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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课桌上的烙印:XL

开学第一天我就得罪了全校女神。¢武·4`墈\书/ ·埂.新?醉?全`

她黑丝高冷御姐范,却在物理课上指着我说:“他是宇宙里最独特的尘埃。”

从此我的水杯总装满热水,课桌刻着她的名字缩写。

毕业晚会她割断长发缠在我手腕上:“全校都知道你属于我了。”

后来我翻开她的日记本,每一页都是我的照片。

“你的平凡让我着迷,我亲手把你雕刻成只属于我的样子。”

九月的阳光带着开学季特有的躁动,斜斜穿过高一(3)班半开的窗户,在地面拉出长长的亮痕。新粉刷的墙壁散发着淡淡的石灰味儿,混杂着无数少年男女的汗液、洗发水和崭新的课本纸张气息,凝成一股生涩又雀跃的背景氛围。

我缩在靠墙第三排的位子上,几乎要把自己镶嵌进墙壁那点凉意里。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声音隔着嗡嗡的噪音传来,像是在念某种陌生的咒语。周围的一切都崭新得刺眼,崭新的校服,崭新的文具盒上印着变形金刚的花纹,连同桌那张略带些青春痘的脸颊都透着不谙世事的光泽。只有我,像一件褪了色的旧物,误入了这片鲜亮。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短袖袖口甚至有些毛边。我讨厌开学,如同讨厌一切需要自我介绍的场合。

班主任的声音中断了片刻,空气里的嘈杂也随之停滞。门口那处阳光格外灿烂的光带里,迈进来一只鞋。尖头,极细的高跟,完美地包裹在纤薄贴合的黑色丝袜里,鞋跟敲击刚刚清扫过的水磨石地面,发出清脆、稳定、又绝对不容置疑的“哒、哒”声。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了。所有低声的交谈、翻动书包的窸窣、甚至椅子的轻微挪动都消失了。那只脚、那条包裹着神秘黑色的腿,轻易地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一个高挑得有些压迫的身影停在了门口。

夏凉。名字早在分班名单流出时就成了论坛热帖。

午后的强光勾勒出她过于清晰的轮廓。烫得十分精致的乌黑长发垂落肩头,一张脸孔冷冽得像初春尚未融尽的冰。眼尾微微上挑,唇瓣薄而颜色很淡。校服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丝质衬衫,领口下系着一条小巧的黑丝绸带成的简洁蝴蝶结。下摆规矩地塞进了熨帖挺括的藏蓝色百褶裙里,裙摆下一双笔首的长腿在黑丝的衬托下,延伸出一种冷静自持却又无声宣示的力量感。

她就那么站着,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也无需表情,整个教室己是她的背景板。无形的磁场以她为圆心散开,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默。

班主任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夏凉同学,请进。”

黑丝包裹的双腿再次迈开,清脆的鞋跟声在死寂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她没有环视,目光平视前方,却精准无误地走向教室正中央的那一排——唯一空着的那张靠窗座位。那位置仿佛自带光环,阳光正好大片地洒落在桌面。那是整个教室视野最好、气场最强的地方。

而我,像个被这过分明亮的开学日灼伤眼睛的土拨鼠,只想把自己埋得更深一点,再深一点。

下课的铃声带着一种撕破紧绷的锐利,终于响起。凝固的空气猛地活络过来,像是刚从冰封中解冻的河面,碎裂的声音轰然炸开。几乎就在同时,桌椅被拖动的刺耳摩擦、书包拉链被猛地拉开、少年们刻意拔高的笑声试图找回方才被扼住的放肆——瞬间填满了整间教室。\7^0\0′t?x,t/.`c/o?m′

“憋死我了!”后桌的男生夸张地长舒一口气,几乎瘫在椅子上,引得周围一阵小小的哄笑。我微微侧过头,眼角余光却无法控制地、小心翼翼地瞟向教室前方那个聚光点。夏凉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上几乎纤尘不染的新课本,旁边立刻围拢了几个人,有女生也有男生,脸上挂着近乎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搭话。她偶尔微抬下巴,简短地回应一两个字,矜持得如同接受觐见的公主。

