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纪宸说的衬人,她默认了。^j+y*b/d+s+j\.!c-o′m-
她挑玉簪,确实是看玉簪衬得她有几分脱俗,配上夜色,能美得讓人目不转睛。
都是昭儀了,自然要怎么应景怎么打扮,怎么好看怎么打扮。
纪宸便知道她会这样说,这般看来,只有他是小人之心,计较太多。
沈青对玉簪,并无太多情愫。
纪宸没忘他也送过玉簪给她,不过第一次送时是因为原本的玉簪碎了,才讓钱继在库房里找了一支,并无什么特殊。
所以沈青未对玉簪抱有特殊的感情,纪宸是舒心的。
沈青面上还在与纪宸交談,半点不受杂乱的心声影響。
这是在承乾宫,沈青自己的地盘,不过半日,她便已经熟悉了,反牵着纪宸的手落座。
“臣妾讓承乾宫的小廚房做了几道菜,皇上尝尝合不合心意。”
她也不去问纪宸用没用膳,这么早来,八成没用,就算是用了,她也得让纪宸品鉴一番。
纪宸不经意道:“朕亲自给你挑的合你口味的廚子,想来是不差的。”
【终于说出来了。】
沈青惊喜地看向纪宸,双眸晶亮:“皇上好细心,居然连厨子都为臣妾选好了。”
好一个超绝不经意。
连着拿纪宸试厨子都要有些亏心了,沈青想着。
“臣妾当真是无以为报。”
两人的視线短暂交织。
【有可以报答的。】
沈青忍了又忍,在纪宸温和的目光下终究是红了脸。
纪宸意有所指道:“看来青青与朕的心意相通。”
宫人虽对这话摸不着头脑,但与皇上心意相通可是个極高的评价,恐怕今后再没有人注意不到承乾宫了。
沈昭儀,实在是个当宠妃的命。+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
沈青寧可不要这样的心意相通,轻轻嗔了纪宸一眼,劝他用膳。
纪宸并不是急躁的人,闻言执起筷子。
无论何时何地,皇帝用膳总会有人验毒,所以沈青和纪宸一起用膳是很放心的。
待到吃饱喝足,沐浴一番,两人已经躺到了床上。
纪宸问道:“承乾宫可有什么不顺意的地方?”
他方才在沈青沐浴时,简单扫了一眼,一些东西的摆放可以看出有用过的痕迹了。
这般看来,应是满意承乾宫的。
沈青自是说没有,可她刚说了一个字,便感受到纪宸的手落到她后颈,拇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耳鬓厮磨后吻了上来。
沈青抓着纪宸的衣襟,想说明天得去坤寧宫請安,不要太多次,但转念一想,有些时候,請安时的疲乏春意才更诛心。
以她如今的地位,也不需顾忌这事了。
沈青给自己的定位是宠妃,宠妃自然不会柔弱可欺,百般周全。
于是,一双雪白的臂膀揽上了纪宸。
纪宸很爱沈青主动的样子,因为这种时候可不太多,他如同被激励了一番,抓住了这次机会。
……
睡着时仍保持着推搡姿势的沈青心里已经后悔了,她庆幸已经交代过白桃第二天请安时提早喊她一声,留出梳妆的时间。
翌日寅时中,纪宸起身,他不过拿起沈青的手臂,她便惊醒了。
“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
沈青算着纪宸上朝的时间,基本和她请安的时间没什么差别了,便不敢再睡。
她摇了摇头:“等请安回来再睡。”
纪宸:“去坤宁宫卯时起便赶得上。”
承乾宫离坤宁宫也不是很远。
沈青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跟纪宸起来了:“今天是第一次去请安,合该重視一些。_s?j·k~s*a/p,p~.?c*o?m-”
纪宸有点心疼,但不好说什么。
沈青知进退懂规矩,他又能指摘什么,于是爱怜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宫人服侍纪宸穿衣,沈青站在旁边意思了一下,虚虚地抬了抬手。
成功将纪宸送走后,沈青坐下,开始由宫人给她梳妆。
她都困得睁不开眼了,在宫人询问戴哪支首饰时,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昨天纪宸的问询,便道:“就这支金钗吧。”
这是纪宸送的,也極适合招摇。
从殿内出来,登上轿辇,一行人往坤宁宫走去。
到了坤宁宫,沈青下了轿辇,打起精神,进入殿中。
她虽起的早,但梳妆了许久,来得并不算早,她扫了一眼空置的凤椅,听着坤宁宫的宫人態度极好地唤着昭儀娘娘,将她引到了右边第二个位置上。
这个宫人沈青认识,便对她微微颔首。
宫人得体退至一旁,眼中没有什么愤愤之色。
见此,沈青便明白了皇后对她的態度。
坐下之后,早已到了的嫔妃依着规矩向她请安,沈青露出一抹笑,觀察起诸位嫔妃。
今日比她早到的嫔妃不少,除了贤妃德妃与生育了三皇子的李婕妤,跟随贤妃的何才人蒋美人外,都到了。
贤妃和德妃一般都是姗姗来迟,而李婕妤和何才人、蒋美人去等着二妃,自然也会晚到。
宣貴人果然如所料般并不想与她对视,嫣婕妤与玉嫔神情镇定,楚贵人看不出什么,只抬眼觀察了她一番,陈美人对她是探究,蘭婕妤则是不屑,但她总冷着脸,沈青便略过了她,至于章才人,则是对她颇为友好,若非时机不对,恐怕已经攀談了起来。
章才人是皇后的人,亲近她也说得过去。
沈青的视线扫过,也不过是过去了几息,嫔妃们刚蹲下。
她无意在行禮上打她们一个下马威,便道:“起身吧。”
她实在叫不出妹妹们这几个字,便含混了过去。
沈青在观察她们,她们又何尝不是在观察沈青。
沈青是昭仪,她们除非封妃,不然就得被她死死压在头上,原本有打算的嫔妃也默默偃旗息鼓了。
一个没有家世只有宠爱的人,皇上怎就给她了高位?
