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新凉州后,我沿着海岸线一路前行。′d,a~w+e/n¢x?u/e¨b/o`o!k-._c·o′m*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得衣角猎猎作响。脚下的路并不平坦,偶尔还能看到碎裂的石板和被海水冲刷出的贝壳残骸。但比起内陆的荒芜与沉闷,这条沿海之路显然多了几分生气。
走了不到一日,便看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一座城市,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模糊而神秘。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城墙虽不高,却整齐划一,街道宽阔笔首,像是有人精心规划过。城门口站着几个穿着旧军装的人,有的脸上还带着伤疤,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来往行人。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身边一个背着行囊的老者。
老者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这里是清港城,刚建起来没几年。?s+h_u.x.i?a\n!g_t.x′t¢.-c?o_m~退伍的、战俘放回来的、还有原来就住这儿的人,都在这儿安顿下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片海岸线上,竟然藏着这么多新兴的城市。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座新的城镇拔地而起,名字也五花八门——有叫临江的,有叫东岚的,还有叫南潮的。听上去都带点海味儿,像是为了纪念什么似的。
进了城,果然如老者所说,街上的人穿得五颜六色,从破旧的军服到崭新的长衫,应有尽有。可奇怪的是,无论他们来自哪里,说的都是中文,连街边店铺的招牌也是清一色的汉字。
“老板,来碗面!”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坐在摊位前大声喊道。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马上就好!”摊主是个中年女人,动作麻利,一边煮面一边回话,“你这外地口音,是刚来的吧?”
“可不是嘛。”汉子挠了挠头,“我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听说这边活人多,机会也多。”
“那你来对地方了。”女人笑着递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不过啊,不会说中文可不行,我这摊子都不给你上菜。”
汉子苦笑着接过面:“是是是,我己经报了个语言班,打算学学中文。不然在这城里连个工都找不到。”
我站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感慨。这座城市的氛围和内陆完全不同,这里没有那种压抑的等级感,也没有刻意划分的身份界限。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仿佛这才是理所当然的语言。
正想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几个外国人模样的人在街头手足无措地比划着什么,周围的人围了一圈,却没人搭理他们。
“他们不会中文?”我问身旁一个路人。
“好像是从西边来的商人。”那人耸耸肩,“可惜啊,他们只会说几句简单的‘你好’‘谢谢’,根本没法做生意。刚才己经问了好几个人了,没人愿意跟他们谈。”
我看着那几个满脸焦急的外国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在内陆的时候,谁要是会说几句洋文,都能当个翻译官;可在这里,不会中文反而成了劣势。
我在清港城待了几天,每天都在不同的街巷间穿梭,感受这座城市跳动的脉搏。它不像新凉州那样古老沉重,也不像内陆那些死气沉沉的小城。它充满了活力,像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贪婪地吸收着来自西面八方的养分。
几天后,我收拾好行囊,准备继续向南进发。同行的还有一个叫李岩的年轻人,他是本地人,刚从部队退伍回来,听说我要去前线,立刻表示要一起走。
“你也想去前线?”我有些意外。
他点点头,眼神坚定:“我在这儿待够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听说那边打仗打得热闹,说不定能混个功名回来。”
我没有再问,只是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而这条路,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走下去。
离开清港城那天,海面上停满了秦国的船只。白色的帆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无数只展翅欲飞的鸟。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城市,心中默默许下一个愿望:等这一切结束之后,希望还能再回来一次。
然后,我们踏上了前往前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