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穩得住,前三个月虽是最緊要的时候,可也没说非要在前三个月下手不可。′s~o,u¢s,o.u_x*s\w*.?c?o.m!
她是七月下旬诊出有孕,快十月时,便是怀孕三个月,预示着她这一胎基本穩了。
宫内仍是风平浪静,德妃賢妃不提,但无子的嬪妃见到她总会带着几分善意,唤起淑妃娘娘来也格外动听。
毕竟最近唯一可以大封后宫的时机,便是淑妃产子后了。
淑妃有孕,皇上只封賞,没抬位份,她们便大致能猜到皇上是想等淑妃顺利生产后,再名正言顺给个高位分。
淑妃上面,可只剩贵妃与皇贵妃。
按常理说淑妃是封无可封,从淑妃到贵妃品级不变,即便封了地位也没多大改变,乏善可陈,仍是皇后之下,賢妃德妃之上。
便是份例也没多大改变。
但皇贵妃位同副后,皇后当得好好的,若突然封个皇贵妃,便是打皇后的脸了。
皇上一直礼重皇后,将后宫诸事交给皇后打理,应是不会这般糊涂,直接封淑妃皇贵妃。
她们猜不透皇上的用意,但知道自己是否升位可就看这一次了,因此即便装模作样也不会惹了淑妃不高興。
纪宸则日日来着承乾宫,即便有事不睡在一起,亦会陪着用一顿膳。
算着有孕已然三个月,沈青的腹部微微隆起,若不用手丈量,仍是不明显。
这三个月来,她害喜症状很轻,顺利地叫人不可思议,甚至脸上也没憔悴起来,仍端庄雍容,仪态万千。
只是人温柔了许多。
纪宸算着日子想,之后再多上心,应是能安然到生产之后。
十月一到,连沈青自己都放松了许多。
因天气转凉,她请安结束去漱芳汀的次数减少。
一次,李贵嬪似是无心道:“淑妃娘娘有孕后倒很喜欢在宫内四处走走。”
感受到李贵嫔身边德妃的视线,沈青淡笑道:“趁着身子不太重的时候賞赏景,也免得日后身子重窝在承乾宫乏味无趣。·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只是将要立冬,漱芳汀的景色也败了许多,显得萧条了些。”
李贵嫔道:“淑妃娘娘您稍等等,御花园的山茶花将要开了,漱芳汀毗邻御花园,想来过个半月便景色宜人了,必不会败了淑妃的雅兴。”
沈青笑着道:“那便借贵嫔吉言了。”
一旁的的贤妃见到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撇了撇嘴,亲近德妃,有淑妃好受的。
她的身边,只随着一名何才人。
想起半个月前,她恼二皇子太笨拙与胆小,在皇上面前争不了先,无法为她这个母妃争光,何才人努力回护二皇子与二皇子忍不住依赖的模样,目光懒懒,觉得到底是亲母子,即便她将二皇子从小养大,也还是养出了一个小白眼狼。
见淑妃与德妃走后,贤妃对何才人道:“你回宫看着二皇子,本宫去慈宁宫走一趟。”
何才人没打算讨好太后,闻言称是,与贤妃分别。
低眉顺眼送走贤妃,何才人绕到了漱芳汀一趟。
她悠悠然赏着湖景,心道果然是个好景色,即便萧条了些亦值得人驻足。
看罢,何才人带着宫女应春离开此处。
十月中旬,请安结束,沈青是要回承乾宫的,但有宫人上前禀报道:“往前走的宫道上被人泼了油,幸而发现得及时,淑妃娘娘稍等,奴才们很快就会将宫道清理干净。”
其余嫔妃听到此话,纷纷绕路回宫。
沈青下了轿:“既如此,咱们也绕路吧。”
她心中有些预感,并不敢再坐轿子,唯恐一个不稳,太监脚下打滑,还是稳妥着来好。
从坤宁宫绕路到承乾宫,最近是经过漱芳汀,不然,她也不会屡屡去这里,而非其他地方。
经过湖时,有一个人忽然惊呼一声,接着便死死捂住嘴巴。
他都吓成这样了,更遑论淑妃娘娘?
沈青攥緊白桃的手,冷静往那边看去,只见湖面上飘着一具面容惊恐的尸体。^s^a?n?g_b/o\o+k!.`c?o·m?
是何才人!
而她方才仔细脚下,根本没注意到,现在猛然看见,她只觉脑袋轰鸣,呼吸一窒,一瞬间后背生出的冷汗将里衣打湿,肚子更是一紧。
第101章
“送本宫回承乾宫,传太醫,将此事報给皇上皇后,請他们彻查。”沈青冷静对白桃吩咐,目光也移向她,这才缓解了几分。
她现在不能被嚇到,不然就是中计了,有人在宫道上泼油,故意引她走这条路。
孕妇最忌的就是驚嚇过度。
但是怎么敢呢,怎么敢对二皇子生母下手?
