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旬他都会过问照顾皇子的嬷嬷关于皇子起居的事,即便皇后德妃贤妃不会纵容奴大欺主的事发生,他仍是要亲自问了才放心。?求,书.帮. !免\费?阅·读^
当然,他这么细致,实质上也是存着积累经验的想法,方便以后教养他和沈青的孩子。
三位皇子的事敲定,三宫的反应不一。
沈青隔了几天被皇后叫到了坤寧宫。
她行礼后坐到皇后身边的椅子上,以她的位份,自不可能在皇后面前做小伏低,或是只做在墩子上,垂首聆听。
沈青询问道:“皇后娘娘寻臣妾来坤寧宫是有什么事?”
早上請安后不留,下午才让萱草去唤她,足见皇后內心对于所谈之事的纠結。
皇后拢眉,语气微凝,开门见山道:“皇上那日见了你,为何最后三皇子与德妃得利?”
沈青了然,原是问罪的,抬眸解释着:“那日皇上正在气头上,臣妾去乾清宫也是让皇上顾惜自己的身体,并不太敢干涉此事,且皇上未提及三皇子,也有自己的打算,臣妾无法改变皇上的心意。”
“但是娘娘,皇上本就同意了贤妃所求,再多一个三皇子,难道不是在给贤妃添堵?”
这几天,贤妃看德妃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认为德妃闷声不响蹭了她二皇子的好处,且她因此事可是吃了皇上好一顿数落,德妃却什么坏处也没落。
皇后闭目,感到心浮气躁,再次开口仍难掩心急:“三皇子纪珹小小年纪便識得千字文,有他在,必会压下璨儿的风头,且皇上明面上待三位皇子挑不出错,璨儿的嫡长身份并不占优。”
这事还是楚嫔无意中说的,当时只有她留心了,再去打听一番,果然,纪珹的聪慧已经掩盖不住了。
德妃可真能稳得住,贤妃对德妃的讥讽也不无道理。
沈青捏着手帕,其实当太子又不是只看聪明,不然天底下智慧超群的人就都该官拜宰相了。
她緩緩道:“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
皇后自然知道,不然她为什么纠结见沈青,自己的脾性自己知道,若
见沈青定会忍不住埋怨,可若不见她又不甘心。+k\k^x′s?w~.-o/r?g\
沈青补足后面的话:“不如让璨儿拿出当长兄的风范,照料一番两位小皇子,兄友弟恭于璨儿的名声有益。”
皇后目露沉思:“璨儿的课业也该抓紧了,就算差三皇子一些,也不能差的太多。”
皇后话音刚落,沈青便开口了:“大皇子年纪毕竟还小,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娘娘万不可操之过急。皇上看重骑猎,若大皇子身子弱了,于学武不利,长久以往岂不是让皇上失望。”
因为看过太多揠苗助长的例子,她并不希望大皇子疲于应对这些,而身心乏累身体受损。
于皇子而言,最能出风头的除了课业便是狩猎了。
皇后反应过来后,有些失落:“本宫又怎会不心疼璨儿?”
沈青松了一口气,璨儿是个好孩子,平日皇后也是惯着的。
她开解道:“璨儿是个懂事的,他若知道娘娘忧愁此事,定会为娘娘分忧,可娘娘也疼璨儿,只怕届时,娘娘反而会劝解璨儿不要过度用功。”
皇后心中酸涩,是啊,她的璨儿这么好,做母后的应该为璨儿夺得太子之位,而非将此事压在璨儿一人身上。
实在是她不该。
沈青见皇后露出心软神情,觉得是劝住了,又陪了皇后一会儿,这才从坤寧宫离开。
坤宁宫外,萱草跑出来,将一件香包塞到欲要走的沈青手里,并冲她眨了眨眼:“答应淑妃娘娘的!”
方才,萱草去承乾宫唤她,沈青见她心情不错,便问何事,原来是萱草最近在学製作香包,并製了好几个,她自是笑吟吟地朝萱草讨了一个。
沈青见状一乐,闻了闻:“果然好香,多谢萱草姐姐。”
萱草弯唇的弧度很大,雀跃道:“喜欢就好。”
沈青当即就把香包佩戴在身上了,她从前是坤宁宫的宫人,萱草与她有私交再正常不过了,再说了,她们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的交集,并不需遮掩般回避。*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萱草见此心里暖融融的,直至回到坤宁宫仍是笑的模样。
荠荷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萱草原是皇后身边最亲近的宫女,但现在没了淑妃在她与皇后之间调停,即便仍是大宫女,但皇后却越发不待见她,打发了她去管库房,并不叫萱草近身伺候。
萱草还傻乎乎觉得皇后是看重她,更尽心尽力了,皇后见此也不再管她。
如今便是她,说话的分量都要比萱草重。
现在也就萱草有闲心也有空去制香包,给她们一人准备了一个,也仍惦记着淑妃,今日的差事便是萱草特意嘱咐要留给她的。
如今香包送去,萱草可算是满足了。
沈青戴着香包回到了承乾宫,她道:“明日太医来請平安脉时记得提醒本宫让太医检查一下香包,这几天本宫都想戴着它。”
她虽日日去坤宁宫請安,但见萱草的次数不多,仅有几次运气好,才会聊上几句。
收到萱草的東西,她是惊喜的,亦不想辜负了这份情意。
这可是萱草亲手制作的,不知道有多少繁琐的过程才得这样一个好闻的香包。
宫人记下此事,想上前为娘娘取下:“娘娘,不若明日经太医检查过再佩戴?”
