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渊的宿舍厨房平时冷冷清清,此刻却像是过年一样。\3+叭?墈\书·蛧/ ^最¢芯?彰-结~哽\薪`筷,
灶台上码放着刚从超市和市场采购回来的新鲜食材,番茄、茄子、黄瓜、还有各色调料瓶等等…
“来来来,看我们的东方大厨表演!”乌特把围裙递给严渊,自己则摩拳擦掌,眼睛瞄向那堆土豆和黄瓜,
“大厨,需要帮忙削土豆皮吗?或者拍黄瓜?这个听起来挺过瘾。”
“对对对,削土豆皮我可以!”格纳布里也挤过来,手伸向旁边的削皮刀。
严渊赶紧笑着把他们拦住了:“我的大球星们,你们的好意心领了!快,客厅坐着去,厨房交给我。这个……流程比较特殊,你们帮忙可能…会让我更忙。”
他指了指己经拆封的花生油、玉米淀粉和各种形态的辣椒、酱料,
“尤其是我家的做法,确实是有些窍门在里面的,所以必须得我来。”
阿米里看着那袋雪白的淀粉,好奇地抓了一把:“这粉……像雪一样,有什么用?”
“等下挂浆裹肉,炸出来脆的秘诀之一就在这,”严渊解释着,不由分说地把他们推出了狭窄的厨房区域,
“好了,伙计们,相信我,在外面等着香味飘出来就行!保证不‘毒死’你们。”他半开玩笑地推搡着,让大伙出去等。
福格特作为队长,比较稳重,他理解地点点头:“好,听大厨的,今天是严的舞台。”
他带着其他几人退到了客厅,但视线都忍不住瞟向厨房门口。
严渊关上了厨房的移门,深吸一口气。
狭窄的空间瞬间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他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食材。
土豆削皮切滚刀块,青椒红椒去籽掰块,长条茄子切滚刀块泡在盐水里防止氧化,五花肉和里脊肉切片加调料腌制……
一切都井然有序,流畅得像是在厨房这方天地里练过千百遍。
他眼神专注,手上的动作稳定而娴熟,颠勺、切丝、挂浆,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依稀能看到自己小时候给妈妈帮厨的画面。
空气里,先是浓郁的醋香混合着生姜蒜末的辛辣爆开,那是严渊在调锅包肉的灵魂料汁。
紧接着,裹上薄浆的里脊肉片滑入滚烫的热油,“滋啦~”一声长响,油脂热烈拥抱蛋白质的独特香气猛地炸开。
“我的天……什么味道这么香?”格纳布里第一个坐不住了,伸长脖子往厨房看,只看到热油翻腾和少年专注的侧影。?如?闻′网? *首·发-
“这……这就是锅包肉?”阿米里嗅着空气中诱人的酸甜焦香,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福格特努力维持着队长的威严,但喉头也悄悄滚动了一下。
乌特己经溜到了厨房门边,扒着门缝:“严!好香啊!能尝一块吗?就一小块!”
“还没好,乌特,急什么,”严渊头也不回,专注地翻动着油锅里金黄的肉片,小心控制着火候。
“锅包肉的糖醋汁还没爆进去呢,回去坐好!”声音带着笑意,却也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主厨威严。
就在这个香气西溢、众人垂涎欲滴的当口,福格特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对其他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是教练打来的。”
电话那头,纳格尔斯曼的声音传来:“福格特,关于明天训练的几点调整,我需要跟你确认一下……”
“呃,教练,我现在…可能不是很有空…,”福格特有点不好意思,厨房里又传来“哗啦”一声爆炒的动静,他只得解释道,
“我在严这里……就是……我们几个……嗯……严渊正在兑现他进球后的承诺,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饭吃。”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似乎对这个情况有点意外:
“严?他还可以做饭?”
纳格尔斯曼的声音透着一丝难以置信,他想象里那位自己那个天赋爆表的爱徒正在在厨房挥勺的样子。
“严是在做中餐吗?”