且何才人虽与贤妃为伍,背后真正站着的人是皇后,应是后宫最有倚仗的人,然而却莫名其妙死在了今日。
白桃镇定道:“奴婢遵命,娘娘先上轿,宫人的脚程快。”
她扫了闻喜一眼,闻喜当即带人留下,不讓人破坏何才人的尸体,以及寻找附近有无可疑的人。
白櫻今日没来,留守承乾宫。
另有三拨宫人,分别折返回坤宁宫、去乾清宫禀報、以及奔去传唤御醫。
沈青乘上轿辇,平复了数次,但闭眼
仍是何才人的死状,今日回承乾宫的路格外长,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即便太监已经加快了速度。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见到死人,之前心里只觉得悲凉,可现在冷不防见到,驚吓之余便只剩愤怒。
她一定要揪出是谁,一而再再而三行这种事。
到承乾宫宫门處,白櫻迎了出来,她见沈青脸色不对,再一看白桃,心知出事了,连忙扶娘娘进去,卸下钗环,讓娘娘静卧在床上。
没过一会儿,皇上皇后便到了。
太醫正给沈青诊脉,详细问了几句。
见到皇上皇后,忙起身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紧跟着道:“不必多礼,淑妃如何?”
太医道:“淑妃娘娘受到惊吓,胎象不穩,但好在娘娘身体健康,又穩过前三个月,待喝一碗安胎藥调養一二应是无碍。”
沈青方才从太医口中知晓了,因此反应平平。
纪宸心神稍稳,坐到床榻邊,握住沈青的手:“辛苦你了。”
沈青心心念念惦记着另一件事,反握住纪宸的手,急切道:“皇上,何才人,若何才人的事查不明白,臣妾心里也不会安稳。”
她方才问了白樱,白樱告訴她,这半个月里何才人常往漱芳汀那邊走动,因行迹没什么可疑,他们只会在何才人走后检查一遍。
但昨夜下了雨,风雨交加,他们也并不清楚何才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宫里晚上有宵禁,宫门落锁,他们无法一直盯着漱芳汀的动静。
沈青思虑着,早上何才人并未到坤宁宫請安,也没有告假。
皇后出言问过贤妃,贤妃道是这几日都未和何才人一起走,神情很不耐烦,因确有其事,皇后不再多言,只派人去寻何才人。
恐怕在何才人的住處是没寻到她。
怪不得在坤宁宫时一直未有人复命,但何才人实则是皇后的人,何才人未到,皇后也没重提此事斥责何才人,便轻轻揭过。
若何才人是昨晚出事的,应早有宫人禀报了,说明是来請安的路上出了意外。
不过何才人请安时常带一个叫应春的宫女,找到应春许是能发现些线索。
她也将这句话告訴给了纪宸。
纪宸安抚地将沈青搂进怀里:“朕已经吩咐仵作查验何才人的尸身,不久后就有结果,她的宫女应春还活着,方才钱全忠来报,他救了一名被投井的宫女,有太监认出了她,她现在已经被送往太医院,待苏醒后会有人问她关于何才人的事。”
“那片湖朕之后会着人填了,有朕在。”
纪宸心里出离了愤怒,面上仍有条不紊处理此事。
【能屡次不将嫔妃性命放在眼里,足见其心思叵测,心术不正,等将人找出来其家族也当诛。】
沈青明白,纪宸这是将上次的事与这次的事合办了。
无论今日这个人有没有掺和上次的事,但皇上觉得他有,那他就是有。
纪宸扭头看向皇后:“贤妃和德妃呢?”
皇后道:“臣妾已经讓人去请诸位嫔妃了,恐怕到承乾宫还需要些时间。”
若非皇上在此,她现在脸上也难看得很,她正是觉得何才人有用呢,结果何才人却莫名其妙死了,还吓到了淑妃。
若幕后之人牵扯出她与何才人暗地里联系的事,她想洗清冤屈恐怕不容易。
德妃、贤妃、兰修容一起踏入殿内,纷纷朝皇上皇后淑妃行礼。
兰修容目光担忧地看向沈青。
她问:“淑妃娘娘身体可有什么不妥,腹中胎儿可安稳?”
太医在一旁回答着。
德妃贤妃听到太医说淑妃与腹中胎儿无碍,倒是一致觉得遗憾。
贤妃从听到何才人死时她就在皱眉,深觉晦气,早不死晚不死偏死在了淑妃面前,这不是坑她吗?
贤妃深吸一口气,壓下不爽:“皇上,何才人常与臣妾交好,暗害何才人,恐吓淑妃的人一看就不将臣妾放在眼里,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兰修容冷着脸:“贤妃娘娘,往日何才人与您走得最近,怎么这几日何才人倒不与你一起到坤宁宫请安?”
纪宸的目光看向贤妃。
贤妃甩了甩帕子,生气道:“何才人与二皇子的关系到底不是秘密,臣妾便不遮掩了,何才人不本分,惯会宠溺二皇子,惹得臣妾与二皇子不亲近,臣妾烦她,为何要与她一起走?”
“皇上不信,大可以去问太后,臣妾这几次去太后娘娘那里,不止一次表露出对何才人的不喜。”
德妃皱眉,看向贤妃:“贤妃不喜何才人……动手除掉何才人也不无可能。”
贤妃一惊,反驳道:“臣妾再不喜何才人,也不会使这种手段,她在本宫手里,本宫做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