头看看在院里,和闻起鸿聊天的顾昌宗,热情的很:“不用帮忙,你和你.妈妈不太像,真没想到,你还能带你男人来看望香铃。”
姜红果心想,吴姐看来不知道姚大姨家的秘密。
她笑道:“我像我爸爸。”
吴姐看见红果这俏模样儿,拍腿一笑:“难怪你.妈妈后来不愿意回来,只怪你爸爸太俊了。”
说笑了两句,拉近了关系后,吴姐唏嘘了一番:“我跟你大姨年纪相仿,小时候,跟你大姨关系比较好,你.妈妈金尊玉贵的,在家里不出来,统共没见过几次。”
红果用姚大姨叮嘱的话术:“我妈妈成年之前,听说是身体不太好,”
吴姐肯定的点头:“是啊,脸色好苍白,白的不健康。”
红果心里想,总是在地底下不晒太阳,可不就苍白吗?和吴姐聊了几句,至少证明是有双胞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