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山东府,登州城,登莱巡抚府。*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登莱巡抚孙元化与深夜到访的袁文弼相对而坐。
“世伯,晚辈深夜叨扰,还请见谅!”
“文弼说的哪里话,元素(袁崇焕的表字)未被定罪处死,老夫甚是高兴!去年又见你在辽东痛击建虏,我也很是欣慰。元素有你这个好儿子这辈子也算值了!”
袁文弼起身行礼,开门见山地说道:“伯父谬赞了!晚辈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向您致歉,二是求您协助我东江军铸造火器,三是想向您讨教学问。”
孙元化有些诧异。
“之前东江总兵黄龙,曾与您在海贸上有些许摩擦,日前我的部将李山河,行事有些急切,惹您不喜,我替他们向您致歉!”
孙元化闻言轻捻长髯,笑着摆了摆手。
“贤侄,黄龙当初的东江水师虽说与我登莱水师,有些旧怨,但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收留了孔有德、耿仲明等东江军旧部的缘故,算不得什么的。
至于李山河那臭小子,在登州用坑蒙拐骗的手段,网罗工匠人手,偷偷购置火器,也是为了贤侄的大抱负,老夫哪会真的动气!”
袁文弼听孙元化如此说,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眼前这个比他父亲年长两三岁的长辈,可是大明现阶段最著名的数学家、科学家、火炮专家,若是得他相助,我将来定会轻松许多。-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伯父气度非凡,小侄实在佩服!”
孙元化得意地抚须轻笑,却没有说话。
“伯父,我在朝鲜夺了一座规模颇大的铁矿和煤矿,如今又建立一个钢铁厂。
只是苦于没有铸造火炮、火铳的领头人,无法将冶炼的钢铁,转化为保家卫国的神兵利器。
当年您与家父同修宁远之时,我便知道您铸造火炮的能力,我想请您到铁山城看看,指导我等建立一个火器军械厂。”
孙元化闻言一愣,低声道:“你自己要建一个火器军械厂吗?朝廷会允许吗?”
袁文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说:“朝堂诸公皆是空谈误国之辈,指望他们能拯救大明万民与水火,无异于痴人说梦。
晚辈不才,愿背负万世骂名,不惜一切富民强兵,解救天下黎庶,让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
孙元化听着袁文弼激荡的言语,一颗少年之心再次苏醒,“贤侄胸怀壮志,伯父远远不及,只是你不要太过年轻气盛,朝堂诸公不会喜欢的,你要走的路怕是十分艰难。”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些许难处算得了什么,这半年不到的时间里,我只身赴东江,编练新军,收拢东江军残部,击败建虏进犯,还征讨了朝鲜,想来最艰难的时光已经过去了。?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听着袁文弼自信满满的发言,孙元化也是感慨不已。
“贤侄,老夫年岁大了,若是年轻个二十岁定要同你一起做出一番大事。
唉......如今大明病入膏肓,以我这微末之力,也只能报登莱百姓暂时的安宁......”
袁文弼见孙元化对自己有了认同,心中高兴不已,说道:“伯父,大明还有救,我请您到我们东江镇看一看。”
“可是如今我是登莱巡抚,哪能擅自离开......”
“不妨事的,我部下行事鲁莽,强夺登州火器,您亲自出面与李山河理论,被李山河强掳到安东。”
“哈哈哈!你小子鬼主意还真多......只是如此,朝廷追究下来该当如何是好?”
“朝堂上的高官们,早就想置我于死地,我是债多了不愁,不用理会他们!只要陛下觉得我有用,他们便翻不出风浪来!”
“那老夫是何时被你劫走的?”孙元化笑着说。
“现在您便被我属下劫走了.......”
“哈哈哈!”两人畅快地大笑起来。
天边亮起鱼肚白,一艘东江军水师大船,劈波斩浪直奔皮岛而去。
登州城中,李山河带着五百多东江军精锐,突然闯入孔有德、耿仲明等原东江军将领家中,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山河看着五花大绑的孔有德和耿仲明,冷声说:“孔有德、耿仲明,你二人携部下叛离东江军,袁将军有令,为防止你等再次叛离,将你们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孔有德惊惧地说:“大人,当初袁督师斩杀毛文龙后,我等怕被牵连才渡海来到登州,求孙大人庇佑,你们不能杀我,我要见孙元化大人!”
李山河冷哼一声,道:“哼,我家将军崇敬孙大人,特派我等接孙大人到安东与我家将军相见。”
耿仲明闻言,慌乱异常,大喊道:“你们私绑朝廷命官,这是意图谋反!”
“老子才不管谋反不谋反,我的命是我家将军的,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你想要告状,到地下找阎王爷告状吧!”
李山河说完,大手一挥,喊道:“斩了!”
话音刚落,两道寒芒猛然闪现,随即血光乍现,孔有德、耿仲明那两颗神色惊诧的人头滚落而下。
“随我到登州大营,接管登州水师!”说着,李山河大踏步出了房间,往不远处的登州大营走去。
此时的登州大营中一阵嘈杂,官兵们议论纷纷。
“刚刚那群东江军,冲进了孔副将的家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还能有啥事儿,咱们跟着孔副将、耿副将离开皮岛,投奔登州,现在新的东江总兵,想要报复呗!”
“现在咱们该咋办?”
“该咋办?看着办!老子快半年没领饷银了,老子还听说现在东江军战兵一日能吃两顿饱饭,每月还有将近二两的月饷呢!要是当初没离开皮岛就好喽.....”
“那能是真的吗?咱们这条命也值不了几个二两银子呀.....”
“那还能有假,那群东江军的士卒,在城里又吃又喝还到窑子玩女人,肯定有钱。”
“咱们玩女人也不花钱呀!”
“呸,你那叫抢,人家那是你情我愿的能一样吗?”
“别说了!东江军到营门了,咱们咋办?”
李山河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登州水师的营寨,眉头紧皱,低声自语:“将军还要我们收编这些垃圾,实在有些为难!”
李山河猛地摇了摇头,将烦心的思绪甩掉,猛地一脚踹开拦在他身前瑟瑟发抖的登州水师的士兵。
“都给老子出来,老子收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