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大仇得报
在前面强忍着痛苦，顶着寒风匍匐前进的王铁很快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x~q?u·k?a_n.s.h￠u*w-u/.-c?o′m!
当他看到林寒手中竟然还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时，吓得亡魂皆冒，忍不住尖叫嘶吼。
“林寒！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答应过放我一条生路的！你答应过我的！”
可林寒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依然在飞速逼近。
眼见林寒根本不听自己的话，反而眼神更加冷漠，王铁血都凉了。
这一刻，他仿佛从天堂一下子掉入了地狱。
原本以为林寒答应了能够给他生路，从此以后便能活下来。
只要还能活下来，迟早有一天，这灭门的大仇，他王铁就一定能报得了。
可他没想到，前脚林寒刚答应，后脚在骗父母自尽后，他便杀过来了。
此时，王铁再也顾不得什么报仇不报仇，他只想活下去，他只想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扭过身，冲林寒拼命磕头。
“林寒，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的狗命吧！只要你能饶了我一条命，我愿意付出一切我所能付出的代价！我想活下去，我只想活下去！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说着，他头砰砰砰的往地上磕着，丝毫不再感觉任何疼痛，求生的意志让他变得无比疯狂。
而此时，林寒也已经走到了王铁面前。
他冷冷地盯着王铁，看着他磕头如捣蒜，眼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王铁，下辈子，投个好胎，好好做人吧。”
“不！！”
王铁歇斯底里怒吼。
可下一秒，林寒一刀劈下，当场将王铁脑袋砍落。
临死，王铁的眼睛里依然是难以置信之色。
见王铁被斩杀，李海柱、萧池、叶纵山等一行人全都围了过来。
所有人默默地看着地上的王铁，又看着这一刻似乎变得极度陌生的林寒，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林寒却转过身看向众人。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残忍，王铁都已经被打断腿了，甚至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都不知道，我既然答应了就不该赶尽杀绝。”
“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们，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他们任何人。之所以答应他们的条件，反而是我给他们临死的一丝仁慈，让他们死也能闭得上眼，安心而去。?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μ$?最?￥快@”
“至于王铁，我是断不会留的。别说他只断了腿，就是手腿全断，我也依然不会留。且不说只剩下个脑袋他生不如死，几乎必死我疑。就算他能活下来，我也会杀他！”
听到此话，四周众人眼中都露出深深的不解。
哪怕是叶纵山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认为一个只剩下脑袋的人，都还能威胁到你？”
没想到林寒非常严肃地点点头：“能！”
“只要人还活着，只要脑子没出事，还能有正常的思考能力，就有可能报仇。王铁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面对灭门的大仇，如果是我林寒真的落到只剩下一个脑袋的下场，我就能做到！”
瞬间众人心中一阵冰寒刺骨。
他们难以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林寒还能够活下来并报仇？
见众人不解，林寒淡淡地说道：
“别以为只剩下一颗脑袋想报仇就是痴心妄想，当一个人背负血海深仇，而且还能活下来的时候，他余下的人生只会穷尽毕生心血去复仇。为了复仇，他能吃下任何人都吃不了的苦。”
“更何况，王铁还读过书，识得字。一个读过书的人脑子里要是有害人的念头，根本就防不胜防的。”
“只要有机会，他便会如同一条出洞的毒蛇一样，不惜与敌人同归于尽。”
“这还是王铁，他要报仇，恐怕没有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不可能。如果抱成我，哪怕只剩下一颗脑袋，只要让我活下来，哪怕我没有如今一切的根基和关系，要想报仇，光凭我脑子里懂的东西，只需一招借刀杀人，恐怕用不了十日时间就能做到。”
这番话下来，惊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如林寒所说的话，恐怕他不惜斩草除根也是能理解了。
而且，众人想了想，林寒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像王铁这样的富少，突然灭临家破人亡的境地，没活下来还好，一旦真的活了下来，恐怕他余下的半生时机都一定会等待或寻找机会。
林寒继续道：“所以，对于我来说，只要脑袋还在，威胁就没有一刻会停歇，或许王铁能找到机会报仇的可能会很小，可哪怕再小，我也赌不起，与其如此，我宁可当个恶人。”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会因此对我林寒的看法会有改观，但无论改不改观，我还是我，还是以前那个林寒。/k?a*n^s`h-u_y.e~.￠c*o?m_只是，我不愿意拿我妻儿的性命去冒哪怕一丝没必要的风险。”
“若有一天，因为这一丝风险害得她们当中任何一人受到伤，甚至被害死。那我余生都会在无尽的后悔中渡过。那不是我想要的！”
听完林寒说的这番话，现场众人不由得纷纷叹息了一口。
他们这一刻才意识到，他们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
他的思虑之深，远非他们这帮义气之士能比的。
“好了，我给你的们解释也说完了，接下来善后吧。既然灭了王家满门，那所有的仇便烟消云散，把他们一家埋在一起，然后立几座碑吧！”
众人也没再啰嗦，当即开始动起手了。
林寒则回到了王家的院子之中。
此刻，那一帮家仆们还瑟瑟发抖地在静等着，没有一个人敢跑。
毕竟王家的下场他们都见到了，更何况林寒手下还有这么多人。
他们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林……林老爷，现在，王家已经被灭门了。您……您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了吧！”