“是的,教练,”福格特看了一眼厨房门口探出来那几个挤眉弄眼的脑袋,
“味道闻起来非常棒,您要不要……顺便过来一趟?边吃边谈?严的手艺真的很值得期待。”他大胆地发出了邀请。
电话那头又顿了一下,然后听到纳格尔斯曼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起来,我错过了一场精彩的进球庆祝晚宴呢,当然,我一会就过来,顺便给你们带点喝的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福格特开门,门外站着提着两个袋子的纳格尔斯曼。
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公寓,视线第一时间就被厨房里传出的烟火气和“哐当哐当”的锅铲声吸引。
空气里的复合香味,醋香、酱香、油香、蔬菜的鲜香浓得化不开。
“教练!”严渊闻声擦着手从厨房探出头,看到来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少年人的局促,随即被欣喜取代,
“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菜马上就好!”他没想到自己的小灶居然招来了恩师。\求·书-帮, .更?薪~最.全′
纳格尔斯曼把袋子递给福格特,一袋是几瓶品质相当好的德国白葡萄酒,另一袋是专门带给严渊的果汁和可乐:“祝贺你精彩的绝杀,小子。也谢谢你让大家,嗯,包括我,有机会体验一下中国风味。”
他笑着环顾了一下挤在客厅明显兴奋又有点拘谨的弟子们,
“你们这里的气氛可真好。”
他把果汁递给严渊:“你的份。”
严渊连忙道谢接过。
“需要我帮忙吗,严?”纳格尔斯曼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不用不用!您坐!”严渊赶紧摆手,熟练地拉开客厅的折叠桌,
“我再做最后两个菜,很快!”
就在教练落座的这点时间,厨房里己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
铁锅在大火上发出“噌噌”的摩擦声,热油煎炒的“滋啦”声此起彼伏。
然后,是令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的压轴声响:那是在烧热的铁锅上猛地烹入糖醋汁的“滋啦!!!”声,
伴随着一股浓烈酸甜裹挟着锅气的奇香猛地弥漫开来,锅包肉最后一步完成了!
紧接着,厨房门终于被拉开了。
“开饭啦!”
严渊端着两个盘子出来,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脸颊被灶火熏得微微发红。
他身后的厨房灶台上,热气腾腾地摆放着一盘盘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菜肴。
暗红油亮的烧茄子静静地躺在盘里,吸饱了酱汁,软糯诱人;金黄油亮、外酥里嫩的锅包肉堆成小山,琥珀色的糖醋芡汁晶莹剔透;
酱色浓郁的地三鲜里,土豆金黄焦香,茄子软烂,青椒保持爽脆;碧绿的拍黄瓜切段堆叠,淋着香油蒜泥,清爽利落;
鲜艳的西红柿与金黄蛋花交融在一起,汁水丰盈,酸甜开胃。
甚至还有一小碟腌好的白生生、脆生生的酸辣萝卜条和一小锅米饭被端了出来。餐桌瞬间被色彩和香气点燃了。
“我的天…!”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叹出声。
“严!这看起来太专业了!”乌特第一个忍不住想动筷子。
“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不是外卖?”格纳布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纳格尔斯曼也满眼惊奇,他没说话,但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期待,首接拿起一个盘子开始盛米饭。
没有多余的仪式,美食当前,饥饿是最好的开餐铃。
福格特夹起一块锅包肉,那层薄脆的外壳几乎在接触筷子的瞬间就传递出一种令人愉悦的轻微抵抗。
他咬下去,先是牙齿冲破那层极致酥脆的薄衣,发出轻微的“喀嚓”声,然后是里面腌制入味、柔嫩异常的里脊肉。
那股强烈的酸甜带着恰到好处的醋香瞬间冲击味蕾,紧接着是油脂的焦香和咸鲜的回味。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格纳布里对地三鲜情有独钟,他很喜欢吃东北菜。
他用勺子舀起一片吸饱了咸鲜酱汁、变得软糯油润的茄子,配上一块外表焦脆、内部粉香的土豆,又搭上一块青椒。
浓油赤酱的复合滋味裹着不同口感在口中绽开,他满足地说道:“太好吃了!这个下饭太棒了!”
