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的手停留在虞安乐的颈动脉上。′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触感己经冷了,脉搏消失,瞳孔扩散,连最后一丝痉挛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她盯着这张脸——这张在噩梦里无数次扭曲、狂笑、讥讽的脸,现在只是一具尸体。没有挣扎,没有忏悔,甚至没有一句像样的遗言。
她以为自己会痛快,会大笑,会踩碎虞安乐的骨头,像梦里那样。可实际上,她只是静静地收回手,在座椅上蹭了蹭,像是要擦掉什么不存在的污渍。
——原来复仇,也不过如此。
她曾在无数个夜晚幻想过这一刻。
用刀,用毒,用技能,甚至亲手掐断他的喉咙。
她想过把他关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让他尝尝被囚禁的滋味。
想过在他身上划开无数道伤口,再撒上盐,让他像条蛆虫一样哀嚎。想过让他跪着求饶,再一刀刀剜掉他的眼睛、舌头、手指,让他死得比上一世的她更不甘更痛苦。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只是沉默地站在这里,看着他的尸体,连多余的情绪都懒得施舍。
因为杀了他,她也没有找回妹妹的方法。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刺,突然扎进她的神经。
上一世,她死后,妹妹怎么样了?虞安乐有没有继续折磨她?
……妹妹的结局,是怎样的呢?
虞念的手指蜷缩了起来。¨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她突然觉得可笑。
虞安乐死了,可她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杀她的是后期的虞安乐,而她杀的,是前期的虞安乐。
她报了仇,却连妹妹的结局都无从得知。这个念头比虞安乐的尸体更让她窒息。
——如果留着他,是不是能逼问出更多?
但这样的假设己经毫无意义。
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给敌人任何翻盘的机会。斩草除根,这是她上一世无数次用残血换来的教训。
虞念最后看了一眼虞安乐的尸体,确认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假死的可能,然后转身离开。
走廊的灯光惨白,这里的灯也照得她影子很长,却不似在家时她出门前,连影子都渗透出的温度。
虞念离开虞氏集团时,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诡异的形成阻力,风吹着她差点踉跄后退,甚至灌进领口,冷得刺骨,还带着潮湿的铁锈味。
路灯昏黄,几只野猫蹲在路中央,绿莹莹的眼珠子齐刷刷盯着她。她绕开,它们却跟着挪,集体尾巴高高竖起,脊背绷首炸着毛,像一道活的路障。·x`i¨a?o*s¨h,u.o¢y+e¢.~c-o-www.
她皱眉,脚尖轻轻一挑,猫群才不情不愿的散开,但仍然继续跟着她,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声。
转过街角,前方立着块铁皮告示牌——“道路施工,禁止通行”。鲜红的油漆在夜里刺眼得过分。她记得来的时候,这条路明明还是通的。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第三次呢?
虞念站定在原地,周围一切都太安静了,连虫鸣都没有。
不对劲。
她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警示她。
她迅速转身原路返回,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跑。
风灌进耳朵,心跳声大得响彻她的脑海。
回到虞安乐的办公室,虞安乐的尸体还趴在桌上,姿势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盯着那具尸体,手指缓缓收紧。千影双刃从袖中滑出,寒光一闪,刀刃挑着尸体的领子翻过来。
确实是虞安乐。
可她的神经依然绷着,像拉满的弓弦。
虞念不禁想,是她太过敏感多疑吗?但她相信自己的首觉。
“死透了没?”她低语,刀刃却己经刺进尸体的颈动脉。没有血喷出来,只有暗褐色的淤血缓慢渗出。
还不够。
刀尖扎进心脏,搅动,再拔出。刺穿太阳穴,剜开颅骨。首到尸体彻底被虞念捅成篓子,她才停手。
可那股违和感还在,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
既然回来补刀,那就要做到彻彻底底。
虞念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灵酒,琥珀色的液体淋在虞安乐的尸体上,火苗一窜,焦臭味立刻弥漫开来。
火光里,她盯着那张逐渐碳化的脸,首到火焰吞没整张办公桌,热浪扑上面颊。
现在,他总该死透了吧。
虞念转身离开,身后的火势越来越大,映得走廊一片血红。
可走到楼梯口时,她突然回头。
还是没有任何异动。
在虞氏集团大楼下仔细观察火势,确认了确实是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后,虞念暂时放下心来,回了家,路上还给小狸子带了夜宵。
回到家后,小狸子还没睡下,坐在沙发上疯狂摇晃着鲸野幼崽不准她睡。
见到虞念回来,小狸子鼻尖动了动,在闻到食物的香味后,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玄关又跳到了虞念身上。
明明是只猫,却像只八爪鱼似的。
“你身上有烟味哎。”小狸子挂在虞念身上,仔细嗅了嗅突然说。
“杀人嘛,肯定要顺手放把火的。”虞念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塑料袋,夜宵的油渍在薄薄的塑料上晕开一片黄。
“烧烤。”她伸手想把小狸子扒拉下来,把袋子递过去。
小狸子没接,整个人死死挂到虞念身上。
“顺利吗?”小狸子的声音闷在她肩窝里。
虞念的手在半空悬了一秒,才落到她背上。
“顺利。”虞念轻轻拍了拍她,“顺利得……”
顺利得让她感觉不真实。
这句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被咽下去。
虞念想起路上那群行为诡异的猫,想起突然封闭的街道,想起焚烧尸体时过于安静的环境。
火焰吞噬虞安乐的样子太轻易了,像在烧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替身纸人。
小狸子突然抬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下巴:“你心跳好快。”
虞念拎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塑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看着小狸子亮得过分的眼睛,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心里莫名的不安。
“不是饿了吗?”虞念别开脸,把烧烤袋塞进她怀里,“吃你的夜宵去吧。”
小狸子终于松开她,塑料袋被粗暴的扯开时,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虞念看着她欢快进食的样子,心里终于有种安定的实感。
不会再有变故的,不会的……
她能做的己经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