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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抄家伙!去朱府收账!

朱府,愁云惨雾。~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朱达常刚被家丁架回来灌了半碗参汤,管家朱丹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爷!大事不好!四季赌坊…爆了!袁仲当场昏死!咱们押进去的...全没了!”

朱达常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喉咙腥甜。

完了,官粮的窟窿彻底捂不住了!

“爹!快想办法!那些钱…”朱通拄着拐杖,脸上的肥肉因恐惧而抖动,他知道那笔钱意味着什么。

“闭嘴!”朱达常低吼,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

他猛地抓住朱丹的衣领,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去黑虎堂找他们管事刀疤刘!就说…就说户部尚书朱达常,要借一笔款子周转几日!利息……利息随他们开!”

黑虎堂,京都地下钱庄的龙头,背后站着某位权势滔天的权贵,吃人不吐骨头。

虽然这么做是饮鸩鸩止渴,但朱达常别无选择,他必须立刻堵上官粮的窟窿,否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朱丹吓得魂飞魄散:“老爷!那黑虎堂的印子钱……”

“叫你去就去!”朱达常嘶吼,唾沫星子喷了朱丹一脸。

他眼中只剩下疯狂,赌徒输光后押上妻儿般的疯狂。

高利贷的钱,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和足以压垮骆驼的利息,暂时填上了官粮的窟窿。

朱达常父子刚喘了口气,以为能靠囤积的粮食翻盘时,沈峰的第二记绝杀,雷霆般落下!

“号外!号外!定远商行联合张记粮行等八大粮行,今日起发售‘米券’啦!”

“一斗、五斗、一石,三种面额!”

“凭米券可在京都任意指定粮铺平价兑换足额新粮!随换随有,永不失效!”

“保值首选!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小叫花子清脆的吆喝声响彻京都大街小巷。`h/u~l¨i*a!n^b!o′o-k?.^c+o_m-

张富贵挺着肚子站在自家粮行门口,满面红光,声若洪钟:“街坊邻居们!我张富贵以张家三代信誉担保!这米券,就是粮食!就是硬通货!”

“今日开售,买得多还有优惠!大家伙儿放心买!”

早就被沈家香皂、烈酒折服,又被米券这新奇又保值的玩意儿吸引,百姓和中小商人瞬间炸了锅!

“米券?随时能换粮?那敢情好!”

“比存粮省心,不用担心被虫咬!”

“张老板信誉不错,买点试试!”

“给我来一石的!”

“我要五斗的!”

人群汹涌,瞬间将张记粮行和几家合作店铺围得水泄不通。

白花花的银子、铜钱流水般涌入柜台,换来一张张印制精美、盖着红印的米券。

这消息对朱家无异于晴天霹雳!

朱家掌控的那些粮铺,原本还指望粮价回升,可米券一出,犹如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冰水!

恐慌性抛售和价格踩踏开始了!

持有米券的人,根本不去朱家那价格高、口碑差的粮铺,而是直接涌向张记等兑换点,用券换平价新粮。

朱家粮铺门前瞬间门可罗雀。

原本还在观望、等着粮价小涨再出手的零星顾客,也被米券的保值和便利吸引走。

更致命的是,沈峰通过段浪精准核算的路线,从沂州、临安等地调运的新粮正源源不断入京,迅速补充着米券兑换所需的库存。+m_i!j+i~a_s~h,e`._c+o!m/

新粮充足、价格稳定的势头无比强烈!

市场信心被彻底引爆!

“粮价跌啦!快看!新粮到岸,米券热销,粮价崩盘啦!”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京都粮价应声暴跌,瞬间跌破朱家当初的囤积成本价,而且还在狂泻不止!

朱家仓库里那堆积如山的粮食,一夜之间从“翻本的希望”变成了烫手山芋。

不!

是压死人的负资产!

仓储费、损耗费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朱家。

朱家粮铺的掌柜和伙计们,只能绝望地看着空荡荡的店堂,看着外面的汹涌人潮奔向张记的米券兑换点。

现在,他们连按市价卖粮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根本没人来买!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进了黑虎堂。

“什么?朱家粮食砸手里了?”

“粮价崩了?米券?好个沈峰!好狠的手段!”

黑虎堂内,一个脸上带疤的凶悍汉子猛地一拍桌子,“朱达常这老狗,拿我们的钱填窟窿,粮食却成了废品?”

“不成!”

他眼中凶光毕露:“抄家伙!去朱府收账!”

当夜,朱府大门被拍得震天响。

管家朱丹面无血色,几乎是摔进书房:“老爷!黑虎堂的刀疤刘带人堵门!他让小的给您带句话……”

朱达常心头猛沉,强作镇定:“什么话?”

朱丹嘴唇哆嗦,眼神恐惧,“他说:‘朱尚书,您老欠的债,该还了。上头那位说了,您要是觉得户部尚书的椅子坐得太稳当,他不介意帮您松松土。’”

“他还让小的把这个……交给您……”

朱丹颤抖着递上一枚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

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虎头,虎目镶嵌着两点猩红如血的宝石,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魏”字!

看到令牌的瞬间,朱达常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魏字令!

这是那位权倾朝野,连当朝首辅都要礼让三分的魏国公府的私令!

黑虎堂背后站着的,竟然是魏国公!

那位国公要是觉得他朱达常碍眼,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稍稍暗示,明日早朝弹劾他朱达常的折子就能堆满龙案!

丢官罢职都是轻的,抄家流放甚至……

朱达常不敢再想下去。

“爹!那是什么?”朱通看着父亲骤变的脸色,惊恐地问。

朱达常没有回答儿子,他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令牌。

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牙齿都在打颤。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这户部尚书,渺小如蝼蚁!

他猛地抬头,眼中是彻底的绝望和认命,“请刘管事进来。”

片刻,刀疤刘带着一身煞气走了进来。

他没有行礼,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瘫软的朱通,然后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朱达常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朱尚书,看来您是明白人。”

刀疤刘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客气。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契约,“唰”的一声拍在朱达常面前的桌案上。

“签字画押,抵债!”

六个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朱达常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契约上那些万劫不复的条款。

他只知道,不签,朱家立刻就要粉身碎骨。

签了,或许还能苟延残喘。

他颤抖着伸出手,朱丹连忙递上笔。

笔尖悬停在“立契人”处,重逾千斤。

“爹!不能签啊!”朱通哭嚎着扑过来,却被刀疤刘一个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

朱达常闭上眼,浑浊的泪水滚落。

他不再犹豫,或者说,他失去了犹豫的资格。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在那张卖身契般的契约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鲜红刺目的指印。

“唰!”刀疤刘一把抽走契约,只留下一句:“三日后,清空府邸。逾期不搬,后果自负。”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

书房内,死寂得可怕。

朱达常瘫在太师椅里,双目空洞地望着屋顶,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朱通趴在地上,裤裆湿透,发出绝望的低泣。

管家朱丹和几个心腹下人面无人色地呆立着。三日之后,繁华落尽,他们将与这座煊赫一时的尚书府一同坠入尘埃。

皇宫大内,一盏孤灯下。

连英轻手轻脚地走到景武帝身边,低声道:“陛下,朱家事毕。黑虎堂持魏国公府私令逼迫朱达常签下契约,以其府邸田产商铺抵偿印子钱,三日后搬离。”

“沈峰米券之效,已令朱家根基尽毁。”

景武帝笔锋未停,在奏折上批下一个朱红的“阅”字,嘴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呵,朱家这盘棋,下得真臭。”

他放下朱笔,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了敲,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沈峰这米券……倒是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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