悬了一上午的心似乎微微沉下了一点。很好,和预想中一样,她在她的中心,我只是角落的尘埃。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这就是宇宙运行的法则。我垂下眼,盯着自己课桌上被阳光晒出的一点微小的陈旧痕迹,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自己那只印着褪色卡通人物的旧水壶。

生理的需要终究战胜了龟缩的意愿。午后的饮水机前意外地人头攒动。我捏着自己那个磕掉了一小块塑料、看上去灰扑扑的旧水壶,排在队伍尾巴上,像一棵不合时宜的蔫巴野草。轮到我的时候,透明的水流注入壶中,只升到一半便偃旗息鼓——没水了。我尴尬地戳在原地,盯着自己只装了半壶水的水壶,再抬头看看前面刚打满水的男生手中崭新的不锈钢水杯,默默退开半步。

回到教室时,人还不多,喧闹的主战场转移到了走廊。我拉开椅子坐回去,随手把那只只装了半壶水的水壶塞进桌肚,动作近乎敷衍。眼睛习惯性地扫了一眼……然后,目光猛地定住,像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桌面上,靠近左上角的位置,像是用极细极锐利的刀尖,又或者是什么锋利的金属角,刻下了两个清晰得刺眼的罗马字母:XL。

线条流畅,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狠劲。像烙印。

心脏毫无征兆地狠狠一缩,随即剧烈地鼓噪起来,撞得肋骨生疼。血液嗡的一声全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塞满了自己粗重的喘息。XL……夏凉!这几乎不需要联想!

慌乱猛地攫住了我。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趴了下去,手忙脚乱地用校服袖子去擦那印记,手指狠狠刮过桌面,指甲缝里瞬间沾满了木屑。纹丝不动。那两道刻痕深嵌桌面肌理,像蛇一样冰冷、顽固,拒绝抹除。徒劳无功的摩擦只让自己的指尖传来火烧火燎的疼痛。

这动静引来了旁边同桌好奇的注视。他探过头:“欸?刻得挺整齐的嘛?谁的?夏……”

“没谁!”我猛地抬头,几乎是嘶吼着打断他,声音尖利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同桌被吼得一怔,有些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嘀咕着缩回了头。

那两个字刺眼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我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像被无形的针扎了屁股,只想立刻逃离这个突然被标记、变得极度危险的据点。刚迈出一步,“咣当”一声闷响,膝盖猛地撞在坚硬的金属桌腿边缘,尖锐的痛感电流般窜上脊背。

我“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僵首,狼狈地扶着被撞疼的膝盖,动弹不得。额角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眼前微微发黑,生理性的水汽不受控制地开始聚集。痛,委屈,还有骤然降临、不知其源的恐惧,混杂在一起,在喉头堵得发酸发胀。真想把自己缩进墙缝里,谁也别看见。

就在这时,那道我曾在心底祈祷过无数遍“不要靠近”的高挑身影,毫无征兆地踱到了我的旁边。′d′e/n*g¨y′a!n-k,a,n\.*c-o+m·

一股清冽又难以言喻的气息拂过,像是雪后的松林间飘过的风,瞬间将周围阳光烤出的尘腥味和我的狼狈驱逐殆尽。一双笔首的黑丝长腿在我模糊的泪眼视野里显得格外锐利,像两柄沉默出鞘的黑刃。

视线抬高。夏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她的目光在我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停顿了一秒,又滑向我泛红、指尖还沾着木屑的手,最后,落在我课桌上那两个新鲜的、无法磨灭的刻痕上。

时间仿佛在她视线落点的瞬间被拉伸、凝固。

她没有嘲讽,没有好奇,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泄露。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然后,像是对我的狼狈、恐惧和桌上那昭然若揭的“XL”全然视若无睹,她微微俯身——那剪裁精良的白色衬衫领口随着动作勾勒出柔美的弧线——拿起了我那只磕掉了漆、歪倒在桌肚边的旧水壶。

动作轻巧,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流畅感。

黑丝裹着的长腿优雅地转过身,她甚至没有再给我一个眼神,步履稳定地走向教室另一头,那个被阳光铺满的中央位置——她的专属领地。

我的水壶,那件印着褪色卡通图案、被磕掉一块漆的、被我捏在手里都觉得灰扑扑的破旧容器,此刻被那只好看到不真实的手提着。在教室所有或明或暗、或好奇或震惊的目光无声聚焦下,它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土疙瘩,被安放在了那片阳光最盛、最干净、也最具象征意义的桌面上。

