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黄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黄子澄的保证,没有让朱允炆感到有多么的放心。^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毕竟,黄子澄说的轻巧,但是朱元璋的态度似乎更能说明问题?
朱允炆从来都没有见朱元璋,对什么人如此的大费周章过。
甚至于不惜屈尊降贵,白龙鱼服。
自己伪装成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就是为了和这个朱雄英相处。
这样的举动,让朱允炆从内心最深处升起了一阵危机感。
人人都说朱允炆的地位稳如泰山。
但是朱允炆自己知自家事。
稳如泰山的是他的太子老爹,并不是他朱允炆。
人人都说他是皇长孙,是大明铁板钉钉的第三代皇帝。
但是朱允炆知道。
自始至终。
他都只是皇长孙。
而非嫡长孙!
自己的母亲终究只是太子侧妃而已。
东宫里,还有一位太子嫡子呢。
不到最后,立嫡立长,孰未可知。
朱允炆见过真正的稳如泰山。
当年自己大哥六七岁时候的待遇,直到现在他还望尘莫及。
所以,朱允炆才会把握住一切机会,在皇帝和太子面前表现自己。
此时此刻当另一个‘朱雄英’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朱允炆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淡然。
仿佛是看出了朱允炆的焦急。
黄子澄想了想,试探性的说道:
“殿下,臣觉得,殿下还是要从太子殿下那边入手。”
“只要太子殿下,不被那个冒牌货所迷惑。”
“一切都将安然无事。”
“殿下也可以勤些向太子殿下汇报,殿下受命前去观摩,当时时有所长进才是。”
黄子澄的指引,仿佛一道亮光照进朱允炆的内心。
他呼的站起身,像是在迷茫中找到了一个方向,拍案叫道:
“黄先生说的有理!”
“不过,这个冒牌货绝非泛泛之辈。”
“此人擅长出惊世之言,我害怕若是父王……”
“殿下勿忧。”
黄子澄笑笑。摸了摸颌下的胡须故作高深。
“殿下何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既然此人善出惊世之言,殿下也可效仿。”
“太子殿下建议已然同意殿下前去学习,殿下何不化他用为己用?”
“若是殿下时时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及此人的狂悖之言。”
“太子殿下若是认可,也是殿下的功劳。”
“太子殿下若是不认可,完全是此人狂悖犯上,胡言乱语。”
“与殿下无关。.k¢a′k¨a¢w~x¢.,c·o*m¢”
说到这,黄子澄点到为止,紧紧的闭上了嘴。
剩下的就要看这位小殿下能不能自己悟到了。
所谓添油加醋,曲解本意,这都是文官的拿手好戏。
小殿下向来亲近文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难理解。
果然。
仅仅是片刻之后,朱允炆的眼睛顿时一亮。
起身向着黄子澄深施一礼。
“全赖先生提点,小王茅塞顿开。”
“日后还要请先生多多匡正小王才是。”
“殿下言重了。”
黄子澄起身行礼。
看着朱允炆兴冲冲的跑向麟德殿。
黄子澄想了想,转身向东宫外走去。
虽然他不觉得这样一个冒牌货会有什么威胁。
但是万事都要未雨绸缪。
既然知道了这个朱雄英的全盘计划,黄子澄并不介意加一把火。
让这个朱雄英铩羽而归。
当然前提是。
在把宝钞改革的事情弄砸之前,他要先把自己家里的一堆宝钞。全部换成布匹才是。
麟德殿里。
朱标面无表情的听着朱允炆的叙述。
无论是朱雄英本身的意图。
还是朱允炆的添油加醋,朱标全部照单全收。
那幅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朱允炆心中不住的突突。
连带着后半部分报告,都显得有气无力。
直到朱允炆全部报告完毕。
朱标这才揉了揉额头,随手从旁边的药匣子里摸出一颗药丸塞入口中。
直到头疼略微缓解之后,这才敲了敲桌子,沉声问道:
“你刚才说的这些,有多少是你自己想的,有多少是小朱先生的原话?”
“这个……”
朱允炆心虚不已,目光忽闪着躲避着朱标的注视,犹自嘴硬的说道:
“大部分都是小朱先生的意思,儿臣只是引申了一二而已。”
“引申一二?”
“一派胡言!”
朱标顿时暴怒,抓起桌子上的奏疏便丢了出去。
不知怎的,这几天朱标越发的暴躁,下手也没个轻重。
硬纸糊成的奏疏,在半空中打着旋砸到了朱允炆的额头。
顿时坚硬的纸角,朱允炆的额头上砸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朱允炆吓呆在了原地。
甚至于连额头上传来的痛处都没反应过来,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朱标发怒。
直到片刻之后,朱允炆这才回过神来,也不顾擦拭流到下巴的鲜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
“父王息怒!”
“儿臣……儿臣不知做错了什么。”
“还请父王明示!”
“明示?”
朱标气急反笑。
只觉得又是一阵头疼欲裂。
再次拿出一颗药丸服下之后,鼠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按耐住,自己汹涌的怒意。
指了指地上的奏疏,冷声道:
“看看吧。”
“这是魏国公刚刚送上来的札子。”
“你倒是给孤说说,你和魏国公同样在那里听着小朱先生说话。”
“为什么你们的理解会南辕北辙?”
“还有,小朱先生什么时候说过,将天下苍生分为五等轻重这样的话?”
“啊?这……”
朱允炆如遭雷击。
他没有想到哪个魏国公居然动作这么快。
这才过去多久,就已经把之前的谈话交了上来。
朱允炆颤颤巍巍的伸手拿起走书,仔细的翻了翻,心中的怒火勃发。
亏的自己,还一口一个徐伯父的叫着。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
看看这奏疏上面写着的,将那个冒牌货夸的天上少有地下全无,还说什么此道与兵法相似,殊途同归。
一个堂堂国公对一个冒牌货如此谄媚,成何体统?
尤其是奏疏上面的称呼。
提起那个冒牌货,就是银行主事朱先生。
提起自己,就是侄儿允炆。
那只是个冒牌货!
就算大哥还活着,难道连名字都需要避讳了吗?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