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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豪强现形

——京郊·永济渠疏浚工段——

晨曦微露,工地上却已弥漫着一股不同以往的紧张气氛。~优′品¨晓?税_惘` \已^发\布¨嶵?欣~漳\截`

工部尚书王崇焕板着脸站在高处,身后簇拥着一群神情各异的工部官员。唐若雪则安静地立在一旁,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河滩上忙碌的人群中心——一个穿着粗布短打、头发有些凌乱的年轻人,沈墨。

沈墨似乎完全无视了周围或怀疑、或嘲讽、或好奇的目光。他正专注地指挥着十几名临时调来的工匠和民夫,将一堆看似简陋的木制、铁制构件组装起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结构奇特的装置:主体是两排高大的木架,中间架着一根粗壮的横轴,轴上固定着许多个类似大号木斗的“泥斗”。一条由厚实皮革和坚韧藤条制成的“链条”将这些泥斗串联起来,绕过横轴两端巨大的木轮。旁边还有一个需要数人推动的木质绞盘,通过复杂的齿轮与那根横轴相连。

“装好了!沈先生!”一个工匠抹了把汗喊道。

沈墨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他走到绞盘旁,对几个膀大腰圆的民夫道:“听我口令,用力推!要稳!”

“一!二!推!”

几个民夫齐声呼喝,青筋暴起,奋力推动沉重的绞盘。齿轮咬合,发出吱呀的声响。横轴开始缓缓转动,带动那巨大的“链条”和上面的泥斗开始运动。

“放下去!”沈墨紧紧盯着链条的运行。

巨大的装置被小心翼翼地推入浑浊的深水淤塞区。泥斗随着链条的转动,沉入水底。岸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成了!成了!”一个眼尖的民夫突然指着水底大叫起来。

只见那沉入水底的泥斗,在链条的牵引下,如同张开的巨口,深深地插入淤泥之中。随着链条的转动,装满乌黑淤泥的泥斗被缓缓带出水面!

哗啦!

第一斗散发着腥臭的淤泥被提升到高处,在链条的带动下,移动到旁边的空地上方。~如¢蚊^旺¢ ¨首?发^链条上一个精巧的卡扣装置自动触发,泥斗猛地一倾,满满一斗淤泥轰然倒下,堆成了一个小丘!

“天哪!真的挖上来了!”

“这么快!这么深的地方!”

“省了多少力气啊!”

岸上的民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饱受人力挖掘之苦,深知这效率意味着什么。

王崇焕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如同不知疲倦的巨兽般不断从深水区“吞噬”淤泥的器械。

一斗又一斗的淤泥被提出、倾倒,速度远超人力十倍不止!淤积最严重、最深的一段河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清理出来。

“这……这……”王崇焕指着那翻斗龙骨车,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固有的认知被这“奇技淫巧”狠狠冲击着。

唐若雪眼中异彩连连,嘴角终于绽开一丝欣慰的笑意。她走到沈墨身边,温声道:“沈先生,此物何名?”

沈墨这才从专注状态中稍稍回神,对着永安公主恭敬一礼,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回殿下,此物乃卑职所制‘翻斗龙骨车’。其理在于以机械之力,替代人力挖掘与提升,尤擅深水、流沙、重淤之地。”

“翻斗龙骨车……好名字!”唐若雪赞道,“先生大才,解此燃眉之急,功在社稷!本宫即刻奏明陛下,先生当入文渊阁格物院任职!”

沈墨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激动,深深一揖:“谢殿下!沈墨必竭尽所能,以报陛下、殿下知遇之恩!”

王崇焕此时也反应过来,老脸微红,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到唐若雪和沈墨面前,深深作了一揖:

“沈……沈先生,老夫……老夫之前多有怠慢,还望海涵!此物……此物神乎其技!工部……工部上下,必全力配合沈先生,疏浚永济渠!”这一刻,这位老尚书不得不承认,技术的力量,有时胜过千军万马。新政的“格物致用”,似乎并非虚言。

——京畿·固安县·钱家庄外——

与永济渠的振奋不同,固安县钱家庄外的田野上,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铅块。~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户部清吏司的官员带着丈量工具,在林清源和一小队县衙差役的护卫下,正要开始丈量钱家最大的一片田产。

然而,田埂上、道路旁,不知何时已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群人。他们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被煽动起来的激愤,手持锄头、木棒,堵住了丈量队伍的去路。为首的几个汉子,眼神闪烁,明显是受人指使。

“不能量!这是我们的活命田!”

“官府要抢我们的地!”

“打死这些狗官!”

人群里有人在高声鼓噪,推搡着向前涌来。

户部官员和差役们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后退,求助地看向林清源。

林清源站在队伍最前方,瘦削的身影在汹涌的人潮前显得有些单薄,但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人群,厉声喝道:

“肃静!本官乃固安县令林清源!奉旨清丈田亩,推行新政!尔等聚集于此,手持器械,阻挠官差,意欲何为?是要造反吗?!”

