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有不了了之。′d-u¨s_h,u′8/8..\c?o′m_
朱元璋吩咐朱标命令毛镶调查官员私下往来贸易一事,不过几日,便有了结果。
夜晚,更深人静,万籁俱寂。
整个皇宫也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任何人一般。
毛镶独自一人出现在朱元璋的寝宫里。
彼时朱元璋正身穿寝衣,静静询问,与白天那般嬉笑怒骂皆不一样,此刻的他,显得十分沉稳。
“打探的结果如何?”朱元璋疲惫地问。
毛镶十分冷静,一字不差:“启禀陛下,经过查探,这确实存在茶马盐铁走私…利益牵扯甚大……”
“放肆!”
一听此话,朱元璋瞬间暴怒了起来,狠狠将折子扔在了地上,指着怒骂:“这些老不死的,只知道贪,胃口真是大得不像话!”
“看来还是杀的不够多!杀得不够快!”
朱元璋本就是个暴烈的性格,尤其是面对他从小就深恶痛绝的官吏豪门,只因做了江山,身边又有朱标和马皇后这两人时时劝阻,所以才不至于被说成暴君。
朱元璋本以为在他的治理下,官员贪污已经好了很多,可没想到,这都是他自以为是了!
“好啊好啊,还是真太仁慈了一些,纵容的这些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糊弄朕!”朱元璋吼道:“太子呢!立刻召他进宫!朕今日就要让他们翻天覆地!”
这场面倒把一旁的小太监小宫女吓得够呛,所有人都紧紧低着头,不敢惹怒这位盛怒中的皇帝。*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倒是大太监云奇见惯了场面,一点都不慌,没过一会儿,他便进门,柔声禀报:“陛下,太子已在殿外等候,是否让他进来?”
“快宣!”
朱标匆匆踏进殿门。
这里不是他第一次来了,可今晚他的眉心总是跳个不停。
此刻已经深夜,他原本已经歇息了,没想到来自皇宫中的一纸召令,让他匆匆从太子妃的床榻上起来。
细问什么事,传旨的便说他也不知道。
深更半夜,如此行事,若非朱标与朱元璋父子关系情深,他当真有点害怕了!
“父亲,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朱标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狼藉,奏报被扔得满地都是,而指挥使毛镶正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父皇,这是怎么了?”朱标吃了一惊。
“怎么了?”朱元璋面对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也免不了生着气:“你自己看看去,真是气死朕了!朕要把这些人通通杀了!”
朱标眉心一凝,看到毛镶,再看朱元璋气成这样,他已经猜到是怎么了。′n.y\d·x~s¢w?.~c-o/m~
大约是陈平前两天在牢中预言之事,是真的!
朱标做好了心理准备,接过呈报的奏折,仔细地一行行看下去。
然而越看,他便越觉得触目惊心,不可思议。
“茶马走私南北路线涉及8府40多县,涉案官员不下百余人,甚至包括朝中三品大员!”朱标一脸吃惊!
绕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眼下是这么个样子,朱标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难怪父亲生了这么大的气,实在是这件事太过骇人!
看完了奏折,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面对盛怒的朱元璋,朱标尽量放柔和了声音。
“父亲,此事,您要如何裁定?”
这么多官员牵扯其中,难不成真像朱元璋说的那样,直接全都杀了?
杀是能杀,可这显然不现实!
俗话还说法不责众呢!
更何况,倘若一时之间全都处理了,失了人心且不说,这一夕之间的公务谁来处理?
谁来顶上?
朱标如是想,所以进一步探了探朱元璋的口风。
没想到朱元璋的气根本也没消多少,一听这个问题,当即命令毛镶:“朕不管是谁,但凡牵扯到的官员,无论大小,统统都杀!”
朱标一惊。
他没想到自己老爹还真要这么做,这不是闹着玩吗!
“父亲,名单上如此之多,倘若真全都杀了,只怕是又要动荡朝廷了……”朱标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毛指挥使调查的,恐怕也有疏漏,如果真的要纠察下去,恐怕整个朝廷人人自危,并非好事!”
朱元璋哼了一声:“这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今日杀了,明日朕就火速提拔一批上来!”
朱标轻轻摇了摇头:“父亲,依照儿臣来看,只杀首犯,其余从犯抄家就行,将他们所得悉数充公,也能充盈国库!”
“再者也能体现您的天恩浩荡,还能警示他们,何乐不为呢?”
朱标循循善诱,有理有据,只希望朱元璋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大开杀戒。
但他却低估了朱元璋憎恨贪官的心。
“胡说八道!妇人之仁!贪官就像蟑螂,若是你查出来都已经是这么多了,那家里的,外面的,等着剥削的,岂不是满大街都是!”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以为真是咱爱好杀人?朕是要立威,要敲山震虎!要让这些人永远都警醒着!”
父子俩各执一词。
毛镶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太子被训斥的时候。
这朝堂上下,谁不知道,太子朱标极为受宠,只要是劝谏进言的,朱元璋没有不听的。
这事倒是新鲜。
他努力低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标儿,此事你听我的,你素日里就是太过人善了。”
面对朱元璋的振振有词,朱标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事他恐怕开不了口了。
“儿子明白。”朱标低声说:“儿子告退。”
朱元璋没打算息事宁人!
在他看来,朱标是性格太和善,加上年纪太小,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才会跟他看法不一样。
这国家就是米仓,蛀虫太多,若不快刀斩乱麻,大刀阔斧地清理,那迟早遍地蟑螂!
第二天一上朝,朱元璋就装作若无其事,点了点这件事。
“善长啊,这盐铁专营和茶马互易的事情,近来如何?”
李善长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百转千回。
平时皇帝也不怎么询问这盐铁之事,怎么今日单单提起了这个?
李善长偷偷去瞥朱元璋的神色,却见对方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不对的神情,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