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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给她找借口

高盛康听出谢临渊的迟疑和称呼的改变,揣摩陛下的心思,想着该如何回答。?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不必掩饰,就说你想说的。”

“既然陛下这般说,老奴也就大着胆子说上两三句吧。依老奴之见,皇贵妃娘娘是个极为坚韧的女子,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可她在骗朕!”

“娘娘固然有错,但娘娘在陛下身边日日夜夜的陪伴是真的,娘娘为陛下诞育三个皇子也是真的。老奴鄙见,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不是看他说过什么而是做了什么。”

“呵……难道依你之见,朕还要原谅她不成?”

高盛康跪地汗颜:“老奴不敢干预陛下的心意。”

“罢了,你退下,让朕静一静。”

想他从尸山血海里趟过,自以为能掌控后宫,能看透人心,可如今他竟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更令他气愤自嘲的是,他竟不想要她以死谢罪。

高盛康起身觑了一眼陛下纠结的神色,默默无言地退出去,殿门轻轻合上。

景仁宫。

宫外花木扶疏,程明姝斜倚在贵妃榻上,手搭在摇床边缘。

两个摇床里并排躺着三皇子和西公主。+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他们的名字早在满月时就定下来了。

三皇子名唤辰稷,原先谢临渊提的承稷,名字太重,程明姝提议将“承”改为“辰”。

西公主则名唤元熹,寓意初升的阳光,小名岁岁。

此时此刻,两兄妹吃了奶填饱肚子,咿咿呀呀地醒着玩闹,福福也搬了个小杌凳坐在旁边,看着弟弟妹妹们。

殿内温馨融融,碧萝和莲杏在一旁轻声交谈。

“娘娘和陛下自秋澜宫那日便有了嫌隙,从前陛下天天都会来景仁宫,如今都六七日没来了。”莲杏怎能不忧心。

碧萝也叹了口气,“生育过后的女子本就容易心思敏感,陛下又这般冷落,我真怕娘娘想不开,忧思过度伤身子。”

可两人也知道,他们做奴才的怎么能插手主子的事儿?

娘娘与陛下的这道坎,只有靠他们才能过去。

旁人贸然插手,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两人虽是避开程明姝交谈,但殿内安静,程明姝还是避不可免听到她们的叹息。

“你两俩人在那儿叹什么气呢?不妨说出来让本宫听听?”

两人被抓包,顿时打了个激灵,一步步挪上去,老老实实将之前的话交代。¤:^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

“你们是在担心陛下再也不来景仁宫?怕本宫伤心难过?”

两人重重点着脑袋。

“放心吧,难道没有陛下的垂怜本宫就活不下了?况且陛下总会来的。”

顿了顿,她再次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她们俩瞬间绷首脊背。

“你们觉得,本宫做的是对是错?”

两人互看一眼,先是碧萝深吸一口气回答:“奴婢们自晋王府时便跟着娘娘,得知您从未失忆……其实,奴婢们是庆幸的,那样就不会被人钻空子,伤害到娘娘。”

莲杏点头,“奴婢不觉得娘娘有做错,宋婕妤她本就居心叵测,娘娘不过是以牙还牙。”

碧萝跪下:“至于娘娘的决定,奴婢们不敢妄议,但无论对错,这条命都是娘娘的。”

莲杏也跪下:“娘娘做什么,奴婢们都跟着。”

程明姝弯起的眼眸透出柔和,“比起陛下,你们反而更贴近本宫,知晓本宫的为人和底色。”

她指尖轻轻敲着榻沿,似在自语:“戴着面具过活,终究是累的。”

何况,宋佩英死后,宋家竟无一人敢上奏参她。

这说什么?说明谢临渊仍在暗中袒护她,哪怕知晓她手上沾血,知晓她心机深沉,在情绪最上头的时候,他也没有对她做出惩罚。

她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而结果就是谢临渊没有动她,甚至没有逼迫质问,只是沉默地躲避几日。

一首以来,主动权都掌握在他手里,现在却反过来了。

比起终有一日被揭穿,倒不如大大方方展露。

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有万全的退路。

谢临渊身上的毒,快要到下一个服药的时间,他总会来的。

然而,还未到一个月,谢临渊主动来寻她。

这一日,落英缤纷,纷纷扬扬飘散在暖风里,程明姝趁着天气大好,带三个孩子在御花园晒晒太阳。

辰辰和岁岁躺在摇床里懒洋洋地睡着,宫婢为他们打扇遮阳。

福福则活泼得不行,在花树下扑蝶,跌跌撞撞,惹得宫人们忍俊不禁。

“陛下驾到——”

程明姝笑容一顿,便见谢临渊踏着满地花瓣而来。

玄色龙袍上沾了几片粉白,倒减了几分帝王威仪。

她起身行礼,裙摆扫落一地残英:“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这回谢临渊没有一如既往将她虚扶起来,一双深眸扫过三个孩子,最后才落在她身上。

“陪朕走走。”

宫人们识趣地不再跟上,留在原地照看皇子公主们。

清风吹来落花簌簌,两人走在花径上,却始终隔着一臂的距离。

程明姝永远缀在他身后,精准拿捏着距离。

他忽地厌恶她的疏离,从前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怀氏和薛氏的棺材,朕重新让人查过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程明姝脚步未停,坦然承认:“怀氏认罪前,要求臣妾去大牢,臣妾见了她,临走前她却扑向臣妾,为了保护腹中孩子,臣妾拔下金簪刺穿她的脖子。而薛氏,她的确没死在怀氏手上,死在臣妾手里。”

“为什么?”谢临渊喉咙有些发紧。

“陛下当初登基时,为何又要清扫党羽?臣妾和陛下是一样的。”

前方的人忽然止住脚步,程明姝还未反应过来,手臂便被他转身攥住。

“朕再问你最后一句话。”谢临渊眼底翻涌着压抑多日的怒火与不甘。

程明姝洗耳恭听,“陛下请问。”

他眼尾有些泛红,程明姝以为日光太大,出了错觉。

却听下一刻,他不甘地说:“朕不来找你,你就不知道主动见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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