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曹魏大营中,五十架新造的投石机整齐排列,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求书帮 醉芯章结哽新筷工匠们正在做最后的调试,铁链和木架发出吱呀的声响。
"陛下,投石机已准备就绪。"工部侍郎躬身禀报。
曹璟身着戎装,站在高台上俯瞰这些战争机器,眼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他微微点头:"开始吧。"
随着令旗挥下,第一波石弹呼啸着划破长空,重重砸在吴县坚固的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尘土飞扬,但城墙岿然不动。
"继续。"曹璟面无表情地下令。
城墙上,东吴丞相司马师身披铠甲,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魏军和不断飞来的石弹,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冷笑。
"丞相,城墙太坚固了,魏军的石头根本奈何不了我们!"副将兴奋地报告。
司马师轻抚城垛,感受着每一次撞击带来的震动:"曹璟小儿,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吧。"他在心中讥讽道,但面上仍保持着威严,"不可大意,传令下去,加强警戒。"
几个时辰过去,魏军的轰击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但吴县的城墙依旧巍然耸立,连一道裂缝都没有出现。城头上的守军从最初的紧张逐渐变得放松,甚至有人开始小声说笑。
"看来魏军也就这点本事了。"一名年轻士兵打了个哈欠。?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司马师听着这些议论,心中暗自得意。他望向城外魏军大营的方向,想象着曹璟此刻的恼怒表情,不由得心情大好。
然而好景不长。当天色渐暗,魏军突然停止了轰击。就在吴军士兵以为可以喘口气时,一个时辰后,数枚石弹又突兀地飞来,惊得守军手忙脚乱。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师皱眉问道。
"丞相,魏军似乎在改变策略。"老将丁封忧心忡忡,"他们想干扰我们休息。"
司马师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传令,守军分两批轮流休息。"
但曹璟的疲敌之计远比司马师预想的要有效。接下来的三天里,魏军每隔一个时辰就轰击几发石弹,毫无规律可言。吴军士兵根本无法安心入睡,每次刚闭上眼睛,就会被突如其来的轰鸣声惊醒。
第三天黎明,司马师登上城墙巡视,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守军们个个眼圈通红,面色苍白,有的甚至站着都能打瞌睡。
"丞相..."一名士兵向他行礼时差点摔倒,被同伴扶住才没栽下城墙。
司马师伸手扶住这名摇摇欲坠的士兵,感受到对方手臂的颤抖,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他转头望向城外,魏军大营炊烟袅袅,显然正在享用早餐,而自己的士兵却连站都站不稳了。咸鱼墈书 首发
"大事不妙..."司马师在心中暗叹,但面上仍强作镇定,"传令,预备队全部上城墙换防,让这些弟兄们下去休息。"
然而,城内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吴县的百姓们生活在恐惧中,不知道何时会有石弹越过城墙砸中自己的家。街头巷尾,怨声载道。
"听说魏军已经拿下交州了,整个吴国就剩我们这一座城还在抵抗。"一个卖菜的老汉低声对顾客说。
"司马丞相到底在想什么?吴国都亡了,还咬着牙不投降,这不是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吗?"顾客愤愤不平地回应。
茶馆里,几个读书人也在窃窃私语。
"我表兄在建业当差,来信说曹魏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赋税比我们这里轻多了。"
"可不是吗?听说曹璟在占领区推行均田制,普通百姓都能分到土地。"
这些言论像瘟疫一样在城中蔓延。司马师走在回府的路上,明显感受到路人投来的目光中少了往日的敬畏,多了几分怨恨和责备。
与此同时,城西的山越大营内,几位头领正聚在一顶帐篷里密议。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一个满脸刺青的头领压低声音说,"魏军势大,吴国气数已尽。"
"可司马丞相待我们不薄..."年轻些的头领有些犹豫。
"糊涂!"年长的头领打断他,"司马师不过是利用我们对抗魏军罢了。现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我们何必陪葬?"
"那依各位之见..."
"找机会开城门,或者..."年长的头领做了个翻墙的手势,"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帐篷外,一个山越士兵无意中听到了只言片语,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悄悄离开了。
城外魏军大营,曹璟正在帐中审阅战报,突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跑进来。
"陛下,交州急报!"
曹璟展开竹简,快速浏览,随即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好!霍弋不负朕望,成功劝降陶璜,交州已定!"
帐内众将闻言,纷纷拱手道贺:"恭喜陛下!如今天下只剩吴县一地未降,统一大业指日可待!"
曹璟起身踱步,思索片刻后下令:"传朕旨意,封霍弋为征南将军,南海侯;陶璜为安南将军,临陶亭侯。"
他走到地图前,凝视着江东地区,心中盘算着战后安排:"江东之地...本来陆凯是最佳人选,但陆氏在地方根基太深..."
!"陛下在忧虑江东治理?"军师钟会察言观色,上前询问。
曹璟点头:"陆凯有能力,但朕担心江东陆氏复起。士季有何建议?"
"臣以为可调陆凯入中枢,另派心腹镇守江东。"钟会建议道。
"正合朕意。"曹璟拍板决定,"任命宗预为扬州刺史,镇南将军,督扬州诸军事;陆凯调任户部侍郎。"
次日清晨,曹璟走出大帐,登上高台。三军将士已列队等候,旌旗猎猎。
"将士们!"曹璟声音洪亮,"交州已降,天下即将一统!为安抚江东百姓,朕决定扬州免税五年,推行均田制!"
欢呼声如雷般响起,震得远处的吴县城墙似乎都在颤抖。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城内,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免税五年?还分田地?"一个农夫瞪大了眼睛,"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司马师这个老顽固,是要断送我们所有人的活路啊!"商贩咬牙切齿。
城中不满的情绪如野火般蔓延,甚至有人开始公开辱骂司马师。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聚集在丞相府外,高喊要求投降的口号。
司马师站在府内高楼上,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喧哗声,面色阴沉如水。副将匆匆赶来:"丞相,城内局势快要失控了,士兵们也都..."
"我知道了。"司马师长叹一声,望向城外魏军连绵的营帐,"传令,召集众将议事。"
他转身时,背影显得前所未有的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那个曾经自信满满、嘲笑曹璟的东吴丞相,此刻眼中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