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婕妤、林贵嫔、蒋美人纷纷开口附和德妃。+2¨3·d·a¨w¨e_n.x~u.e~.!c-o`m\
【唔,记下来,之后升位份不必关照她们了。】
沈青:“……”
沈青忽略纪宸的心声,与德妃对峙道:“这天絲云锦臣妾一共得了三匹,有一匹被裁成了衣裳,另外两匹还放在承乾宫的库房,那一匹天丝云锦被送去司衣司裁衣时臣妾是整匹送去的,后来臣妾宫女去取衣,也只取了製好的衣裳,并未将剩余布料带走,司衣司的账册应是可以查到。”
贤妃惊讶:“淑妃难道没有用天丝云锦製过什么小玩意儿?”
一般人对布料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除非沈青没自己用布做过什么。
沈青微微低头,羞赧道:“臣妾技艺不精,平常也不太喜欢缝制东西。”
上一次,还是给纪宸缝荷包,自那以后她再没有碰过針线,生怕纪宸看见了,说他也要。
沈青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人偶,提醒道:“人偶制作的针脚很密,臣妾并不能做到这种程度,臣妾还是宫女时曾细心给大皇子缝制过一个小老虎,若是东西没丢,应可以拿出来对比一下。”
皇后开口附和:“皇上,淑妃缝制的东西臣妾这里仍有保留,臣妾这就讓人取来。”
因丑丑的,纪璨还十分喜爱,觉得这个非常与众不同,得知是淑娘娘缝的,更是去哪儿都要带着。
“不必。”纪宸看向钱继,“去将朕的荷包取来。”
【她也给朕繡了一个。】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炫耀的机会,纪宸怎么可能错过,荷包沈青不让他佩戴,但他有好好保管,来避暑山庄自是带着了。
錢继应下,亲自跑了一趟,但出了水芳岩秀,他脸上忍不住扭曲了一瞬。
这是皇后的地盘,皇后着人取个东西多方便,非舍近求远去取荷包。
那荷包淑妃娘娘都不愿意说,定是不满意的,皇上还非要拿出来让眾人看。
沈青闭了闭眼,纪宸荷包的复杂程度怎么可能与小老虎相比,光是那条手指大小的龙,繡娘恨不得将金丝劈成蛛丝来绣,到她手里,她自是仿个大概。+h_t·x?s`w_.*n′e′t~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向人偶:“臣妾只在风荷居歇了一晚,那晚身边时时都有宫人,臣妾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将箱笼中的人偶拿出来又转到风荷居柜子的暗格中,来等今日被发现。”
“那样,岂不是蠢的无可救药?”
沈青看向德妃:“德妃娘娘,您不会想说不无可能吧?”
德妃脸上的笑容消失,心道设计这一切的人真是个蠢货,漏洞百出,她便是想帮也帮不了。
贤妃问:“淑妃娘娘的意思是说有人提前在风荷居放了这东西?”
皇后此时开口道:“是与不是,查查便知道了,不然此事为何不在宫里揭发,非要等众人来了避暑山庄才设计这一切?”
王定有话要说。
纪宸道:“讲。”
王定垂首:“方才淑妃娘娘提到箱笼,奴才这才记起,淑妃娘娘带来避暑山庄的箱笼是奴才带人检查过归置的,里面并无这种娃娃,皇上可唤小禾子和小凳子来查验奴才所言非假。
趁着錢继没有回来,纪宸便让那两个太监出来验证。
果然,王定说的是事实。
加之钱继带着荷包出现,再一对比,即便有人想说娃娃是宫女绣的,在方才种种证据面前也开不口了。
纪宸自然而然接过荷包,系在了腰上。
而沈青,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事情折腾了许久,王积贵那里也传来了消息,此事确与嫣嫔有干系,但主谋却是玉贵人。
纪宸抬眼,并未发现玉贵人。
皇后适时道:“玉贵人刚到避暑山庄,便身体不适与臣妾告了假,臣妾也指了太医去照看玉贵人。”
“哪位太医?”
皇后:“……与吴太医一起的那位苗太医。”
纪宸道:“嫣嫔心思不正,看管起来,待回了宫,便废除她的嫔位,打入冷宫。玉贵人这是第二次了,可见其心术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残害皇嗣,栽赃高位嫔妃,无需再等,废位赐白绫。,x-i¨a`o¨s,h~u?o/c-m_s,.-o+r!g!”
皇后称是。
在场的嫔妃听到皇上的话无不骇然,但细想一下便明白了,玉贵人光残害皇嗣一条便足以将她赐死,更何况她们对付的还是淑妃。
玉贵人只能保佑皇上不深究,不牵连其家族吧。
但嫣嫔何苦呢?她都已经是嫔位了,再熬一次大封六宫,便是稳稳当当的主位娘娘。
她的永和宫可至今没有主位。
不过再一想玉贵人与嫣嫔曾经的得宠程度,便不难猜到为何会动这种心思,将淑妃拉下来,远比老老实实熬资历效果好。
纪宸自接到消息到现在,已经在水芳岩秀呆了有小半日,见事情有了结果,便欲与沈青一起離开。
此时贤妃却奇怪道:“只玉贵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
沈青看了贤妃一眼,觉得这位才是真正的活阎王。
纪宸自是随口问了一句皇后:“玉贵人姓什么?”
