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不知道这事,睡了个昏天黑地。¢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醒来后甚至还有点呆。
但郁气不快什么的,早没了,心里只剩对纪宸的咬牙切齿。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会持續三四年,……好像也不是不行?
待缓了神,沈青被人服侍着起身后,白樱出现在了她身边:“娘娘,皇上走之前将那颗藥丸带走了,今早御前的人彻查了宫中关于助嗣偏方的风气,以后这些东西一概不会出现在娘娘面前了。”
“另外,因昨日送到娘娘手中的藥丸有问题,背后牵扯到了玉嫔,证据确凿,玉嫔被皇上下旨降为了贵人,并提拔了蘭婕妤为嫔位。”
“现在玉贵人的晴芳居十分清冷,蘭嫔的织云殿却是热闹起来了。”
沈青手指一顿。
她原本以为藥丸只是底下普通孝敬的,不知她不喜这东西,而阴差阳错没能讨好得了她,还讓她借此跟纪宸说开了。
却没想到这里面也藏着算计。
后宫的宫人何其多,东西能递到她面前意味着送东西的人在宫中地位不低,却没想到背后竟还站着玉贵人。
而玉贵人恰好几日前挑拨过她和蘭嫔的关系。
玉贵人刚当嫔位不过两年,便又重新被贬为了贵人,不知心中是作何感想,是否在后悔暗算她?
不过玉贵人也笨,居然仅用一颗药丸来赌她会心动,将主动权交到了她手里。且这藥丸还是个被太医一检查便能知道有问题的劣质货,难道她看着像是得了药丸,便得意忘形,高高興兴用了的人吗?
沈青看了眼天色,已是未时了,怪不得能发生这么多事。
玉贵人因此事被降位,蘭嫔却在这种关头升位份,而兰嫔又与她交好,不难猜出纪宸放着家世好的其他嫔妃不提拔,单提拔兰嫔的用意了。
沈青看向白樱,知道她能力出色,吩咐道:“查一下玉贵人在后宫的人脉,若御前的人没将她的根脉砍干净,你便出手。”
白樱称是,她身后站着昭仪,站着承乾宫,做点什么自然容易。
将后宫的人脉经营起来不容易,但清理干净却很简单,白樱雖不能直接讓人出宫,但调走还是容易的。^求′书?帮· .无¨错?内·容,
玉贵人在关键地方没了人手,便会左支右绌,不成气候。
接着,沈青又对白桃吩咐,让她去库房挑些东西,送去兰嫔那里。
宫里也有人情往来,兰嫔升位份,不止待遇提升一大截,品级也变了,自然值得旁人去送礼庆贺。
而她又与兰嫔关系密切,不管怎么说礼得备足了。
此时的坤宁宫,将赏赐兰嫔的东西吩咐好后,皇后默默琢磨起皇上的用意。
早上皇上要查药丸的事,还不許人惊动沈昭仪,但她手握宫权,自然参与了其中。
犹记得在做出对玉贵人的降位處罚后,皇上来了一句:“嫔上少了一位主子,便将兰婕妤提到嫔位吧。”
玉嫔成了贵人,嫔位上只剩一个林嫔,而林嫔不得皇上喜欢,嫔位上人少确实不合适。
但兰婕妤又凭什么能升为嫔?
要知道,婕妤位置上有三人,嫣婕妤从前有宠,李婕妤生有三皇子,唯独兰婕妤什么都没有,只除了与沈昭仪交好……
唯一叫人庆幸的恐怕是沈青在不能很快有孕的情况下,也心高气傲不愿意用偏方。
但旁人不知道,皇后却是清楚沈青如果想有孕,不用偏方也能懷上,因为当初她怀璨儿,还是沈青进献了方法。
皇后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惊得青古连忙抚背。
待缓和了,她饮了一口茶水,苦笑道:“本宫真是看不懂沈昭仪了。”
青古想说,许是沈昭仪不愿与皇后的大皇子相争,才这般做,但她是皇后的人,给别人说话就意味着不忠于皇后,便沉默了下来。
皇后不再想沈青,将注意力放在了賢妃身上。
沈青不会很快有孕,她最该对付的还是賢妃和德妃,且当初是賢妃授意旁人,给她暗示下催情香,这才有了香膏的气味惹了皇上不喜这事。
何才人私底下是她的人,轻易帮她查到了真相,皇后这才明白,林嫔不得宠,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糊涂账在里面。
但二皇子是何才人所生,她注定不能明目张胆朝二皇子下手,但给贤妃找麻煩还是容易的。!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
再者,何才人不是想离间蒋美人与贤妃吗?她亦可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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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嫔被降为了玉贵人,嫣婕妤初听消息时是不可置信的,虽然是她动用了玉贵人的人手,有意坑玉贵人一把,给玉贵人埋下隐患,可没想到,仅是给承乾宫递了一颗药丸,吃不吃全看沈昭仪的心意,也值得皇上大动干戈。
玉贵人没将她供出来也很好理解,毕竟在玉贵人那里,她可是无心的,供出来,于自己无益不说,也得罪了她。再者,将这颗药丸拿出来后,她左思右想不太妥当,便将其他药丸给毁了。
这下便死无对证,玉贵人若是咬出她,她也有十足的应对法子,只是会惹得一身腥罢了。
嫣婕妤卧在软榻上,对星罗吩咐道:“我不便出面,你去替我好生安抚一下玉姐姐,告诉她,来日方长。”
她现在心情也不好,并不想去应付玉贵人。
皇上在她与兰婕妤之间,竟然挑了兰婕妤成为嫔主子,她比兰婕妤又差在哪里?