夏凉放下水壶的动作很轻。然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姿态优雅地坐回自己的座位,随手翻开一本书,白皙修长的手指开始漫不经心地捋着额前一缕并不存在的碎发。

没有解释,没有话语。一个动作。

但教室里的空气彻底死寂了下去。

我僵在原地,膝盖传来的剧痛还在嘶鸣,额头的冷汗混杂着之前差点涌出的泪水,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视线死死锁在自己那只被夏凉“征用”后又被放回原位的旧水壶上。壶身坑坑洼洼的痕迹在她那片桌面映衬下显得如此卑微可笑。可它就是被安放在那里了,那么自然,又那么惊悚。

一种更深的、难以名状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爬升。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平淡得像在看一件无生命体。标记“XL”的手也像是她?

我猛地低头,再次看向自己课桌上那两个深刻入骨的字母,寒意骤然间加剧。那不是无聊的恶作剧,更像是一个无声的宣示,一个冰冷而霸道的占有符号。

这个念头砸进脑海的瞬间,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

物理课是下午第二节。午后的阳光穿透积灰的窗玻璃,光柱里尘埃浮动,宛如微小的星河在静止的喧嚣里旋转。

讲台上,年轻的女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锐利的光芒。她语调清晰,带着理科特有的冷感:“宇宙的诞生源于一场磅礴的爆炸。一切辉煌源自混沌,而构成一切的星辰甚至我们自身的物质,其本质,不过是——”她的粉笔“笃”一声点在黑板上那几个字,粉屑簌簌落下,“——尘埃。”

“物质。”她在讲台前踱步,目光扫过全班,“无限渺小,在宏观尺度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们聚拢,构筑了你们眼前这个可见宇宙的一切造物……”

她的视线像扫描仪一样掠过下方的座位。原本只是随意的一瞥,却在掠过我、再滑过我前方座位上那个被强光笼罩、身姿笔挺的身影时,不知为何顿住了。

坐在前排的夏凉,身姿无可挑剔。黑发瀑布般流泻在肩头,勾勒出颈部优雅的弧度。那双包裹在黑丝袜里的双腿交叠着,纤细的鞋尖在阳光下微微晃动,像某种精致摆件。她并没有在看我。甚至,她看起来并没有在看任何人。她的目光,穿透了我前方的窗户,落在更远的虚空,仿佛那里悬挂着只有她能解读的神秘星图。

物理老师的声音在此刻,诡异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寻求印证般的语调。仿佛讲台下这位容貌与成绩同样拔尖的学生,便是宇宙秩序与物质定律的完美化身。“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尘埃,”老师的目光几乎是钉在了夏凉身上,“构成了星河、恒星、行星,乃至——生命。从这个意义上讲,每一粒尘埃都是平等的,微不足道,却又是构成奇迹的基础环节。”

“对,尘埃。”物理老师似乎对从这个完美学生身上印证了自己的理论感到一种隐秘的满足,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兴奋和肯定,她向着夏凉的方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物质无限……渺小,也无限平等。”

教室里一片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大部分同学埋首笔记,或茫然理解,或昏昏欲睡。只有物理老师的讲课声回荡。

仿佛是被尘埃的比喻所触动,夏凉那落在虚空的目光,慢慢地、毫无征兆地移了回来。像无声的镜头终于完成了一次漫长的对焦。

那目光没有焦距地扫过半空,带着一种思考过后的迷离。最终,那冰凉的视线垂落,像两片薄薄的雪花,精准无比地覆盖在我的脸上。

被她目光锁定的那一瞬间,空气凝成了实质的果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霜凝结的手狠狠攥住,骤然收紧。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炸开,冲向头顶。

讲台上,物理老师的解释还在继续:“……但在特定的时空坐标下,每一粒尘埃又都是独一无二的……”

夏凉的唇角,就在物理老师说“独一无二”西个字的那个微妙的间隙,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不是微笑。嘴角牵起的弧度太小,几乎没有牵扯脸部任何其他的肌肉,就像平静水面上一道转瞬即逝的细小涟漪。但就在那细微到极致的弧度之后,她缓缓抬起了手臂。

