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瘦老头盯着山下,再看看山头,闷声闷气的说:
“二三天大雾没得跑,数今天晚上寅时雾最大。^x~k¢a~n?s*h?u¨w¢u/.·c^o`m^”
寅时就是凌晨3点到5点。
从他肯定的回答来看,是非常了解这种大雾天气的。
作为山林生活多年的人,看这种天气的经验相当丰富。
张七叔松了一口气,道:
“老天爷保佑大松山,给了我们几天的准备时间,这几天大雾,他们没有办法进攻。”
吴老三接口说:
“大队人马进攻没有办法,现下要防止他们小股队伍,趁雾偷袭,成功性极大。”
周天成点头称是。
夜晚时趁雾偷袭,一个不防,就会受到损失。
咦,飞鹰卫趁雾偷袭?
......
“回禀国舅爷、陈统领,属下找到此地山民问过了,这大雾一起来,至少二三天后才能消散。”
南山县李县尉终于有个机会,在张国舅面前露露脸。
这要感谢突起的大雾。
大雾一起,他们找到本县官员来问情况,再合适不过了。
李县尉当然是用心办事,问了好几个村民,确定了才敢如实上报。
“哈哈,既然如此,就让大松山那些小兔崽子多活几天吧。”
张国舅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s\h~e′n*n\v~f\u+.\c.o?m+
刑家林道:
“大雾弥漫,看不到人,要不要趁此机会再摸上大松山,破坏投石机?”
陈立重摆摆手,否定了这个建议。
“视线不佳,攀爬起来更难,对方肯定会有防备,我们不急在一时,还是等雾散之后再行攻打。”
王成海点点头,“营地周边也要做好警戒,防止大松山派人下来偷袭。”
话未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他倒是巴不得大松山的人脑子进水,放弃有利地势,下山偷袭才好。
虽然如此,这干人都是久经战阵之人,营地周边,强弓硬弩,壕沟拒马,明岗暗哨,安排下去一个不落。
这些细枝末节,张国舅是不会管的了。
大雾初起,给了双方一个难得的平静时刻。
只是这平静时刻,还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打破。
丑时刚过,雾气正浓。
大松山下第一关卡处,了望塔上的几个守卫不敢松懈,借着营地外的几堆大火,注视着大松山下来的道路。
大雾弥漫,只能照见火堆半米左右,再远一点,就看不清楚。
守卫们没有想到,大松山还有一条后山小道。
绕过后山下来的十几条黑影,均是大松山挑选的行动敏捷之人。
他们从另一侧潜伏到了望塔下,如蛇一般,悄无声息攀上塔去。+r?c,y,x*s~w..~c^o*m_
若说攀爬功夫,谁能比得过这些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人?
翻山越岭,攀爬大树,成了常态。
几个了望塔上的哨兵,被这些人瞬间扑出,捂住口鼻放倒在地。
夜鸟声响起,惟妙惟肖。
稍过片刻,从大松山上的道路上,涌出一大片黑影。
这片黑影小心翼翼,穿过路口,轻轻抬开卡口树杆,慢慢潜行到营地前方。
纵然如此,还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布置的警铃。
雾太大了,确实看不清地面。
“叮叮当”
一连串警铃响起,炸响了夜空。
“谁?口令?”
负责警卫的飞鹰卫大喝。
没有人回答,只有警铃声音仍是响个不停,越来越近。
飞鹰卫警卫不再迟疑,张弓搭箭,向雾中射去。
“剁,剁剁。”
箭发如雨,好像是射中了盾牌。
不对,大雾中还传来了几声惨叫。
有人中箭了。
雾中有人!
“笛,笛笛”
飞鹰哨声传迅:有敌来袭。
对方也不再掩藏身形,一声大喝:
“投!”
呼呼作响声中,一大片黑影忽啦啦从雾中升起,径直向营地前射来。
原来是大松山自制的投枪。
均用竹子制成,长达二三米,前端削得极尖。
这些投枪极多,来的很快,十几个守卫瞬间中招。
闷哼声响起。
投枪射到身上,披有甲衣的还好,竹尖戳在甲衣上,除了疼痛外没有更大伤害。
没披甲衣的,或是正好戳在头上、脸上、肩上的就惨了,一个血洞就出来了。
飞鹰卫反应更快,成片的箭雨不歇气的向前方射去。
雾大看不到人影,听着声音估着方位射过去,准没错。
一时之间,“剁,剁剁,剁剁剁”的声音响个不停。
“啊...”
雾中不断传来惨叫声。
灯火闪动,飞鹰卫和刑徒营增援的力量都到了。
他们接到了指令,以远射为主,杀伤敌方有生力量。
至于冲到大雾中拼杀,人都看不清,不去,否则自相残杀都有可能。
敌方胆敢冲到营地前,就围上去砍了。
营地前,几堆熊熊大火已经燃起,只要对方一露头,管教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大松山的人想必也知道这一点,投枪射击,就是不敢露头,冲到营地前面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飞鹰卫众人更有耐心。
远射我们有箭!
近战我们有刀!
大松山这群狗崽子。胆子太肥了,敢下山来夜袭,哼,正好让我们出出白天的气。
果不其然,密集箭雨之下,对方声音渐低。
守营一方暂停射击,侧耳细听,莫非对方伤亡惨重,跑了?
答案是,没有跑。
片刻后,“当当当”,
雾中再次传来锣响。
“冲呀,冲呀,冲上去!”
迷雾中,大松山来人一阵呐喊,伴随着冲阵的脚步声。
很好,来吧,来吧!
飞鹰卫又换了一批箭手,不停歇的向发射处射击。
到底是生力军,箭射得更快更急。
“剁、剁、剁剁..”
声音响个不停。
更让守军高兴的是,大雾里惨叫连天,接连不断。
还有杂乱的惊叫声,隐约传来。
“王队长,王队长让他们射死了...”
“二狗子,二狗子也让他们射死了...”
如此三番四次,对方声息渐低。
飞鹰卫候补箭手都换了二批了,对方还是没有办法冲到营地前来。
王成海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
就没有一个豪勇之士?
难道一个人都冲不到营地前来?
他作了个手势,下令箭手稍停射击,侧耳细听。
没有声音,静悄悄的,仿佛雾中根本没有人。
刑徒营带领边军的秦佩看向他,低声道:
“有点不对劲,我听到有一个粗豪汉子惨叫的声音,至少叫了三次。”
一个人,惨叫了三次?
难道是诱敌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