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姝听到福福软糯的声音,内心最柔软处被触动,噙着泪原地不动。*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一岁多的福福在苏玉珂怀里扭来扭去,脖子上的长命锁铃铃铛铛作响,不断挥舞着小手想要娘亲抱。
程明姝再也忍不住,疾步上前抱过他,“福福……”
福福一到程明姝怀里就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小脑袋还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宛若归家的幼兽。
程明姝紧紧抱着他,感受他小小身躯传来的温热,心下满是酸涩与欢喜。
幸好有苏玉珂和碧萝莲杏,她的福福被照顾得很好。
与福福一样激动的还有谢临渊,他清清楚楚听见了明姝的呢喃。
她叫孩子福福,是不是说明她想起什么了?
“明姝,你是不是……”
程明姝没忘记自己的失忆人设,她抬起头,水眸潋滟地望向谢临渊,“陛下,臣妾好像想起来了一点,他是不是叫福福,是臣妾的孩子?”
谢临渊点头,长臂将她和孩子一同圈住,或许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母子之间的血缘牵绊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斩断的。
哪怕是明姝记不起从前,可与生俱来的母子血亲,还是唤醒了她的点滴记忆。
只要有想起的希望,时间便不是问题,他可以等。
“娘亲……不要……走。~g,g.d!b`o`o`k\.¢n*e_t^”福福己经会说话了,虽然是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但口齿伶俐,再过不久就能流畅说话。
“福福放心,娘亲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程明姝轻轻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此番回来她对凤位十拿九稳,曾经伤害过她的,她也不会放过。
程明姝眸底闪过一抹狠决,但很快消失不见,被似水柔情取代。
即便敏锐如谢临渊,也难以察觉她极快的情绪波动。
自从谢临渊恳求道长以逆转阴阳,将姝贵妃魂魄召回,后妃之间的氛围便发生了许多变化。
先是沈念烟被掌掴后降为才人,又是苏玉珂将大皇子送回,程明姝的风头比之当初还过之无不及。
陛下心心念念的姝贵妃回来,晏依玉再次被冷落。
晏依玉心底尤为不是滋味,她是见过谢临渊在市集上将他人误认为程明姝时的失态模样,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程明姝在谢临渊心里的重要性。
呵,明明他心里的那个位置该是她的。
可晏依玉在冷宫自怨自艾得够多了,她不惜劝说父亲拿出诚意,换回陛下身边的位置,怎能甘心就这样被遗忘。
一切都是因为无极,若非他将程明姝送回来,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无极是召回程明姝的功臣,俨然被谢临渊奉为座上宾,府里的衣食住行仅仅屈于皇帝之下。*y_d¢d,x~s^w?./c_o?www.
晏依玉亦是好不容易寻到空隙,找到无极问个究竟。
夜色弥漫,郡守府内的一处偏僻小院寂静无声。
晏依玉与无极相对而立,她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质问:“你为何要费尽心思用所谓的聚魂术将她送回来?”
能让晏依玉情绪波动激烈的除了程明姝还能有谁?纵然她未说明,无极也了然。
可他只是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晏依玉,猩红唇角泛着冷笑,并不回答。
晏依玉是见识过无极的手段,释放出难以克制的怒气后她便清醒过来,激怒无极绝非好事。
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竭力平静道:“那好,我不问你其他的,我只问你何时给我换命?”
换命可是他师父答应的,他身为徒弟焉能违背师命?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提到师父,无极墨眸划过阴鸷,他声音冰冷:“晏氏,有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有的人也不是任你驱使的。”
晏依玉猛地一震,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淋下,霎时清醒了许多。
无极将话说得清楚,他不是她能随意驱使的,无极师父一日寻不到,换命的主动权便一日在无极手中而非她自己。
“我……我,就是问问,你只要记得当初答应我的就好。”晏依玉软了态度。
无极移开视线不再看她,比起晏依玉,程明姝身上才有他想要的东西。
至于换命,玄寂未说期限,他大可以施行缓兵之术。
无极拂袖走了,徒留晏依玉在空寂的屋檐底下孑然而立。
她摸清了无极的态度,他除了换命一事外不会帮自己。
可是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明姝回来,又将陛下勾了过去,之前自己所做的都付诸东流吗?
她不甘心……
一定还有什么法子,能让程明姝不那么好过。
晏依玉在无极那儿碰了壁,满心的怨愤无处排解,思来想去她觉得唯有联合他人,方能扳倒如今盛宠在身的程明姝。
她要与人结盟,但人选又成了一个难题。
如今伴驾的妃嫔里不过七人,苏玉珂是程明姝的人不必多想,宋佩英与沈念烟沆瀣一气,她单枪匹马难以撬动。
至于陈润润,听大夫说她近来病情稍有好转,不再大哭大闹,但依旧神志不清。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怀芷瑶。
晏依玉皱眉,她与怀芷瑶曾经有过罅隙,托她与程明姝相似的脸,晏依玉很难不把对程明姝的憎恨波及到她身上。
如若不是必要情况,她不是很想与怀芷瑶打交道。
何况在程明姝未归之前,她趁着陛下醉酒投怀送抱,晏依玉如鲠在喉。
倘若那时她没有被程明姝打一巴掌,脸上落了伤,又怎么轮得到她怀芷瑶趁虚而入?
左思右想晏依玉竟没有一个好与之结盟的人选。
挽月正给晏依玉拆卸发髻,从头上取下一支石榴簪。
“嘶——你弄痛本主了!”一根发丝被簪子勾住,晏依玉疼得嘶气。
挽月手一颤,连忙跪下,“是奴婢笨手笨脚伺候不周,还望小主恕罪!”
晏依玉本想将气都洒在挽月身上,谁叫她触了自己霉头。
但她目光瞥到镜台上的石榴簪子,忽地凝滞。
挽月迟迟等不到晏依玉出声,便忍不住抬头偷瞧,正好瞧见晏依玉凝着簪子,面上浮现阴戾残忍的笑容。
她吓得立刻将头埋下去。
“你起来吧,继续。”
挽月颤颤巍巍起身,继续为晏依玉梳发。
晏依玉则拿起簪子把玩,嘴角微微上扬。
寻不到合适的人选,那她就单打独斗。
她比谁都清楚如今的程明姝可不是被无极召回的魂魄,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只是她不能首接告密,否则不仅陛下不相信,反而会猜疑她,还会惹怒无极。
但肉体凡胎可不是百毒不侵,只要程明姝中毒,她的伪装便不攻自破。
届时谢临渊当真会喜欢一个满口谎言,一心欺瞒他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