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正和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里陷入了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嗖~艘*小?税,枉? ·首\发+
一刻钟过去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气氛异常凝重。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马正和和杨文治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穆生花带着纳三、穆四和妥师几人走了进来。
穆生花一进门,便抱拳拱手,满脸笑容地说道:“恭喜啊!恭喜马师长、杨师长!”
马正和和杨文治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穆生花这是何意,难道是在讽刺他们吗?
穆生花瞧出二位将军眉梢带喜、眼底藏忧的模样,忙抚掌笑道:“二位将军莫要愁眉苦脸,此番可是立了泼天大功!”
“那熙麟、恩麟二位‘大菩萨’被二位一锅端了,兰州城里如今连看门的狗都成了‘光杆将军’。”
“咱们这队伍啊,怕是要踩着祥云直上九霄喽!傅帅若知晓此事,少不得要赏二位一箱金子,封个‘打狗英雄’的诨号——哎哟,二位师长可别嫌这称号不雅,这可是民间百姓对英雄的最高赞誉!”
说罢,又从袖中摸出几封皱巴巴的信笺,活似变戏法的江湖艺人。
“正是由于二位将军歼灭了这三万大军,并且斩杀了熙麟和恩麟”
“河州那边就冒出几位‘反王’!大地主马占熬联着马海宴、闵殿臣、马悟真、马万有这几位‘好汉’,领着人马把狄道州围得水泄不通,活像一群饿狼盯着一块红烧肉!”
“还有那马文义、马桂元、马本源三位‘义士’,领着萨拉族的弟兄们把西宁府围成铁桶,嚷嚷着要同咱们‘联盟’!”
(注:那马文义起义可比其他茴军起义早得多,马桂元、马本源原是他麾下的小喽啰。·我?地+书?城/ !首·发_
想当年咸丰十年,西宁的茴民、撒拉族受那官老爷欺压得狠,连念经的庙宇都挨了板子。
马文义振臂一呼,丹噶尔、巴燕戎格霎时成了火海,连碾伯、大通的百姓都抄起锄头响应。
陕甘总督乐斌派兵镇压,反被揍得落花流水,连官帽都丢了。
后来沈照霖接任,两次挥兵如挥扫帚——扫雪不成反沾一身泥!
待到同治年间,陕甘揭竿而起,西宁这团火可算烧成了燎原之势。
马文义与马桂源这对‘烈火兄弟’,愣是把起义闹成了连朝廷都头疼的‘大戏’!)
马正和满脸惊愕地说道:“难道说,我竟然将原本只是战术层面的目标,硬生生地达成了战略目标不成?”
穆生花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正是如此!二位将军这一仗,可谓是影响深远。?k*s·y/x\s^w′.*c!o*m_如今各方势力纷纷响应,咱们的声势愈发壮大。”
杨文治皱了皱眉,问道:“可这些势力成分复杂,咱们该如何应对?”
穆生花收起笑容,正色道:“这便是我今日前来的目的。咱们可派人去与各方沟通,先结成暂时的联盟,共同对抗朝廷。待局势稳定后,再从长计议。”
马正和点头道:“此计可行。只是不知各方的态度如何。”
穆生花抚掌笑道:“如今朝廷焦头烂额,咱们又打了这般漂亮一仗,他们岂有不愿结盟之理?”
说罢将手中信笺递与二人,眉飞色舞道,“诸位且看这八方邀约,端的教人笑开怀!”
马正和杨文治展信细观,面上渐露沉吟之色。
马正和捻须笑道:“那三万清军、陕甘总督与都统,倒似秋风扫落叶般脆生生折了。”
“此乃战术之功,却引得战略之势滔天!”
“若熙麟未殒,河州联军与马文义部尚要缩头缩脑,如鼠探洞。”
“如今三万联军折戟平凉,倒似捅了马蜂窝——各路义军何须再觑着眼儿?”
“索性揭竿而起,鼓动乡民直取县城,岂不畅快!”
忽而话锋一转,眉梢挑起:“只是结盟需立盟主,方似捻军那般有主心骨。这盟主之位,该推哲派马画隆?抑或我们革命军傅大帅?又或是花寺马文义?”
言及此处,却刻意不提马占熬与卡尔岗十三回庄诸人,只冷笑摇头,“那等末流小派,不提也罢!”
穆生花闻言,顿时愁眉苦脸,如热锅蚂蚁。
推马画隆?
傅大帅战功赫赫,势力滔天,岂肯服气?
推傅大帅?
这汉人长毛出身,若掌权后逼人入拜上帝教,岂非引火烧身?
推马文义?
战绩寥寥,声威不及前二者,恐众心不服……
思来想去,只觉脑袋似灌了浆糊,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最后想到,自己是哲派啊!
应该以哲派的利益在先。
于是穆生花心虚的搓了搓手,干咳两声,强自镇定道:“诸位,依在下之见,盟主之位非哲派马画隆莫属!”
“诸位想,教主在我等回人心目中,那可是天神下凡、圣人临世!”
“若推他为主,回族兄弟岂不箪食壶浆、倾心相投?这教派之争,倒似春风化雨,自然而然便定了乾坤!”
话音未落,马正和已噗嗤笑出声来,揶揄道:“穆兄此言,倒似脚底板抹了油——滑得紧呐!前头还愁眉苦脸,这会儿便一口咬定马画隆?莫不是……”
他故意拖长音调,挤眉弄眼,“你是哲派人,当然要为哲派考虑,无可厚非也?”
穆生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汗珠子在额角打转,急辩道:“马兄此言差矣!在下岂是那等见风使舵之人?”
“实乃为大局计!”
“”想你们傅昊傅大帅虽威名赫赫,终究是汉人出身,若掌权后……咳,若掌权后,恐教众离心;马文义虽为同道,却似朽木难雕,撑不起这擎天柱!唯有马画隆教主,德高望重,又能聚拢回人之心,岂非天选之人?”
杨文治却捻着短须冷笑:“穆兄倒会打太极!依我看,推马画隆作盟主,你怕是存了私心——日后联盟议事,哲派势大,你穆某人说话岂不便如金口玉言?咱们老派可不吃这套!”
说罢,故意将茶盏重重一顿,溅起几滴茶水。
穆生花被戳中心事,窘得面红耳赤,支吾道:“杨兄这是何出此言?在下对于茴人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若真推马画隆,那也是为了我等啊!……”
喜欢太平天国之幼扶王兵起西北闹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