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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暗流涌动,江畔惊雷

江风卷着咸湿的雾气漫进窗棂时,顾承砚正对着煤油灯翻旧报纸。?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

苏若雪端着青瓷茶盏进来时,见他指节抵着太阳穴,报纸边角被折出深痕——正是昨天那艘货轮靠岸的新闻,标题写着"美商'极光号'载绸缎抵沪"。"颜色不对。"他突然开口,指尖点在星条旗图案上,"真正的美商船旗,红白条纹该是新染的正红,这张照片里红得发暗,像用旧布染过。"

苏若雪将茶盏轻轻搁在他手边,茶烟氤氲间,她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影。

昨夜他翻来覆去说了半宿吃水线的事——那船明明挂着轻货的旗号,水痕却压到了载重线往下三指,"装的绝不是绸缎"。

"我去航运公会。"顾承砚扣上西装马甲,怀表链在晨光里闪了闪,"就说顾氏绸庄要拓展海运,找法租界的亨利先生谈包船。"他低头系袖扣时,瞥见苏若雪正往他公文包里塞什么,"若雪?"

"账本。"她抬眼笑,发间银簪晃了晃,"绸庄这月和英商的丝绸订单,你拿着当由头。"

法租界的洋行在霞飞路转角,大理石门廊爬满常春藤。

亨利先生的雪茄味隔着门就飘了过来,见顾承砚进来,胖手指在红木桌上敲了敲:"顾少东,上个月不是刚包了两艘船去宁波?"

"亨利先生有所不知。"顾承砚将绸庄订单推过去,指腹蹭过订单上"英资远东贸易公司"的落款——和苏若雪说的那家一模一样,"我们新谈了南洋的丝绸生意,得找艘稳当的船。"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银票,"听说您这儿有最近三日的靠港记录?"

亨利的小眼睛眯成了缝。

银票在阳光下泛着暗纹,是汇丰银行的暗号——顾承砚知道,这胖子最贪这种"茶水钱"。

登记册摊开时,顾承砚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整整三页纸,从"丰庆号"到"安平轮",唯独没有"极光号"的影子。"这船东......"他指着最后一栏的"远东航运公司",注册地址写着"公共租界23号",可他上个月刚替商会查过,那是间卖咸水鸭的铺子,"亨利先生,这船该不会没报海关?"

亨利的胖脸突然涨红,雪茄灰簌簌落在登记册上:"顾少东,您这是查案还是谈生意?"

顾承砚没接话。/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他盯着登记册右下角的签名——是公共租界海关科的王科长,那枚梅花章的红印子还没干透。

同一时刻,绸庄后堂的账房里,苏若雪的毛笔"啪"地掉在砚台里。

她翻到第三本汇票存根时,那串数字像根针,"唰"地扎进眼底。

出票方"英资远东贸易公司",收款方"大新钱庄",金额三十万银元,出票时间正是"极光号"靠岸的前一晚。

更让她心跳漏拍的是附言栏——"代付棉纱货款",可她记得,英资公司上月刚取消了所有棉纱订单。

"若雪姐!"小丫鬟阿桃端着桂圆汤进来,见她攥着账本的手在发抖,"您这是......"

"去码头。"苏若雪扯下围脖,珠花撞在门框上叮当作响,"找陈叔借他那辆福特车。"她跑过前堂时,柜上的留声机正放着周璇的歌,"夜上海,夜上海......"可她耳里只有自己的心跳——三十万银元,够印多少假钞?

顾承砚回到绸庄时,正撞见苏若雪从车上跳下来,发梢沾着码头的风。

她怀里抱着个蓝布包裹,掀开时,里面是叠汇票存根,最上面那张的红章还带着油墨味。

"远东贸易公司。"两人同时开口。

顾承砚的指节抵在桌上,盯着汇票上的金额。

苏若雪的指尖顺着存根边缘滑动,声音轻得像叹息:"我问过大新钱庄的张掌柜,这钱根本没用来买棉纱。"她抬头时,眼里像淬了把刀,"他们在换现钞。"

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

顾承砚摸出怀表,裂纹里映着苏若雪泛白的指节。

表针正指向五点——离商会惯例的闭门时间,还有三个钟头。

"通知周老板。"他将汇票一张张收进铁盒,锁扣"咔嗒"一声,"陈叔、张行长,还有纱厂的李厂长。"他转头望向苏若雪,暮色漫进窗来,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今晚,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火种......"

"该燎原了。"苏若雪替他说完,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领结。

远处传来海关大钟的整点报时,六下,七下,第八下时,顾承砚听见后堂传来阿桃的声音:"顾少东,周老板的电话。+j.i_n?w-a!n`c~h/i+j/i?.^c?o!m!"

他接过听筒时,苏若雪已经将铁盒塞进他怀里。

铁盒贴着心口,还带着她体温的余温。

"顾先生。"周老板的声音带着喘,"公共租界23号的咸水鸭铺子,今早被烧了。"

电话筒贴在耳畔的触感突然变得滚烫。

顾承砚指节发白,指腹几乎要将听筒压进木墙里——公共租界23号,那间用来伪造航运公司的咸水鸭铺子,烧了。

!"顾家小子,这火着得蹊跷。"周老板的喘息透过电流刺进耳膜,"我让伙计去看,墙根还剩半块焦黑的船锚铁牌,跟'极光号'船尾的标识一个模子刻的。"

身后传来棉布摩擦的轻响。

苏若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指尖轻轻搭在他绷紧的后颈。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最懂他——此刻他心里翻涌的不是惊惶,是淬了冰的冷意。

日商怕了,怕他们顺着航运公司的假地址摸到更深处,所以急着灭口。

"周叔,麻烦您去纱厂找李厂长,就说我书房的普洱醒好了。"顾承砚放下听筒时,声音稳得像块压舱石,"张行长那边...若雪,劳烦你跑一趟四马路,就说顾某要借他账房的铜算盘用用。"

