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帝都长安,威武候府。\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正堂之内,主座之上,当朝威武候宁破军看着下方的青年,面带震惊,险些惊起,:“宁阙,你竟然活着回来了?”
他可是知道,这五年,北疆战事惨烈,若非战神修罗横空出世,恐怕金军早已南下!
而半个月前的那一战,修罗率十万大军迎敌,却全军覆没,据说只有修罗一人生还!
在那种九死一生的境遇,他宁阙竟然活着回来了?
宁阙默然,眸中一痛,半个月前,金国五大战神集一国之力,百万敌军倾轧,众修罗军,化作长龙,势为他杀出血路……
一个接着一个在他面前倒下……
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陛下欲为修罗军冠冕,如此皇恩,你既活着过来了,那我便让你弟弟替你去面圣,你没意见吧?”
宁阙冷笑一声:“皇恩给他?凭什么?”
他并非是原身,五年前,他魂穿此界,直接落在那尸山血海的北疆战场,接收了原身的记忆。
原身为了所谓的亲情,在父母宁破军和李月蓉的哀求下,竟替失手杀了人的弟弟宁夜顶罪从军。
北疆苦寒,金军凶悍南下,战况惨烈。
原身,早已在那一场场血战中惨死。
而他魂穿而来,凭借着两世为人的坚韧与智慧,在九死一生中挣扎,从一介小卒,一步步浴血搏杀,成为如今威震一方的“战神修罗”!
执掌十万修罗军!
只不过,为了安全问题,他的身份一直是高度机密。`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此次回都,是当朝女帝密旨,让他以宁阙身份归来,有要事相商。
若非如此,所谓的威武候府,他都不屑于踏进来!
“凭什么?!”
珠帘微动,一个身着华贵宫装,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快步走出,正是侯夫人李月蓉。
她柳眉倒竖,凤眼含煞,声音尖锐:“就凭夜儿乃我威武候府的世子!有了这份皇恩傍身,夜儿才能在长安城中更有威信,日后才能名正言顺地接掌这偌大的侯府家业!这都是为了侯府的将来,为了宁家的荣耀!你就不能懂事点吗?”
宁破军依旧端坐不动,淡淡扫了宁阙一眼,对夫人的话不置可否。
而闻言的宁阙,却是嘴角的讥讽更甚,冷笑道:“这又与我何干?”
若是原身,此刻怕是又要被这番冠冕堂皇的‘家族大义’说动,再次牺牲自己了吧。
可惜,他不是。
“你、你这个逆子!”
李月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宁阙的手指都在颤抖,“你这是要反了天不成?翅膀硬了,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
宁破军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扶手,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整个正堂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k~y,a¨n¢k·s..!c_o′m?
他死死盯着宁阙,怒斥道:“混账东西!侯府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如此顶撞长辈的?”
宁阙身形依旧笔挺,目光平静地迎上宁破军的怒火,淡淡开口:“我此番归来,不是来听你们说教的,而是来做个了断。”
“今后,我宁阙,与威武侯府,恩断义绝,再无半分干系。”
“恩断义绝?”
宁破军怒极反笑,猛地站起身,一股属于沙场宿将的煞气勃然而发,“好一个恩断义绝!你以为你是谁?没了侯府的庇荫,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当初真不该将你从那贫民窟里捡回来!”
话一出口,宁破军脸色骤变,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言,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堂中顿时死寂,落针可闻。
宁阙微微一怔。
捡回来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从小到大,这对所谓的父母对他那般刻薄冷漠,原来原身竟不是亲生的。
“侯爷,你胡说什么呢!”
李月蓉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几步,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阙儿,别听你父亲胡言乱语,他那是气话!这么多年,就算……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咱们也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啊!”
“阙儿,你就听你父亲的,把皇恩让你弟弟,这才是顾全大局,对大家都好。”
李月蓉心中焦急万分,生怕宁阙真的一走了之,那皇恩岂不打了水漂?
她一边说着,一边急忙朝宁破军使了个眼色。
宁破军也回过神来,接收到夫人的示意,脸色稍缓,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刻意的弥补:“咳……阙儿,方才为父也是一时气话,你莫要往心里去。你弟弟他确实需要这份皇恩来稳固地位。”
宁阙缓缓起身,目光在两人虚伪而焦灼的脸上扫过,嘴角那抹讥讽愈发明显。
“不必了,既然我本就不是宁家血脉,那便再好不过。”
宁阙话音落下同时,已然转身,步伐沉稳地向着正堂之外走去,没有半分留恋。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李月蓉尖利的声音在宁阙身后炸响,气急败坏道:“这个白眼狼!侯府养你这么大,你竟敢如此!没了侯府,我看你怎么活!”
宁破军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但旋即发出一声冷哼,眼神中满是不屑:“由他去!我倒要看看,离了威武侯府,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迟早有他哭着回来求饶的时候,至于那皇恩,由不得他不给。”
“这孽子莫不是以为在军中有了些许成就,便可目中无人了?可笑至极。”
李月蓉闻言,也觉得有理,恨声道:“侯爷说的是,他会求着回来的!”
宁阙对身后的喧嚣充耳不闻,他穿过游廊,行至前院。
正此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身着一袭鹅黄色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乌发梳成秀丽的双环髻,斜插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
她肌肤白皙,眉眼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气,正是当朝丞相之女王妍,也是原身记忆中的那位青梅竹马。
她身旁的青年,锦衣玉带,面容俊朗,却透着几分被酒色掏空的虚浮,正是宁阙名义上的弟弟,宁夜。
“哥哥!”
宁夜一见宁阙,脸上立刻堆起热络的笑容,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感激,眸中却满是得意:“我方才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正要去找你。哥哥,这次真是多谢你了,父母都与我说了,明日的皇恩封赏,便由我代领了。”
王妍也停下脚步,淡漠道:“宁阙,你能想通就好。小夜天赋异禀,将来前途无量,这皇恩于他而言是锦上添花,助他稳固世子之位,日后也能更好地执掌侯府。你到底是在战场上戴罪立功,身份上终究差了一层,与小夜是不能比的。”
宁阙脚步未停,冷笑道:“我可没说过要把皇恩让给你,别自作多情!还有,以后别再叫我哥哥。我宁阙,与威武侯府、与宁家,再无半分瓜葛。”
此言一出,二人愣住了。
王妍秀眉蹙起,最先反应过来,拦住了宁阙,怒道:“宁阙,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皇恩对小夜何其重要,你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