真是让人不平!
嫔妃们重新落座,沈青端起茶水闻了闻,方喝了一口。
玉嫔很自然交谈起来:“那日在避暑山庄一遇,谁也没想到当日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成了昭仪娘娘,当真是造化弄人。”
沈青温言道:“有道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年本宫在杜婕妤身边时,也没想到当时平平的卫贵人也在短短时间内成了玉嫔。”
“本宫记得,玉嫔弹得一手好琵琶。”
玉嫔敛眸,心绪起伏间便明白沈青并不忌讳旁人提她当宫女的日子。
而沈青的话也表明她记得她的从前。
玉嫔深恨当初被杜婕妤羞辱弄断琵琶弦的事,而沈青漫不经心提起此事的模样更显得心机深沉。
玉嫔拿帕子按了按嘴角:“沈昭仪说得是。”
蘭婕妤和玉嫔同在曾经的杜婕妤手上吃过亏,蘭婕妤见玉嫔瞬间败下阵来,也歇了和沈青不客气的心思。
主要是陈美人经常拿话刺她,而她除了示意高家收拾陈美人的家里外再无钳制她的办法,于是竟学会了出口前斟酌几分。
陈美人对蘭婕妤的谨慎目露遗憾,不期然对上沈青视线,露出一抹笑道:“还未知道沈昭仪的家里是做什么的,京中好似没有姓沈的望族。”
沈青淡笑,她早做好了旁人会拿她出身说事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陈美人:“沈家不过区区一商贾,不值一提。”
陈美人闻言兴致缺缺,又盯上兰婕妤。
而其他人眼中则兴奋地闪了闪,终于让她们抓住了沈青的短处。
玉嫔都不再提沈青做宫女的时候,她们自也不会再提,毕竟她们去年才进宫,若是被沈青
说上一句,去岁在储秀宫见你,你尚且稚嫩。那真是羞也羞死了。
而沈青的位份,这般忆往昔也是合适的。
沈青注意到了陈美人失望的态度,目光在她和兰婕妤身上转了转,脑海中有了些明悟。
陈美人失望于她的家世,那满意兰婕妤也是满意兰婕妤背后的高家吧。
兰婕妤易怒,受不了气,但面上除了冷脸又是极体面的人,当初亲自出手针对杜婕妤也是杜婕妤先羞辱她,这一年下来,可没听说兰婕妤罚过陈美人。
陈美人“触怒”的度也掌握的太好了,抛开性格不谈,很难不让人猜想陈美人是想利用兰婕妤做些什么。
可兰婕妤受气,只会想教训陈美人或是陈家,但看陈美人对兰婕妤一年多来不变的态度,想来陈美人是达到目的了。
沈青记得陈美人陈皎家里不过九品小官,因容貌而过五关斩六将入宫,她惹兰婕妤,岂不是给陈家招祸事?
还不待她想试探一番兰婕妤关于陈美人的事,便听到拖着长腔的贤妃娘娘到,原本想借家世找茬的嫔妃也闭上了嘴,众人起身行礼。
贤妃的位置在沈青斜对面,她站定在沈青的面前,眼睛微眯,是一种高高在上看不起的姿态。
二皇子生着病,皇上却仅在下午去看了一眼,晚上却并未去长春宫,而是早早去了承乾宫。
思及蒋美人提到的沈青在避暑山庄的独宠,贤妃更无法平静了。
所以在沈青对她半蹲行礼时,她慢悠悠地坐下,并不急于叫起。
良久,见沈青都不稳了,才大发慈悲道:“起吧。”
众嫔妃都松了一口气,贤妃哪是罚沈昭仪,这是将低于她位份的嫔妃全都磋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