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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雷霆手段

洪熙七年九月底,京城的银杏叶开始泛黄,随风飘落下金箔般的叶片,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2,y,u,e¨d\u..-c.o?m!

朝廷突然颁布旨意,命英国公张辅与锦衣卫指挥使张武为钦差大臣,携带内廷珍藏的御酒,前往宣府等边关重镇犒劳将士。旨意中言辞恳切,满是对戍边将士的体恤之情,称"边关将士沐雨栉风,守土护疆,朕心忧念,特赐御酒,以慰忠魂"。

这道看似寻常的慰劳令,却在九边之地掀起了惊涛骇浪。

消息传至宣府,总兵周悦正在总兵府的花厅内,半躺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盏,盏中盛着从西域买来的葡萄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锦衣卫要来?"他眉头紧锁,将酒杯重重地搁在檀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皇上派这些人来,怕是没安什么好心。锦衣卫那帮人,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一旁的沈师爷躬身向前,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搓着双手道:"将军不必过于忧虑。张武大人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皇上派他前来,定是看在将军多年戍边劳苦的份上,特意给予恩宠。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周悦眯起眼睛,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沉思良久,最终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但心中的疑虑却并未消散,反而如藤蔓般在心底不断滋长。

十日后,官道上扬起漫天黄尘。张武率领的锦衣卫身着绣着蟒纹的飞鱼服,腰悬寒光闪闪的绣春刀,威风凛凛;英国公张辅则统领着数千京营精锐,铠甲锃亮,旌旗招展。

然而,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并未直接进入宣府城,而是在东郊的宋家庄停了下来。

张武派人给周悦送去烫金名帖,言辞极为谦逊:"吾身为锦衣卫头目,职责特殊,贸然入城恐惊扰军民。还望周总兵大人不吝赐教,移步宋家庄。"

周悦展开名帖看到落款处鲜红的锦衣卫大印,又想到沈师爷的话,心中戒备稍稍放松。他自恃在宣府经营多年,亲信遍布军营,区区锦衣卫又能奈他何?于是,他只点了五十名平日里最信的亲兵,便跨上高头大马,朝着宋家庄疾驰而去。

一进宋家庄的大门,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张武身着华丽的蟒袍,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远远便迎了上来:"久仰周总兵大人威名,今日得见,实乃张某三生有幸!"他伸手示意,长廊两侧摆满了珍馐美馔,景德镇的青花瓷碗里盛满了鹿肉熊掌,鎏金酒壶中倾倒出的正是皇上特赐的百花春酒,酒香醇厚,令人陶醉。¢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周悦望着眼前的美酒佳肴,警惕的心渐渐被美酒的香气和张武的恭维话所麻痹。

几杯御酒下肚,他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张大人,你在京城当京官,哪里知道我们这边陲之地的苦处。北有鞑靼虎视眈眈,南要拱卫京师,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周悦拍着张武的肩膀,醉意朦胧地说道,"这样的美酒,在京城或许不算什么,但在我们这儿,比金子还珍贵啊!"

张武脸上始终挂着恭敬的笑容,嘴里连连附和:"周总兵大人劳苦功高,朝廷定不会亏待大人。这御酒,就是皇上对大人的嘉奖!"

然而,他的眼神却不时瞥向别处,与一旁的英国公张辅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酒过三巡,周悦早已醉眼朦胧。他带来的五十名亲兵,也在其他厢房内被锦衣卫们殷勤劝酒,喝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张武突然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埋伏在屏风后的十六名锦衣卫甲士如猛虎般冲出,寒光闪闪的锁链如灵蛇般飞向周悦。

周悦正举着筷子,想要夹一块滋滋冒油的红烧肉,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四肢便被冰冷的铁索牢牢锁住。

"张大人,你这是何意?"周悦拼命挣扎,脸上满是惊恐。

"周悦接旨!"张武神色严肃,展开一卷明黄的圣旨,大声宣读,"经查,你私卖军粮、克扣饷银,中饱私囊,罪证确凿。着即革去总兵职务,缉拿归案,押解回京,三司会审!"

