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村彻底活了过来。?l^u\o¨l.a\b+o*o+k′.¨c!o^m?
胜利的喜悦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让每个村民的脸上都泛着红光。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了久违的、夹杂着肉香的炊烟。
缴获的兵器武装了村里的青壮,一支初具规模的护卫队,每日在村口新修的简易哨塔下操练枪阵,吼声震天,气势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修缮一新的县衙,用了从山寨拆来的上好木料,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林业端坐堂上,惊堂木重重一拍。
“带人犯王虎!”
王子叶作为主簿,在一旁奋笔疾书,神情复杂。
赵三等衙役手持长刀,分列两旁,杀气腾腾。
堂下,黑压压的村民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每一双眼睛里都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王虎被押了上来,双腿已废,只能瘫在地上,但他抬起头,眼中依旧是凶狠。
“王虎!”
林业的声音冰冷如铁。
“你劫掠村庄商旅,杀害朝廷命官,勾结内奸谢老头,意图攻我黑水村!”
“桩桩件件,人证物证俱全,你可知罪!”
几个投降的山贼被推了出来,当场指认王虎的罪行。
谢老头家水井里捞出的,刻着山寨标记的粮袋也被呈上堂来。
铁证如山。
王虎却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冷笑。\d¨a?s_h,e+n^k?s′.*c^o_m+
“成王败寇,老子认栽!”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林业眼神一凝,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些硫磺的去向。
“你的硫磺,都卖给了谁?”
王虎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含糊其辞:“一些过路的商人罢了,记不清了。”
“记不清?”
林业的声音陡然拔高。
“本官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留你一具全尸。”
“你若冥顽不灵,便让你尝遍这世间所有的酷刑!”
王虎身子一抖,却还是咬着牙不松口。
林业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王子叶。
王子叶会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王虎痛哭流涕:“大哥!你就招了吧!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难道还想牵连我们王家吗?你让爹娘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啊!”
听到“爹娘”二字,王虎那张凶悍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满是疯狂的恨意。
“好!我说!”
“姓林的,你听好了!”
“买我硫磺的,是北边草原的人,背后牵扯着咱们大晋国里真正的大人物!他们在做的,是掉脑袋的买卖!”
王虎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快意,他狞笑着,死死盯着林业。
“你端了老子的寨子,断了他们的货源!”
“你以为这事就完了?”
“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那时候,你这小小的黑水村,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老子就在下面,等着看你的下场!哈哈哈哈!”
这番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堂下瞬间炸开了锅,村民们刚刚燃起的希望,被这盆冷水浇得恐慌四起。,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林业面沉如水,对周围的骚动充耳不闻。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断喝一声。
“肃静!”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人犯王虎,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本官宣判,斩立决!即刻行刑!以儆效尤!”
“不!”
王虎没想到林业竟如此果决,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化为惊恐。
赵三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
手起,刀落。
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
林业站起身,声音传遍全场。
“乡亲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今的黑水村,人人有粮吃,青壮有兵器!我们团结一心,勤练武备,何惧宵小之辈!”
一番话,再次点燃了所有人的信心和斗志。
夜深人静。
县衙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被林业列为了禁地。
他带着赵三和两个最心腹的亲卫,正在进行一项绝密的试验。
从茅厕墙角刮来的硝土,村中最好的硬木烧成的炭,再加上后山矿洞里挖出的硫磺。
三样东西,被林业用一种古怪的比例,小心翼翼地混合在一起。
“大人,这黑乎乎的玩意儿,真能弄出大动静?”赵三满脸疑惑。
林业没说话,只是将配好的黑色粉末,小心地倒进一截挖空的竹筒里,用引线塞好。
第一次,引线烧完,哑火了。
第二次,只冒出一股浓烟,烧得不充分。
林业皱着眉,不断调整着比例。
终于,在第三次尝试时,他将点燃的引线远远扔向一堵废弃的土墙。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炸开!
整个地面都颤动了一下。
烟尘散去,那堵半人高的厚实土墙,竟被炸开了一个狰狞的大缺口!碎土和石块崩得到处都是!
赵三和两个亲卫已经彻底傻了。
他们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那个缺口,又看看一脸平静的林业,眼神从震惊,到狂热,最后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
“天……天雷!”
赵三哆嗦着嘴唇,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大人……您……您能引动天雷!”
“此事,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你们应该知道下场。”
林业的声音很轻,却比刚才的爆炸声更让三人心头发颤。
“是!属下万死不辞!”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林大人,夜深了,还未安歇吗?”
是白柔芷的声音。
她端着一碗热汤,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院中还未散尽的烟尘。
“方才似乎听到了些许闷响,不知村中是否安好?”
林业面不改色地接过汤碗:“无事,白姑娘费心了。刚才是在后山矿洞那边试着开山,动静大了些,惊扰姑娘了。”
“原来是开山修路,”白柔芷微笑着,话锋却轻轻一转,“大人得了那硫磺矿,真是物尽其用,不知这开山之法,可否让柔芷也见识一二?”
“不过是些粗苯的法子,不值一提。”
林业滴水不漏地将话题搪塞了过去。
两人言语平和,目光交汇间,却全是机锋。
送走白柔芷,林业站在衙门口,望向她离去的背影,又看向后山矿洞的方向。
与此同时。
在远离黑水村的一处山岗上,一个樵夫打扮的汉子,正举着一具黄铜打造的简陋单筒望远镜,遥遥观察着黑水村的动静。
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后山矿洞的方向。
他放下望远镜,嘴角咧开一个阴冷的弧度,转身迅速没入了身后的密林之中。
林业收回目光,感受着怀中那枚令牌的温润,又想起了刚刚爆炸的威力,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风雨欲来啊。
不过,这次谁吃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