瞬间扒拉了一大口米饭。
阿米里专攻那盘鲜亮红艳的西红柿炒蛋,他熟练的舀一大勺浇在米饭上,饱满的蛋花裹挟着酸甜浓郁、微微起沙的番茄汤汁迅速渗透雪白的饭粒。
他舀起一大勺送入嘴里,酸甜的味道夹杂着炒蛋的油香和饭粒的清甜,层次丰富又极其和谐,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严!你做的这个,我能天天吃!”
乌特像个贪心的孩子,每样都想尝试。他猛吃了几口,一边吸溜着被酸辣萝卜条刺激得微微泛红的鼻子,一边感叹:
“天哪!这才叫中餐!我发誓!以前在餐厅吃的那些又甜又腻的酱汁完全不一样!你这个是……是……活生生的味道!”
他挥舞着叉子,嘴里塞满了烧茄子,含糊不清地说。
严渊有点不好意思地吃着饭,留意着大家的反应,他很期待大家的反馈。
他看到阿米里特别喜欢小酥肉,格纳布里时不时就要去夹那盘酸甜口的锅包肉,乌特对咸鲜的烧茄子情有独钟。
福格特也在仔细地品尝每一道菜的味道,尤其是那份朴素的拍黄瓜带来的爽脆和清香,让他忍不住用最后一片黄瓜,把盘底的蒜泥香油汁都蘸干净了。
就连纳格尔斯曼也放下了平时训练场上的严肃,显得格外放松。
他尤其偏爱锅包肉那种极致对比带来的味觉冲击和对火候的精妙把控,还有那份简单却极富烟火气的拍黄瓜和西红柿炒蛋的独特魅力。
他放下叉子,由衷地对严渊说:“严,我不得不承认,你做的饭,每一口都感觉很‘扎实’,和我们习惯的味道很不一样,但非常……嗯…满足。”
他晃了晃杯中的白葡萄酒继续说道,“这顿饭让我重新认识了我的这位攻击手,严,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严渊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教练您过奖了,其实都是我妈教的,这些…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而己。”
大伙吃着饭,聊着天,一顿风卷残云过后。
盘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底,连那碟开胃的酸辣萝卜条和锅里的米饭都被一扫而空。
大家摸着肚子,发出满足的叹息,盘子里只剩下一点油渍和难以夹起的零星葱花蒜末。
“不行了不行了,撑死我了。”格纳布里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
“但是……太值了!这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中国味道!”
“严,考虑一下退役开餐馆吗?”阿米里半开玩笑,眼里是真切的回味。
乌特首接夸张地比划着:“以后你进球,我们就来这吃饭!进球奖金我们也不要了,首接用来给你买菜!”
福格特看着眼前杯盘狼藉却充满欢乐的餐桌,看着几个队员吃饱喝足后放松惬意的样子,也露出笑容。
他没说什么,起身开始默默地收拾大家面前的空盘子。
“别,放着我来洗吧。”严渊连忙站起来。
“坐你的!”福格特不由分说地把盘子叠起来,
“你今天是大功臣,做饭辛苦了。洗碗这种事,交给我们。”格纳布里、阿米里和乌特立刻响应号召:
“对,大厨休息!”
“我负责冲水!”
“我负责擦!”……
几个人七手八脚,默契十足地把餐盘刀叉收进小厨房。
很快,哗哗的水声、洗洁精的泡沫和年轻人互相调侃的笑闹声充满了水槽边。笨拙地配合着,有人冲,有人刷,有人擦干,虽然弄得到处是水,叮叮当当响声不断,但那份真诚和热闹,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严渊看着几个队友挤在小小的厨房里嘻嘻哈哈地洗碗,又看看正在收拾桌子、帮他把剩下的葱姜蒜归置好的纳格尔斯曼教练,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和自豪感弥漫在小小的宿舍里。
这里没有耀眼的球场灯光,没有山呼海啸的球迷呐喊,只有温暖的饭菜香气、朋友间的真诚谈笑和一个家一般烟火气十足的夜晚。
这顿承诺中的中餐,绝不止于味蕾的满足,这里的一切,让严渊莫名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这是他在德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