与此同时,宋家庄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英国公张辅率领的京营精锐如潮水般涌向宣府军营,迅速控制住了周悦的其余党羽。

暮色渐浓,周悦被铁链拖拽着押上囚车。他望着渐渐远去的宣府城楼,终于明白,那坛看似甘甜的御酒,实则是一杯致命的毒酒。这场精心策划的"慰劳"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而他,终究成了网中无法逃脱的猎物。

洪熙七年十月初二,蓟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演武场上已然响起震天的鼓角声。

陈通身披玄色镶金边锁子甲,腰间配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雁翎刀,端坐在检阅台的虎皮太师椅上。¢看\书·君^ ?首+发^这位镇守蓟州长达十余年的总兵,历经沙场无数,生性谨慎多疑,活脱脱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此刻,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校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异常,就连随风飘动的军旗边角,都能引得他眉头轻蹙。

校场之上,数千士卒正在进行操练,长枪如林,刀光霍霍。整齐划一的步伐声、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回荡。

然而,陈通却无心欣赏这壮观的场面,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刀柄,左手轻轻叩击扶手,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在他周围,八名亲兵身披重甲,手持长刀,如影随形地守护着,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如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此时,张武率领着十余名锦衣卫精锐高手,悄然混入校场。他们身着刻意做旧的轻甲,混迹在士卒之中,看似普通的装束下,却难掩那股子凌厉的气势。这些锦衣卫个个皮肤白皙,与常年风吹日晒的边军形成鲜明对比;眼神灵动锐利,不时装作不经意地瞥向检阅台。为首的张武更是目光如电,他藏身于校场西南角的阴影之中,暗中观察着陈通的一举一动,在心中不断盘算着最佳的抓捕时机。

随着操练渐入佳境,校场上的气氛愈发热烈。士卒们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长枪方阵如同钢铁洪流般推进,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陈通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他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端起一旁案几上的青瓷茶盏,小口抿着茶水,目光随意地扫过校场四周。

然而,老辣的陈通还是很快发现了异常。

“周副将,”他突然放下茶盏,眼神一凛,朝着不远处喊道,“那边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所指的,正是张武等人。

只见那几个“士卒”站姿挺拔如标枪,与周围略显松散的边军士卒截然不同,而且举止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精干。

周副将顺着陈通的目光望去,也察觉到了异样,立刻快步朝着张武等人走去,大声喝道:“你们几个,到底是哪个营的?你们的百户又是谁?”

话音刚落,张武身旁的一名锦衣卫猛然扯开身上的皮甲,露出内里华丽的飞鱼服,同时高举手中令牌,口中高呼:“奉旨拿人,余者不究!”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周副将还未及拔刀,便被这名锦衣卫一脚踢翻在地。

几乎同一时刻,另外两名锦衣卫如鬼魅般冲向检阅台,朝着陈通扑去。陈通惊得脸色大变,手中的茶杯狠狠朝对方砸去,转身就要跳下检阅台逃命。可他哪里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的对手,张武的另外两个手下一左一右忽然冒出,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他的肩膀,其中一人手刀狠狠劈在他的后颈。陈通闷哼一声,只觉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消散,瘫软着倒下去。

“总兵大人被歹人抓了!”陈通的几个亲兵见状,顿时大声呼喊起来,纷纷拔出长刀,朝着锦衣卫冲了过去。

“快救人!总兵被抓了!”他们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奉旨拿人!谁敢造次?”张武手持绣春刀,一步跃上检阅台,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校场。他的声音威严而冰冷,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陈通的亲兵们哪里肯听,依旧拼死反抗。然而,锦衣卫们皆是身手不凡的高手,绣春刀寒光闪烁,刀光过处,血花飞溅。转瞬间,便有几名亲兵倒在血泊之中,其余的也被团团围住,难以脱身。