他声音清越,带着一股凛然正气,竟将嘈杂的鼓噪声压下去几分。人群的推搡也暂时一滞。

“林大人!”钱员外肥胖的身影从人群后挤了出来,脸上带着虚伪的担忧,“哎呀呀,误会,误会啊!乡亲们是怕……怕清丈之后,没了活路,这才……情急之下,失了分寸。还请大人体谅乡民疾苦啊!”他看似劝解,实则句句煽风点火。

林清源盯着钱员外,冷笑一声:“疾苦?钱员外,本官倒要问问,这些乡亲佃种的是谁的地?缴纳的是几成租子?他们的疾苦从何而来?!阻挠清丈,隐匿田产,转嫁赋税,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疾苦根源!”

他不再理会钱员外,转向人群,声音提高,字字铿锵:

“父老乡亲们!朝廷推行‘一条鞭法’,清丈田亩,是为了均平赋税!是为了让真正有田的人缴税,让无田少田的穷苦人减轻负担!你们今日阻挠的,不是本官,不是朝廷,而是你们自己将来能少缴租、能吃饱饭的希望!是那些躲在背后,利用你们、盘剥你们的豪强地主!”

林清源的话语如同利箭,直指核心。人群中出现了骚动,一些人麻木的眼神中开始有了些许迷茫和动摇。

“妖言惑众!”钱员外脸色一变,厉声打断,“林清源!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乡亲们,别听他的!官府就是要来夺地的!给我拦住他们!”他对着人群中几个领头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汉子立刻鼓噪起来:“别信狗官的!打出去!”

人群再次被煽动,情绪更加激动,挥舞着农具就要冲上来!几个差役被推倒在地,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保护大人!”差役头目急红了眼,拔刀出鞘半寸。

“住手!不许伤人!”林清源厉声喝止差役,他深知一旦见血,性质就完全不同,正中对方下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从远处高坡上射向天空,猛然炸开!

紧接着,大地传来沉闷而整齐的震动!

“踏!踏!踏!”

一队队身着玄甲、队列森严、杀气腾腾的骑兵,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从官道两旁的树林中、土坡后汹涌而出!他们高举着绣有狰狞獬豸图案的旗帜——锦衣卫缇骑!

为首一员小将,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面容冷峻,正是忠勇伯、兵部员外郎陈小川!他端坐马上,目光如电,扫过混乱的现场,厉声喝道:

“锦衣卫奉旨办差!阻挠新政、煽动民变者,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放下器械!跪地免死!”

“违令者,斩!”

冰冷肃杀的军令,伴随着数百铁骑沉重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田野!刚才还群情激愤的人群,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僵在原地,脸上只剩下恐惧。那些被钱员外收买的领头汉子,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手中的棍棒哐当掉在地上。

钱员外肥胖的身体剧烈颤抖,看着那寒光闪闪的马刀和弩箭,看着陈小川那毫无感情的眼神,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终于明白,这位年轻县令的背后,站着的是何等可怕的力量!皇帝的新政,不是儿戏!是真要见血的!

林清源看着及时出现的锦衣卫,心中大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上前一步,声音清晰地传遍寂静的田野:“现在!放下手中器械!退至道路两旁!朝廷清丈,只为公允,不伤良善!若再执迷不悟,王法无情!”

哗啦啦…

人群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开,丢下满地棍棒锄头,惊恐地跪伏在道路两旁,再无人敢抬头。只剩下钱员外和他几个面如死灰的心腹,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中央,如同待宰的羔羊。

陈小川一挥手,数队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缇骑立刻扑上,将那几个领头煽动者和面如土色的钱员外牢牢按住,锁链加身!

“钱德贵!”陈小川的声音冰冷,“你煽动乡民,持械抗法,图谋不轨,证据确凿!拿下!押送诏狱!其家产田亩,即刻查封!待有司详查其历年隐匿、兼并、盘剥之罪!”

“冤枉!冤枉啊!林大人!陈大人!饶命啊!”钱员外杀猪般的嚎叫响起,但很快被堵住了嘴,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林清源走到陈小川马前,郑重一礼:“多谢陈将军及时援手!”

陈小川在马上微微欠身,脸上露出一丝与其姐相似的爽朗笑意,但眼神依旧锐利:“林大人客气了!奉陛下密旨与家姐将令,护持新政,分内之事!此间事了,后续丈量清查,还需林大人费心。若有宵小再敢作祟,锦衣卫随时恭候!”他目光扫过那些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人群,如同实质的警告。

田野上的阴霾被铁血肃杀之气涤荡一空。清吏司的官员们挺直了腰杆,开始迅速而有序地展开丈量工作。林清源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与更深的使命感。

新政的刀锋,已然出鞘,这固安县,便是它斩向旧日积弊的第一块磨刀石!而远方,永济渠的翻斗龙骨车,正发出隆隆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崭新的时代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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