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嬴浩,蒙毅声音有些颤抖。¢武·4`墈\书/ ·埂.新?醉?全`
再三询问并不是刻意针对嬴浩,而是此时此刻不得不慎重慎重再慎重。
“这是自然。”
点了点头,如果是其他疫病可能会让嬴浩束手无策,但偏偏天花是个例外。
朝蒙毅看了一眼,嬴浩用一句话展现了他的自信:
“若本殿下有半句虚言,便将监国之位让予大兄。”
“二十一弟不必如此,我……”
“还请殿下说出方法,蒙毅这就率人行动。”
打断扶苏话语,蒙毅神情坚定:
“若殿下真能化解此疫,蒙毅以后必定对殿下马首是鞍!”
“暂且按照你们的计划,将所有灾民控制起来,不要让他们随意前往其他地方。”
点了点头,嬴浩没有在意蒙毅是在乎监国之位还是在乎百姓,而是快速下达命令:
“派人去找一些母牛和染上痘疮的灾民同吃同住,直到母牛乳房之上溃烂生疮之后,再收集其上脓液……”
“殿下,这法子是不是有些……”
“速去!”
“唯!”
感受到嬴浩眼神中的认真和严肃,蒙毅最终还是将‘离经叛道’四个字咽了回去:
无论多么荒唐,但人命关天之下,尝试总比直接放弃要好。~如^蚊^王? ~已?发¨布?最^薪/蟑*洁-
痘疮出现,如果说嬴政等人是紧张,那么城外的灾民就是绝望。
熬过旱灾、从陇西郡一路奔逃至咸阳。
原本以为碰上好心的殿下,终于能够活下去的时候,却突然爆发此等大疫,整个灾民聚集点的空气中甚至都弥漫着死气。
有人哀嚎、有人怒骂,还有人发疯似的大笑……
当嬴浩带领影卫和大量士卒出现的时候,无数上灰暗的眼神全部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这就放弃了?”
随着嬴浩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在场百姓先是震惊,接着便是满脸惶恐。
“殿下,您怎么了?”
“痘疮乃是大疫,殿下身份高贵,请您速速退去!”
灾民中没有胖子,即使原本身材高大,一路奔逃也早就成了骷髅兵的模样。
声音最大的是个大胡子模样的汉子,他原本还在怒斥老天,此时却顾不上担心自己:
“请殿下速速返回咸阳城,免得被我们染上重病。”
说话时大胡子快速后退,想要尽可能拉开一些和嬴浩之间的距离。
实际上不只是大胡子,灾民中一大半人都在这样做。
旱灾之下,他们丢了土地、失了家园。
一路逃难而来,他们又死了无数亲人。\k*s^w/x.s,w?.`c.o/m~
现在痘疮出现,多半又是要丢掉性命了。
怨吗?
当然!
世间有这么多人,有那么多苦难,凭什么却要让我们承受这么多?
绝望之下,任何人都会爆发怨气和不满,在这种氛围之下,甚至就连始皇帝的苛政都被人提出来骂了一遍。
但在面对嬴浩的时候,他们却生不出半点儿的不敬。
他们是受过苦难的人,但在这位殿下面前,他们却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
掺了沙和树皮的米粥,干涩难咽,但救了他们的性命。
要求所有人洗澡、固定位置入厕,虽然古怪,但确实清爽不少。
甚至之后还为他们寻找赚钱的机会、为了他们建造新城……
可惜他们命贱,即使好日子就在眼前,也没有了享受的机会。
但殿下是好人,不应该承受此等苦难。
这样的好人就该活着,而且永远站在权势的最高点,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请殿下速速返回咸阳!”
如果现在出现的一个不认识的高官,以这些灾民的情况,说不定还要朝他吐唾沫拉着对方一起死,但嬴浩……绝对不行!
“诸位不必忧虑。”
感受到周围百姓的目光,嬴浩一时间居然有些感动。
安抚百姓,这是他的计划。
原本李斯等人是打算派遣小吏过来传话的,但为了让百姓们保持希望,嬴浩还是决定亲自前往:
仗着比典韦还要猛上三分的非人体质,嬴浩对天花并不是很恐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决定是值得的。
挥挥手示意百姓们安静下来,嬴浩这才继续开口:
“痘疮的确恐怖,但朝廷早已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殿下,这是真的?”
依旧是刚才的大胡子,他的话语代表着无数百姓的心声。
“自然。”
点了点头,嬴浩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不出十日,朝廷就会为诸位带来良药,以保大家从此不受痘疮困扰。”
“不过这段时间里,为了防止痘疮扩散,所以还需要大家暂且聚集在此处,莫要四处行走。”
“殿下放心!”
嬴浩话语刚刚出口,灾民中立刻有起起落落的声音响起:
“在朝廷的良药到来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此地半步。”
“就算良药来了,没有殿下命令,我也不会离开!”
……
百姓们的回答很坚决,配合度极高,甚至还表示会互相监督,如果有人想要偷偷跑掉,发现后就直接打断腿,充分展现出了秦人的憨厚和悍勇。
“老臣枉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百姓如此敬重一人。”
站在远处听着嬴浩和百姓们的对话,等和嬴浩再次碰面之后,李斯满脸敬佩:
“大疫结束,若是殿下愿意,恐怕随时都能从这些百姓中培养出一支精锐之师。”
“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李斯话语,嬴浩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精锐不精锐的不重要,但他已经看到了民心值暴涨的希望。
“难道你不怕染上痘疮?”
此次安抚灾民,是嬴浩的决定,实际上在确定自己没有被传染之前,他也不打算返回咸阳城接触其他人。
“殿下贵为监国皇子,尚且能够不惧风险,老臣不过区区左相,又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话语出口,李斯面容坚定,但眼神深处却藏着几分委屈和无奈:
谁能想到,他李斯身为堂堂左相,大秦朝堂的顶梁柱,居然会被自家陛下用刀逼着往死路上走。
按照嬴政的说法就是:
你既然选择了和浩儿一同伪造圣旨,那就等于早已将生死绑定在一起,既然如此,那如何能让他孤身一人前往险境?
平时逆子混账,到了这个时候就变成了浩儿,你要展现老父亲的慈爱,也没必要用我当祭品啊。
当然,这种话李斯是肯定不敢说的,毕竟嬴政手中一米六的长剑可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