就在此时,校场外突然响起一阵如雷的马蹄声。数千京营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疾驰而来,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长枪如林,军旗猎猎。他们迅速将校场团团包围,马蹄踏碎校场的黄土,扬起漫天尘埃。

陈通的其他亲兵见大势已去,不得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校场上的士卒们则是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通欠你们的饷银,朝廷现在马上补齐。”张武的几个手下齐声高呼。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巨石,原本骚动的士卒们顿时安静下来。对于这些在刀尖上舔血的边军悍卒来说,能否拿到足够的饷银,远比总兵是谁要重要得多。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低声议论着,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洪熙七年深秋,宣府总兵张悦、蓟州总兵陈通相继锒铛入狱的消息,如惊雷炸响九边。寒风卷着枯叶掠过长城垛口,将这则震撼人心的讯息,送进每一座边关重镇的烽火台。消息所到之处,守将们或惶惶不可终日,或凛然自省,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北疆大地悄然蔓延。

大同城内,冷月高悬。郑亨听闻消息时,正在研读兵书。这位镇守大同多年的老将,手握着密报的指节微微发白。他深知,朝廷此番雷霆手段,既是震慑贪腐,也是对所有边关将领的一次严峻考验。"来人!"他猛地起身,"即刻开仓查粮!"

顷刻间,总兵府灯火通明。郑亨亲自率领数百亲兵,手持火把,奔赴十多个粮仓。火把的光芒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凛冽的寒风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喝问声与翻动粮袋的沙沙声。当发现七名仓管私吞军粮时,郑亨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拖出去!杖杀!"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在空旷的粮仓中回荡。惨叫声划破夜空,惊起一群寒鸦,扑棱棱地飞向远方。

处置完粮仓蛀虫,郑亨并未停歇。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三处银库,借着烛光,逐笔核对账目。当确认士卒饷银分文不少,银库账目清晰无误时,这位铁骨铮铮的老将,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月光下,他望着整齐列队的士卒,眼神中满是欣慰——多年来的严格治军,终究没有白费。

而在宁夏,李贤得知消息的次日清晨,便命人擂响聚将鼓。校场上,各级将领神色凝重,不知总兵此举是何用意。只见李贤大步走上点将台,身后跟着几名亲兵,抬着沉甸甸的木箱。

"诸位!"他的声音响彻全场,"宣府、蓟州之事,想必大家都已听说。朝廷整顿边关,是为了让我大明的将士们,能安心戍边!"

说着,他亲手打开木箱,金灿灿的白银顿时映入众人眼帘。"这是李某的一半私产,今日尽数充作军饷!"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李贤环视着惊愕的将士们,目光坚定:"我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唯有清廉自律,方能对得起这身戎装,对得起边疆百姓!"

士卒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此时的北疆之外,蒙古瓦剌与鞑靼部落也密切关注着大明的动向。两大部落首领先后派出心腹,伪装成朝贡使者,潜入边关刺探虚实。鞑靼使者抵达宣府时,本以为总兵被捕会引发军心大乱,却见城头旌旗招展,士卒们训练有素,巡逻警戒丝毫不乱。他暗自摇头,放弃了趁乱南下的念头。

瓦剌使者同样无功而返。他们看到明军操练如常,营垒坚固,火器营的轰鸣声响彻云霄。回去后,使者如实禀报所见所闻。瓦剌大汗听闻,望着南方的天空,长叹一声:"汉人皇帝真整兵也!"语气中,既有忌惮,又带着几分钦佩。

当京畿门户的贪腐毒瘤被彻底铲除,朱高炽站在紫禁城的城楼上,望着北方的天际。他知道,这只是整顿边关的第一步。在他的心中,早已谋划好了下一步棋——将整肃军纪的火种,播撒到九边的每一个角落,让大明的边关,真正成为固若金汤的钢铁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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