皇后对玉贵人恨得咬牙切齿,详细道:“姓卫,这玉贵人出自江南卫家,卫家是当地有名的富商。”
【得让纪仙把卫家好好查一查。】
皇后既要注意大皇子,又要彻查避暑山庄,沈青便没留下给皇后添麻烦。
毕竟她又不争宫权,何苦要掺和进去表现自己呢。
不过随纪宸離开后不久,白樱来找她,说玉贵人想见她。
沈青对玉贵人尚有疑惑,自是答应下来。
玉贵人并未搬离她住的地方,只是这里已经被御前的太监接管了。
太监退了出去,给沈青留下与玉贵人说话的空间,沈青没有让白桃白樱离开,毕竟没什么是她们不能听的,况且两人有武功,即便玉贵人突然暴起,也能保护得了她。
玉贵人见此讽笑:“我手无缚鸡之力,淑妃是在担心什么?”
沈青听到后面也不再自称,想了想道:“若我不能保护自己,会有人担心。”
“皇上最是薄情,你若毁了,他只会再扶一个喜欢的。”
沈青腹诽,她又没说是纪宸担心,保护不了自己,沈家人会陷入无穷的痛苦中,丧女之痛,不是谁都能熬过来的。
她道:“謝谢你的忠告,我争取好好的。”
玉贵人闻言一哽,但看着沈青平静的眼睛,心中无穷的愤恨忽然一空,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也有了倾诉欲。
第93章
玉贵人娓娓道来:“我姓卫,自小便被主家挑中养在身邊,与我一起的还有好几名女孩,皆是卫家血脉,长相姣好,在那里,有专门的师傅教我们琴棋书画,我的琵琶习得一绝。”
“主家很满意我,在我十五六岁时与几名姐姐一起从江南被送入京城,卫家不知打通了哪里的人脉,竟将我与一名卫家女送进了太子府。”
“我在太子府的往事淑妃娘娘应当不知道……”
“知道。”沈青打断她,“我知道,那一年我还未封昭仪,在避暑山庄,你盯了我许久,后来你与嫣嫔一起撺掇蒋美人抬出太后,我便将你暗暗記下,回宫就找了当时在太子府的老人打探过你。”
玉贵人面露惊讶,她实在不能理解,淑妃这样人物,竟那样早的将她放在了心上。
一时不知该荣幸,还是怨怼。
不怪她会输,若沈青一直提防着她,她的计划再怎么周密,也敌不过这样的谨慎。
忽然,玉贵人脑海中闪过灵光,终是将那条断掉的线串起来,她语气一重:“是你告訴嫣嫔我算计了她的容貌?”
沈青微微点头:“只是有些猜测,但我手中并无确凿的证据。”
玉贵人是真的生气的,她怀疑过任何人,甚至怀疑嫣嫔变聪明了,也没怀疑过沈青。
毕竟谁能想到当时的昭仪娘娘已经将她和嫣嫔完全压制住了,私底下仍不忘离间她们一手。
眼见着
玉贵人面目变得狰狞,沈青补了一句:“实在是你们两人有美貌有心机,聚在一起我实难招架,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若非她这一手,恐怕今日的计划会提到两年前来避暑山庄的时候。
可见离间计是实打实的有用。
玉贵人闻言抚了抚脸,叹道:“怪不得皇上皇后喜欢你,若当初你是我的宫人,我对你下手时绝对会泛起几分心疼。”
玉贵人真是不改初心……沈青淡笑道:“不可能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进宫后杜氏得寵,我自是牟足了劲儿往她宫里去。”
只可惜杜氏身邊的宫人太多,等她能冒头时,杜氏已经失了势,只成了宝林。
杜氏名唤杜明漪,提起她,玉贵人可谓記忆犹新,仍记得她那把被毀掉的琵琶,便明白淑妃这是在戳自己的心窝子。
玉贵人没了笑容,眼底阴郁地看向沈青。
沈青恍若未觉,面不改色问:“与你同进太子府的卫家女是你将她的容貌给毀了吧。”
玉贵人:“是,卫家的资源只能倾注在一个卫家女身上,我不愿做太子府一个不起眼的侍妾,自然要毁了她,不过当时我年纪小,心不夠狠,仍留了她一条性命。”
“此后,卫家果然看重了我,大把银票流到我手中,足以讓我在宫內上上下下打点,所以即便你问,我也是不后悔的。”
沈青挑眉:“我并非要问你后不后悔,过去的事没有问的必要,而是有一个疑惑,你做的事皇上是知道的,可为何你会在宫中的寵愛不低?”
玉贵人迷茫地看向沈青。
皇上怎么会知道?
……是了,太子府是皇上的地盘,原该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怪不得皇上当初即便抬举杜氏,也不抬举她。
不过很快,玉贵人便掩住了眼底的迷茫,輕笑道:“自是咱们这个皇上薄情,并不在乎他的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下手。”
沈青輕易便看破了她:“你也不知道。”
玉贵人顿住。
“若皇上不在乎嫔妃好坏,那杜氏就不会因为两名宫女的性命被贬为宝林,又因私底下的残暴被打入冷宫。”
“只能是一码归一码,在皇上心中已经惩罚过你了,你又因杜氏受了数次委屈,加之当时后宫无人,杜氏倒时,新妃还需一年才能入宫,便提拔了你。”
“之后新妃入宫,你见嫣嫔极为受宠,心中不安,认为是她阻了你的路,便想故技重施毁了嫣嫔那张脸,但当时有林贵嫔那个现成的替罪羊,嫣嫔急于对付林贵嫔,你便侥幸未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