苏若雪应了一声,转身时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蓝布角——是方才她塞进去的汇票存根。

深青色的缎面围脖扫过他手背,她低声道:"我让阿桃去码头给陈叔带话了,他侄子阿海今晚轮班。"

顾承砚眼底闪过赞许。

阿海在码头当搬运工三年,身份干净得连巡捕房都查不出半条尾巴——这是他们能安插的唯一暗桩。

商会的雕花木门在子夜时分被叩响七次。

周老板带着棉袍上的烟草味冲进来,李厂长的牛皮鞋沾着纱厂的棉絮,张行长的金丝眼镜蒙着夜雾,连向来晚到的布庄王老板都攥着怀表跑断了鞋跟。

顾承砚站在红木会议桌前,将蓝布包裹"啪"地摊开。

汇票存根、航运登记册、甚至从亨利洋行顺来的半张码头卸货单,在煤油灯下铺成一张网。

"三十万银元,说是代付棉纱款。"他指尖敲在汇票上,"可英资远东贸易公司上个月刚和日商三井株式会社签了独家棉纱协议,哪还用得着我们的货?"

"顾少东,这会不会是做账的常规操作?"王老板捻着八字胡,"洋人做生意,虚虚实实的......"

"那这艘'极光号'呢?"顾承砚抽出航运登记册,"亨利说它挂的是美商旗,可美商航运公会根本没这艘船的备案。

吃水线压到载重线下三指,装的是绸缎还是石头?"他突然提高声调,"更巧的是,咸水鸭铺子烧了——烧的是假地址,灭的是活口!"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李厂长的粗指节捏得咔咔响:"你是说...他们在洗钱?"

"不止洗钱。"苏若雪突然开口。

她不知何时换了件月白立领衫,腕间银镯碰在桌沿,"大新钱庄的张掌柜说,这三十万换的现钞,全是新印的。

纸浆里掺了棉麻,跟市面上流通的法币一模一样。"

"假钞!"周老板猛地站起来,茶盏被撞得哐当响,"上个月米行老陈收了三张百元大钞,去银行兑时才发现水印是印上去的!"

顾承砚趁势展开一张上海钱庄的流水单:"这是我让若雪查的,最近两月,法币在租界的流通量突然涨了两成。

日商拿假钞换我们的真金白银,再用这些钱买我们的厂子、囤我们的粮食——等仗打起来,他们空手套白狼,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拼?"

李厂长拍桌而起:"奶奶的!

我纱厂上个月刚抵了机器跟他们借钱,合着借的是纸片子!"

"要证据。"张行长推了推眼镜,"空口说白话,工部局不会理我们。"

顾承砚的目光扫过窗外——码头上的探照灯正划出雪白的弧光。"今晚子时,'极光号'会再靠一次岸。"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工牌,"阿海会混进搬运队,潜进底舱。"

深夜的黄浦江像条墨色的绸子。

阿海裹着破棉袄蹲在缆桩后,咸腥的风灌进领口。

他看着"极光号"的铁锚砸进水里,听着大副用日语喊"小心木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在日本码头干过三年,这口音,是关东的。

底舱的门开了条缝。

阿海猫腰钻进去时,额头撞上块油布。

掀开的瞬间,他差点叫出声——整舱的木箱码得像座小山,最上面那个没钉死,露出半卷雪白的纸。

他摸出怀里的火柴,磷面擦过木箱的瞬间,火光映出纸上细密的水波纹——和法币的印钞纸一模一样。

更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

阿海屏住呼吸,挪开两个木箱,一台黑黢黢的机器露了出来。

铸铁外壳上刻着"柏林机械制造",压纸轮上还沾着半干的油墨——正是高精度印刷机。

天快亮时,顾承砚在绸庄后堂见到了阿海。

年轻人的棉袍下摆滴着江水,怀里紧抱着半卷印钞纸和一块机器零件。

苏若雪拿热毛巾给他擦手时,他哆哆嗦嗦指向零件:"顾先生,这机器...刻着'大日本帝国特许'的钢印。"

证据摊在工部局的橡木桌上时,总办梅森的雪茄掉在地毯上。

他盯着印刷机零件上的日文,又看看印钞纸上的水纹,额角的汗把假发都浸歪了:"顾先生,这...这是误会。"

"误会?"顾承砚将咸水鸭铺子的烧焦船锚铁牌拍在他面前,"贵局登记的航运公司,是间卖盐水鸭的?"他转向围过来的记者,"各位,民族企业的血汗钱,不能喂了假钞机!"

镁光灯"咔嚓"亮起。

梅森的脸在白光里扭曲,最终咬着牙点头:"查,立刻查。"

三日后,"极光号"被查封的新闻上了头版。

顾承砚站在商会顶楼,看着巡捕房从底舱拖出二十箱印钞纸,嘴角终于扬起。

周老板拍着他肩膀直笑:"顾家小子,你这把火,烧得好!"

"还不够。"顾承砚望着远处的银行大楼,"得筑道墙。"

当天下午,"民族资本安全委员会"的成立公告贴满租界。

顾承砚攥着公章按下去时,苏若雪捧着一摞汇票走进来:"刚从工部局拿回来的证物。"

她低头整理时,一缕阳光斜斜照在汇票背面。

苏若雪的手指突然顿住——在"远东贸易公司"的红章旁边,有个极小的印记,像片飘落的花瓣。

她掏出放大镜,瞳孔骤然紧缩:那是枚樱花,五片花瓣的轮廓,和日本军部的印章一模一样。

"承砚。"她转身时,汇票在指间轻颤,"你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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