沈青虚虚抚开了宫人的手:“不必,不差这半日。”
她闻着只是寻常几味好闻的香,况且萱草再大意也不会让别的東西掺进到里面,这毕竟是她送出手的,若出了问题,首先牵连的便是萱草。
宫人见自家娘娘开心的模样,便没再多劝。
果然,翌日请平安脉结束,太医接过香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道:“都是普通且寻常的香料,香囊的布料与丝线也没有问题,娘娘用了半日没有出现风疹症状,便是无碍的,淑妃娘娘可随意佩戴。”
沈青点头,没有风疹意味着里面没有让她过敏的東西。
一连佩戴了数日香包。
一日,沈青起身时下意识扶住额头,有轻微的恶心想吐。
等起身穿戴好,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她看向白桃,皱着眉:“去请太医。”
白桃看出了沈青的难受,只说了一句:“奴婢这就去。”便带着两名小太监疾步往太医院赶去。
白櫻上前扶住沈青,关切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沈青耷拉着眼睛,无精打采:“恶心、想吐。”
室内一静。
沈青抬头看向她们,却发现宫人的神情很奇异,做娘娘的生病了,她们反倒压抑着高兴。
只听白樱激动道:“要不要奴婢现在去请皇上过来?”
沈青这时方领悟到她们的意思,她们觉得她这是懷孕了,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说她与纪宸的打算,单论懷孕的感觉,她是没有的。
“本宫不是怀孕了。”
白樱关切中泛着心疼,定是娘娘失望的次数多了,才真话反说,以此来冲淡结果并不理想的失望感。
毕竟娘娘每每请平安脉,总会问一句,本宫的身体没问题吧?
足可见娘娘是期许着能有一个孩子的。
白樱小心翼翼问:“那奴婢还要去请皇上吗?”
沈青想着纪宸上午总在批奏折,便不想打扰他,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强烈的晕眩感袭来,最后有意识前只听到白樱扑上来抱住她时焦急唤的一声娘娘。
承乾宫难得慌乱起来,这下,宫中全知道淑妃娘娘晕倒了。
沈青头痛难忍醒来时,放在床榻边的手被人紧紧握着。
趙太医惊惶中透着冷静道:“皇上,您这样微臣无法给淑妃娘娘把脉。”
纪宸闻言将她的手捋直,仍握着手心,露出手腕:“这样把脉。”
趙太医大概想将帕子垫在她腕上,却被纪宸阻止:“淑妃的身体要紧,直接把脉,无需顾及其他,朕恕你无罪。”
“微臣得罪了。”
沈青听着这些声音,料想自己晕倒的时间应是不久,她想睁开眼,手却先动了动。
“皇上,娘娘的眼睫颤了颤!”
纪宸比这句话更先注意到的是他握着沈青的那只手,他感受到了手指的微动,闻言,又看向沈青的脸庞。
果然见鸦黑睫羽轻轻颤动着。
但是即便没睁眼,沈青也是皱着眉的,能想象得到她有多难受。
纪宸只恨不能代她受罪。
沈青终于是睁开眼,她的眼皮仍很沉,眨眼都费力,她侧脸看向纪宸,眼中露出明显的委屈,安静等着太医的结果。
纪宸亦没说话,在她满是依赖与委屈的目光中,心脏像被针扎般难受。
趙太医松开手,目露欢喜:“恭喜皇上,贺喜娘娘,淑妃娘娘这是喜脉!”
【庸医!】
他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做出那种提前让沈青的怀孕的事。
室内的其余宫人唇畔噙上了笑,只是很快便因帝妃二人的话忧心起来。
纪宸牢牢握住沈青的手,语气沉闷:“朕没有骗你。”
沈青脸上满是垂丧之气:“我头疼。”
她没想到,都是太医了,诊出她怀孕这个错消息不说,也没意识到她头疼难耐。
纪宸见状吩咐钱继:“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全部召来。”
然后伸手按揉着她的额头,又问在场的趙太医:“淑妃头痛如何缓解?”
赵太医忙道:“淑妃娘娘,可否描述一下您的头疼之
症?”
沈青语气飘的厉害,但吐字清晰,现在她正头疼,自也描述的更为清楚深刻。
赵太医思忖着:“许是气味犯冲了,娘娘近来可贴身佩戴过什么?”
沈青示意白桃将香包递给赵太医,有气味的也只这一个了。
白桃道:“这个香包娘娘已经佩戴数日了。”
赵太医检查过后,也跟那日的太医一样:“香包没问题。”
他的视线扫过床榻周围:“淑妃娘娘这两日或这段时间可贴身戴过、用过什么东西吗?没有气味的也可以。”
白桃找出几件,让赵太医一一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