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像是两道惊雷,同时在玉麟耳边炸开。~幻′想-姬? .更/新!最-快.
“别动!”
玉麟伸出去的小胖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中。
她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琉璃眼,不解地看着突然变得好凶好凶的瑜瑜舒舒。
又转过头,看向那个浑身是血,连站都站不稳的裴裴。
裴裴的脸好白,嘴唇上都是红红的血。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好吓人。
那不是凶,是一种玉麟从来没见过的,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的害怕。
为什么呀?
麟麟只是想把手臂上这条不好看的、黑乎乎的虫虫拍掉而己。
这条虫虫好讨厌。
让麟麟很不舒服。
“呜……”
玉麟的小嘴一瘪,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她委屈。
她想让裴裴抱。
她伸出那只没受伤的小手,朝着裴听云的方向,软软地喊了一声。?8+1!k*a~n*s!h′u+.·c¨o·m^
“裴裴……抱……”
裴听云的心,像是被这一声呼唤彻底撕裂了。
他想过去。
他想把那个小小的、正在受苦的珍宝紧紧抱在怀里。
他想告诉她别怕,爹爹在这里。
可景瑜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冲动。
“别用你的凡人血气去喂养它!”
喂养它……
裴听云的动作,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玉麟手臂上那道不断蠕动的黑气,那股几乎要将他理智焚毁的杀意,在这一刻,化作了冰冷和绝望。
他不能过去。
他过去了,只会害了她。
他这个当爹的,身负重伤,连保护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
甚至,连靠近她,都成了一种奢望。
一股无力感,将他淹没。
仇人己诛,可那支撑他走过无边黑暗的恨意,早己在府中小院的暖阳中锈迹斑斑。?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如今,那抹让他重新活过来的小小光亮,那让他冰冷心房再次跳动的唯一缘由,也染上了污浊的阴影……
他最后的防线,被这道阴影彻底压垮了。
他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耳边的轰鸣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那燃烧精血的禁术后遗症,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
裴听云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
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膝盖一软,再也无力支撑那副千疮百孔的身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朝着身后的血泊,重重地砸了下去。
绣春刀脱手而出,在地上砸出一声凄凉的脆响。
“大人!”
“指挥使!”
沈放和卫迟的惊呼声,几乎变了调。
他们刚刚从那股神威的震慑中勉强站稳,心神还未完全平复,看到的,却是自家指挥使轰然倒下的一幕!
两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王爷的命令,什么潜在的危险,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疯了一样,同时朝着裴听云倒下的方向冲了过去!
“别过来!你们身上的一样的凡人血气只会让玉麟更加难办!”
景瑜的声音里,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厉喝。
一股比之前更加森寒、更加霸道的极寒气墙,瞬间在他身前爆发开来!
那不是他自身的力量。
那是属于堕龙玄冥的,带着毁灭与秩序之力的绝对屏障!
“砰!”
沈放和卫迟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冰山,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地弹了回去,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两人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脸上满是骇然。
“王爷!你!”
沈放又惊又怒,指挥使就倒在那里,生死不知,这个闲散王爷竟然还拦着他们!
景瑜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的心神,都死死锁在那个因为裴听云倒下而彻底呆住的小小身影上。
坏了!
景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玄冥!快想办法!裴听云倒了,这小东西情绪要失控了!”
景瑜在脑海中疯狂地咆哮。
“哼,一个凡人,自己找死,与本君何干。”
玄冥那清冷的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讥讽,但景瑜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他死了,这小麒麟就疯了!她的法则会失控!到时候别说这京城,你这安乐窝都得被她的‘祥瑞’给净化成一片虚无!你还睡得着吗!”
景瑜的语气又急又快,像一连串的爆竹。
“……蠢货。”
玄冥沉默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
在玉麟那纯净的世界里,她不懂什么叫重伤,什么叫昏迷。
她只看到。
她的裴裴,那个会抱着她,会给她喂糖糕,会笨拙地给她擦手,会永远挡在她身前的裴裴。
倒下去了。
不动了。
像个坏掉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