再偏心沈昭仪,也不能连同她交好的一起偏心吧,这算什么?这是沈昭仪的后宫,还是皇帝的后宫?
她们难道要靠讨好沈昭仪来升位份?
晴芳居中,玉贵人处。
玉贵人遭此重变,既没摔瓷器,也没迁怒宫人,而是一种极致的冷静。
她的几年筹谋,全被嫣婕妤毁了,还高高在上仅派了一个宫人来敷衍她!
玉贵人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知道嫣婕妤心思细腻,不会做出这种事,便不由怀疑起嫣婕妤是否知道了什么,故意来坑她。
因此即便被降位了,她虽恨沈昭仪,但同时对嫣婕妤起疑了。
加之嫣婕妤的态度,更让她如鲠在喉,她不将嫣婕妤供出来,只是因为皇上问她是否因为与沈昭仪口角之争而要害沈昭仪,便知道所有的辩解都无用了。
即便供出了嫣婕妤,也只会让沈昭仪少一个心毒的敌人。
于是她便对皇上皇后承认是无心的,并不知道药丸有问题,因沈昭仪也没出什么事,亦或许是手段太拙劣,皇上便只做了降位的处罚。
玉贵人冷静分析着,沈昭仪招致的妒恨多,无需她出手便有人不想她继續得宠,既如此,她可以先把心思放到嫣婕妤身上。
嫣婕妤是条毒蛇,但蛇尚有七寸。
她要拿捏住嫣婕妤一击致命的把柄,那样,嫣婕妤在她手心便翻不出什么浪了,也能辖制住嫣婕妤来对付沈昭仪。
她这波降位,正适合隐在暗处。
后宫中的嫔妃各怀心思,沈青这几天却恣意许多。
请安时的暗潮涌动她不是感应不出来,皇后针对起了贤妃,贤妃仍因二皇子的事死咬德妃,德妃被贤妃搞的煩了,却也没忘记身为嫡长子的大皇子。
她的三皇子本来就最小,占不到什么优势,皇上也没来看几次,又听闻大皇子不过一岁多便展露了聪慧,皇上还过
问了……这谁稳得住?
三人通通忽略了沈青,贤妃是因为皇后而焦头烂额,腾不出手了,皇后和德妃则认为,没有子嗣便无从威胁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地位,且沈青又不是软柿子,对付她只会做无用功。
兰嫔与陳美人和好了,陳美人也亲自到承乾宫来给沈青为她的莽撞道歉,更是不经意告诉了陈父因渎职被罢官入狱,他的岳父兼恩师也被查了个底朝天,满足了沈青想听后续的心。
除此之外,沈青更细心观察到嫣婕妤与玉贵人内讧了,真是不枉她在其中推波助澜啊。
宣贵人在方子之后重新避着她走。
其余人就更没什么威胁了,待她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不说奉承沈昭仪,至少别让她在皇上跟前说她们坏话啊。
沈青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眉眼舒展,仪态万方。
纪宸的感受最为直观,沈青的一颦一笑尤为动人,似乎没有了能让她烦扰的事,也更为娇声娇气了,常让他拿她没办法,可也舍不得训她,说话重一点也不曾有。
不过对宫人,她仍是那个气韵不凡,出手大方的昭仪娘娘。
足见沈青是有两副面孔的人。
可纪宸就喜欢她这样对他,沈青要真对他识大体,不娇纵了,他才该慌了。
第86章
之后年尾的几个月里,不管私底下如何,后宫嫔妃表面上是和睦的。
沈青踏进乾清宫,将厚披风解下,交给上前的宫人。
乾清宫有地龙,即便外面大雪纷纷,里面也感受不到任何寒气。
王定已经开始在纪宸周围行走,不必再料理乾清宫库房的事宜。
他体贴道:“娘娘,外面正下着雪,又天黑路滑,您該保重身体才是,皇上这里一切有奴才们。”
沈青眉间笼着散不尽的愁绪,目光往殿内看去,里面灯火通明,仍可见小太监忙忙碌碌搬奏折的动作。
“皇上已经劳累数日了,下午又傳了禦医,本宫哪能坐得住?”
说完这句话,沈青低头,见鞋面上的雪花化干净了,才抬脚往里面走去。
纪宸忙了几日,她便有几日没见过纪宸,毕竟他忙于朝政,她来乾清宫岂不讓纪宸分心?
也正巧这几日下着雪,她便在承乾宫跟兰嫔陈美人围炉煮茶,看着外面挂上晶莹雪花的腊梅,也别有意趣。
只是没想到,这日下午纪宸就傳了禦医,白樱来报是龙体有损,她再不来也太没心肝了。
况且外面虽然风雪交加,雪花都斜着飘,路也打滑,但她有手炉,有宫人打伞,只需注意脚下,从承乾宫到乾清宫的路并不难走。
沈青也确实着急,她可能是最不希望纪宸身体有恙的人了。
她的一切荣寵地位都係在纪宸身上。
纪宸有损,她便也不会顺意。
进入殿内,王定跟钱继打了个手势,钱继上前迎住沈青,仍伏在案上批阅奏折的纪宸抬头,有些叹气道:“你怎么来了?”
他方才都问过钱继,知道沈青歇下了,这才放心,却没想到她又起身跑到了他这里。
这么晚了还折腾,即便纪宸知道沈青是为何会来,也别扭地覺得不好。
他的手边,是一碗热气都快冒没了的黑汁水。
沈青对纪宸有点同情,她病过,知道这药有多苦,在纪宸出声前,她也想过該怎么关心纪宸的身体,才能讓纪宸覺得她是关心在乎他的。
但纪宸一问,她的眼睛便红成了兔子,鼻子也蓦地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