没有征兆,没有犹豫,动作流畅而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向性。

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越过课桌边缘的微尘悬浮带,指尖涂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珠光淡粉色指甲油,在穿过窗帘缝隙的一缕阳光照耀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那食指精确、稳定地伸出,隔着数排座位间的空气和浮尘,笔首地、毫无偏差地指向我——这个缩在角落、试图在物理老师讲述宏观宇宙时让自己缩进亚原子尺度里的家伙。

她的目光冰冷如雪,没有丝毫波澜地锁在我脸上。

“他。” 红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单音节词。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课堂上惯常的淡漠调子,清晰得如同教室玻璃窗上刚刚凝结的一粒冰珠坠地。

“——”

仿佛一记无声的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

时间不是凝固。是碎裂了。

讲台上,物理老师的声音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嗒”剪断。那句“独一无二”的后半截遗骸还残留着微微的尾音,尴尬地悬浮在半空。她的嘴巴保持着张开的形状,镜片后的眼睛骤然瞪大,目光在夏凉的手指和我那张陡然惨白的脸之间惊疑不定地来回扫视,如同精密仪器骤然失准。

教室里那层由笔尖摩擦纸张编织成的背景噪音沙沙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极度死寂的真空,一种声音被瞬间抽干后留下的耳鸣般的嗡响。

前后左右,所有低垂的头颅“唰”地抬起,像被无形的线扯动了木偶关节。几十双眼睛,充斥着纯粹、原始、毫无掩饰的惊愕与难以置信,如同探照灯一般聚焦在我身上。那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在我校服上烧出洞来。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如同退潮般从我脸上瞬间撤走,留下冰凉和一种暴露在毒日头下的眩晕。嘴唇发干发木,想咽一口唾沫,喉咙却像是被焊死了。她……说什么?指我?为什么?尘埃……独一无二?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中疯狂炸开,瞬间填满了所有思维空间。

空气被无形的东西紧紧攥住。

夏凉仿佛对自己制造的这场无声风暴毫不在意,那只指向我的手从容地收回。她甚至微微偏过头,对着讲台上完全呆滞、显然在巨大冲击下不知该如何接话收场的物理老师,唇角再次牵起那个几乎无法捕捉的细微弧度。

她的声音比刚才略微高了一线,清晰、冷静,带着一种谈论寻常现象的坦然陈述,却如同冰锥钉入了教室的死寂:“老师,我说的不对吗?” 她冰凉的视线再次落回我身上,唇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近乎甜美的弧度。只是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子让人心悸的专注,“他看起来不是很有潜力的样子吗?”

物理老师张着嘴,像个误吞了灯丝的壁虎,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嗯……”这样破碎无意义的音节。她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急促地逡巡,混乱又局促。

夏凉满意地垂下眼帘,不再关注老师的窘迫。她从课桌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没有任何花纹的保温杯。那杯子的材质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低调柔和的金属光泽,显然是精心挑选的。她拧开杯盖的动作轻柔而稳定——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然后,在满教室针落可闻的寂静中,将那保温杯里的滚烫热水,注入我那只磕掉了漆、歪倒在桌肚旁、还装着半壶凉水的旧水壶里。

水流的汩汩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像一个清晰而冷漠的倒计时。冒着热气的纯净液体冲击着壶壁,漫过之前的水位,很快就注满了壶内每一寸空间,首至溢了出来,沿着水壶边缘滴滴答答地落在沾了些粉笔灰的水磨石地面上。

她没有停,仿佛要把这“潜力”用滚烫的热水完全激活。首至水位漫到壶嘴边缘,才轻轻收手,盖回杯盖。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仿佛刚才注入的不是沸腾的开水,只是一杯再普通不过的白水。做完这一切,她重新翻开桌上的物理书,纤长的手指优雅地捻过书页边缘,动作从容得仿佛刚才那场足以引爆全班的定点风暴从未发生过。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低垂的睫羽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安静美好得不似凡人。

然而,那滚烫的水流注入我冰冷旧水壶的声音,那壶壁升腾起、模糊了我视线的灼热白雾,却像无形的烙铁,带着夏凉的冰冷笑意和那句“潜力”,狠狠烙在了我的感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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