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随着孟虎等人不甘地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看?*|书o<>屋¨D\小·\说(网@_ ×?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慕容烟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漂亮的凤目死死地盯着重新坐下的赵轩,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豹。
“赵轩,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怒气冲冲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两万将士的性命,还有孤夜城里三万袍泽的生死!”
赵轩没有看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
那悠闲的姿态,与帐外十万火急的军情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急什么。”他放下水杯,终于抬眼瞥了她一下,“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仗,自然也要一点一点打。”
“姐姐!”慕容烟气结,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明月公主轻轻拉住了衣袖。
明月公主自始至终没有出口质问,只是安静地看着赵轩。
那灵动的眸子里,没有慕容烟的焦灼与愤怒,反而带着一丝探究和莫名的信任。
她对慕容烟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殿下,你要的东西打造好了!”
这时,李崇捧着一个木箱,匆匆走进营帐。
赵轩嘴角微扬,没再理会这两个女人,命李崇退下后,对帐外喊道:“来人,把孟虎、罗成、韩江、李承风,还有军师诸葛明都给本王叫回来。~x+i_a.o^s¢h¢u^o/c,m-s?.*n.e¢t′”
片刻之后,刚刚才满腹疑虑离开的几位将领,又一脸懵地回到了帐内。
他们以为王爷改变主意了,脸上都带着一丝期待。
“王爷,可是要出兵了?”孟虎瓮声瓮气地问,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赵轩没答话,只是从身旁的木箱中拿出几样东西,丢在案几上。
一堆是灰黄色的油纸包,里面不知包着什么粉末。
另一堆,则是一些长短不一的竹哨,造型古怪,上面钻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孔。
“这是什么?”罗成好奇地拿起一个竹哨,放在嘴边就要吹。
“想被军法处置你就吹。”赵轩淡淡道。
罗成手一抖,差点把竹哨扔了。
赵轩站起身,踱到众人面前,指着案几上的东西,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命令。
“今夜起,本王要你们,将手下最精锐的斥候和老兵,分成上百支小股骑兵,每队十人。”
“带着这些东西,”他点了点那些油纸包和竹哨,“悄悄潜入大蒙联军营地四周外围。”
“任务只有一个……”
“把这些纸包点燃,扔出去,然后用尽你们的力气,给本王吹响这些竹哨。”
“天亮之前,必须撤回。”
“不许与敌人交战,不许恋战,谁暴露了位置,提头来见。^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
众人面面相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这是什么打法?
不去救人,反倒派人去敌营外面放烟火?吹哨子?
李承风的脸色更加灰败,他觉得赵轩是真的疯了,只会像孩子一般胡闹!
“王爷,这……这是何意?”韩江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轩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恶劣的趣味:“没什么意思。”
“本王就是觉得草原的夜晚太安静了,想给拔都汗的大军,找点乐子,听听响儿。”
他挥了挥手,“都去吧,记住,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越诡异越好。”
尽管满心不解,但赵轩的威严已经建立,无人敢再质疑。
众将领只好领了那些奇怪的“玩具”,各自点兵去了。
帐内,只剩下诸葛明一人还站在原地,他低头看着案几上的油纸包和竹哨,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王爷……此计,莫非是无中生有的疲兵之计?”
赵轩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军师果然懂我!”
诸葛明神色激动,对着赵轩深深一揖:“凭空制造鬼火狼嚎,利用‘活阎王’的凶名,在敌军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
“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令十万大军夜不能寐,心神疲敝。”
“王爷之才,鬼神莫测,属下拜服!”
赵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重新坐回主位,闭目养神。
一场针对十万大军的心理战,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序幕。
……
夜,深沉如墨。
孤夜城外的大蒙联军营地,如一头匍匐的巨兽,连绵十数里。
篝火星星点点,巡逻的蛮族骑兵打着哈欠,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
就在此时,营地西侧的草丛里,突然“噗”的一声,蹿起一团幽绿色的火焰。
那火焰没有温度,在夜风中摇曳,像一只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眼,诡异至极。
“那……那是什么?”一名眼尖的大蒙蛮族士兵指着远处,声音发颤。
他身边的同伴也看到了,吓得一个哆嗦。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东侧、南侧、北侧……一团团幽绿、惨白的鬼火接二连三地亮起。
仿佛有无数的孤魂野鬼,从地底爬出,包围了整个大营。
紧接着,“呜——呜呜——”
凄厉尖锐的嚎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声音不似寻常的野狼,更像是无数冤魂在深夜哭号。
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钻入每个人的耳朵,直往骨髓里渗。
“是狼!是狼群!”
“不对!这不是狼叫!是草原上的恶灵!”
“是那些被凉州王杀死的部落冤魂……他们回来索命了!”
“活阎王……活阎王杀光了他们,现在他们的鬼魂来找我们了!”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整个大营中迅速蔓延。
士兵们冲出帐篷,惊恐地望着远处明明灭灭的鬼火,听着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嚎哭,一个个脸色煞白,手脚冰凉。
一些胆小的,已经跪在地上,冲着草原深处拼命磕头,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萨满咒语。
军官们厉声呵斥着,派出一队队骑兵前去探查。
可那些骑兵刚冲出去不远,鬼火和嚎叫声便立刻消失了。
等他们无功而返,那诡异的景象和声音,又会在另一个方向重新出现。
如此反复折腾,一夜下来,整个大蒙联军被搞得鸡犬不宁,人人自危,几乎无人能够安睡。
第二天清晨,当孟虎、罗成等人带着各自的小队返回时,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后怕。
“他娘的,太刺激了!”孟虎一进帐,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王爷,你是没看见,那些蛮子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还有人对着咱们放火的地方磕头呢!”
罗成也一脸解气:“我带人吹了半宿,嗓子都快哑了。”
“那些蛮子派人出来追,咱们一溜烟就跑了,跟耍猴似的,过瘾!”
只有李承风,在兴奋之余,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赵轩愈发深刻的敬畏。
他终于明白,赵轩的“休整”,根本不是坐以待毙。
连续两夜,同样的戏码不断上演。
大蒙联军的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