之前拿到银子的小厮尽管惊恐，可还是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问道。
林寒点点头：“我只与王家有仇，与你们任何人都没仇，所以不会为难你们任何人，你们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不过你们走之前我还是要问你们一句话。”
“老爷请问？”
众人难掩眼中的狂喜，却又不得不强压着激动，默默的看着林寒。
“你们走了，然后呢？已经当不了长工，该上哪儿讨生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没想倒反而是那小厮反应快，他眼珠子一眼，有些惊喜地说道：“林老爷，您……您的意思是，您愿意收留我们？”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他们这帮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羡慕林寒手下那帮卖馒头的家伙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早就打听清楚张二蛋那帮人的工钱。
一天竟然有足足十五文钱，除此之外，一人一天竟然还能拿到五个馒头，这可是相当于一天二十文钱的工钱了。
再看看他们呢？
王家本来就出了名的抠，他们一天干死干活，受尽那一家子的气，一日工钱也不过五文钱。
要不是王家还肯包吃住，他们恐怕早就跑路了。
即使如此，他们这帮下人吃的，也是比牲口吃的都要差。
所以，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后，所有人一下激动的纷纷扑通扑通跪到了林寒面前。
“林老爷，您收下我们吧，我们一定也对您忠心耿耿，您有什么活儿，我们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不比张二蛋他们差！”
“是啊，林老爷收下我们吧！”
“求求您了，老爷，如今没了王家，我们也确实无处可去，还请林老爷收留！”
林寒微微点头，道：“我原本便有此意。不过，你们跟二蛋他们可没法比，他们是我从小就知根知底的人，是我真正的心腹，他们是绝对忠诚于我的。”
“至于你们，现在把忠诚说破了天我也不会信，你们自己也不信。但我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所以多的我也不说了，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的，以后便跟着我吧。”
“工钱方面，我自然不会小气。一人一天十文钱，外加十个馒头，馒头吃不完的，可以记在账上省下来，到年底的时候，一个馒头折算半文钱。怎么样，这条件可不可以接受？”
所有人都是一阵狂喜。
这不是意味着，他们每个人也相当于有一天起码十五文的工钱了吗？
虽然要扣掉吃喝，可省一点的话，一年还是可以省下不少钱的，一天十二三文钱的收入，当真不少了。
“太好了，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我们往后一定拼死效忠！”
众人纷纷磕头如捣蒜。
林寒淡淡地罢了罢手，道：“我说了，忠不忠诚的，时间会证明。你们愿意跟着我干的就留下，不肯跟着干的，现在就可以走了。走的人，我现场发五十文钱赏钱，也算是今晚对你们受到的惊吓，给一些补偿。”
不出意料，没人愿意走。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跟着大方的林老爷混，他们才不想走呢。
再加上本来王家就抠，王家倒了，抱上大腿更粗的林家，傻子才走呢。
“好，那你们便全部老实地呆在王家吧，等我忙完手头的事，自然会再来给你们安排具体需要你们做的事。我不在的时间，你们自由自在，哪怕后悔了想走也没问题。”
众人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表示绝不走。
林寒也懒得再管他们。
这帮人确实不可能跟李海柱，张二蛋他们一样，招他们，纯粹是为了干苦力活罢了。
不过，如果往后这帮人里真能出几个忠诚又聪明绝顶的，也不是不能另有重用。
很快，在叶纵山的安排下，王家所有人已经被安葬在王家宅子的后山了。
至于他们的墓碑，众人砍了棵树，削了几块木牌往地上一插，由林寒再写几个字，就算了事了。
弄完这些，天都已经亮了。
林寒先将叶纵山拉到一旁。
“大哥，此间事辛苦你们了。经此一事，我估计大哥多半对弟弟有些想法，可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我绝不容许现在的仁慈换来未来的追悔莫及。”
“但……请大哥相信。林弟，还是那个林弟。”
叶纵山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林寒。
这一次的事，确实让他对林寒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看法，他自己也说不出这种看法是好是坏，但确实不一样了。
甚至他内心都忍不住对林寒起了一丝敬畏之心。
“林弟一切不必多说，既然你真心把我当大哥，那无论你做的是对是错，无论别人如何看法。大哥这里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大哥也把话给你撂下，莫说你让大哥来杀个仇家，就是将来林弟你要起兵造反，大哥也会豁出去跟着你干的！”
有这话，林寒心中大定，同时，两人也明显感觉到，两人间因之前屠杀王家而产生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间隙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咱们兄弟客气话便不必多说了。大哥你们先回去吧，路上注意隐蔽身份。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再去找大哥。”
“嗯，那我们就不多留了，有任何事，尽管来瓦郎寨。”
当即，叶纵山一挥手，带着所有手下趁着天色还没全亮，匆匆忙忙离开了。
林寒冲不远处的那个守门小厮招了招手，等他过来后，给他丢了些碎银。
“毕竟是你们曾经的主子，我虽有些心意，但刚刚杀了他们一家现在又给他们烧纸有些说不过去。你拿这些钱去买些纸钱什么的，烧给他们吧！人都死了，不管你们这帮家仆对他们有没有感情，权当代我送他们一程。”
小厮愣了愣，连忙点头：“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办！”
林寒这才深叹一口气，看向李海柱和萧池。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王家的事了了，下一步咱们就该去找张富贵算账了，不过，在此之前，恐怕我方采薇那关还是得过。”
“毕竟，王家被灭门不可能瞒得住，我也不想瞒她。”
萧池撇了撇嘴：“就是不知道好不好过咯。不过，我反而更好奇。王家没了，王家留下的这不小的资产，你打算怎么处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