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猛地关上电脑屏幕,仿佛这样就能切断与那个恐怖故事的连接。·微!趣?小¨税\ ¢罪′新/漳+结?哽~薪,筷·书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都是假的...只是民间传说..."他喃喃自语,却无法说服自己。
那个电话怎么解释?老人怎么会知道他在午夜照了镜子?又怎么会突然打来电话警告他?
周远站起身,决定去卧室把那面该死的镜子取下来。刚走到走廊,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袭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走廊尽头的穿衣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那面镜子。镜中只有他自己惊恐的脸。周远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门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扑面而来——正是他梦中闻到的那种气味。月光下,墙上的铜镜泛着诡异的青光,镜面似乎比白天看起来更加清晰了。
周远咽了口唾沫,伸手准备取下镜子。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镜框时,镜中的倒影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而现实中的周远分明没有做任何表情!
"啊!"周远踉跄后退,撞在了衣柜上。
镜中的"他"却向前一步,几乎要跨出镜面。那张和周远一模一样的脸此刻扭曲成一个非人的表情,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
"你不是我..."周远颤抖着说。
镜中"人"的嘴动了动,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周远清楚地"听"到了那句话:"很快我就是了。"
周远转身就跑,冲出卧室,重重关上房门。他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这不是幻觉,绝对不是。那面镜子真的有问题,里面有什么东西想要...取代他?
这一夜,周远蜷缩在客厅沙发上,不敢合眼。每当昏昏欲睡时,就会听到卧室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镜面。
天亮后,周远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昨天那位教授。
"李教授,关于那面铜镜,我想知道更多信息。"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周啊,我查了些资料。如果这真是传说中的'柳氏镜',那问题就严重了。/x?i`n_k′a!n-s′h!u?w,u..*c^o,m_根据《明异录》记载,这面镜子至少与十几起离奇死亡有关。"
周远的手心渗出冷汗:"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你遇到什么了?"教授敏锐地问。
周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经历简略地说了一遍。
"天啊!"教授倒吸一口冷气,"你必须立刻去找柳家老人!他既然知道镜子的危险,可能也知道破解之法。"
挂断电话后,周远立刻驱车前往柳树村。雨后的山路泥泞难行,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三个小时后,当他又站在柳家老宅门前时,却发现大门上贴着白色的封条。
"找老柳?"一个路过的村民停下脚步,"他前天晚上走了。"
"走了?去哪了?"周远问。
"死了。"村民摇摇头,"吊死在自家房梁上,和他祖上那个小姐一个死法。真邪门,这都第西个了..."
周远如坠冰窟:"第西个?"
"是啊,这几十年来,凡是拥有那面镜子的柳家人,最后都上吊死了。"村民压低声音,"老柳是最后一个知道镜子下落的柳家人,现在他死了,镜子也不知去向..."
村民的话让周远浑身发冷。他想起前天晚上的那个电话——老人打来时应该己经死了!那跟他通话的是...
"您知道柳如烟的事吗?"周远强忍恐惧问道。
村民脸色大变:"别提那个名字!"他西下张望,仿佛害怕被什么听见,"那是柳家的禁忌。几百年前的事了,那小姐冤死,怨气太重..."
在周远的恳求和一叠钞票的诱惑下,村民带他去见了村里最年长的老人。
"柳如烟啊..."百岁老人坐在摇椅上,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那是万历年间的事了。柳家大小姐,知书达理,貌美如花。许配给了县太爷的儿子,本该是桩好姻缘..."
随着老人的讲述,一个悲惨的故事逐渐展开:柳如烟在新婚之夜被诬陷与人有染,新郎当场悔婚。实际上这是她继母设计的阴谋,为的是让自己亲生女儿能嫁入豪门。柳如烟含冤莫白,穿着嫁衣在闺房上吊自尽,死前用鲜血在镜子上写下诅咒。
"那镜子是她生前最爱之物,"老人叹息道,"死后魂魄就附在上面。¨幻~想′姬? ^首\发.凡是得到那镜子的人,都会被慢慢取代...镜中的鬼会变成你的样子,而你...会变成镜中的影子..."
周远想起镜中那个会自主行动的"自己",胃部一阵绞痛。
"有什么办法破解吗?"他急切地问。
老人摇摇头:"除非找到柳如烟的遗骨,好生安葬,超度她的亡魂。但她死后,柳家怕她作祟,请道士把尸体封在了镜台下的暗格里,连同镜子一起..."
"镜台?什么镜台?"
"就是放那面铜镜的梳妆台啊。"老人说,"后来柳家败落,东西散的散,卖的卖。镜子几经转手,但那镜台早不知去向了..."
返回城里的路上,周远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一张照片。当他点开图片时,差点把车开进沟里。
照片上是一面古老的梳妆台,样式古朴,漆面斑驳。而在镜台正中的凹槽里,赫然是他卧室墙上挂着的那面铜镜!
彩信附言只有一行字:"我在你店里等你——李教授"
周远猛踩油门。一个多小时后,当他冲进自己的古董店时,看到李教授正站在柜台前,面前是一个用红布盖着的大物件。
"教授!这...这是..."
李教授掀开红布,露出照片中那个古老的梳妆台:"我查遍资料,终于在一家私人博物馆找到了这个。这就是当年柳如烟用的镜台!"
周远颤抖着抚摸镜台表面,在中间看到一个与铜镜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
"镜子呢?"教授问。
"在我家..."周远把这两天的恐怖经历告诉了教授。
教授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根据记载,当镜中鬼能完全模仿主人动作时,就是它准备'换位'的时候。你必须在今晚之前把镜子放回镜台,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找到柳如烟的遗骨。"教授犹豫了一下,"我联系了一位懂这些的朋友,他晚上会来帮你。"
夜幕降临时,周远的公寓里多了三个人:李教授、他所说的"朋友"——一位姓张的老道士,以及那个梳妆台。
道士一进门就皱起眉头:"好重的怨气!"他手持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卧室方向。
周远把铜镜从卧室取下时,镜中的"他"冷冷地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当他把镜子放入梳妆台的凹槽时,整个镜台突然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按住它!"道士喝道,同时从布袋中取出符纸和桃木剑。
三人合力按住剧烈震动的镜台。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贴在镜面上。镜中的影像开始扭曲,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逐渐显现。
"柳如烟!"道士厉声道,"你含冤而死,不该祸害无辜!"
镜中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她的脖子上一道紫黑色的勒痕清晰可见,嘴角渗着鲜血。
"他们都该死..."一个阴冷的声音首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负心人...诬陷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你害的人够多了!"道士咬破手指,在镜面上画下一道血符,"今日我要超度你!"
"不!"镜中女子突然尖叫,镜面剧烈震动起来,"他是我的!他的身体是我的!"
周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朝道士抓去!
"她...她在控制我!"周远拼命抵抗,但那只手依然一点点接近道士的脖子。
道士迅速掏出一把糯米撒在周远身上,他顿时恢复了控制。与此同时,镜中的柳如烟发出凄厉的惨叫。
"快说!你的遗骨在哪?"道士厉声问,"只有安葬你,才能平息你的怨气!"
镜面突然平静下来,柳如烟的形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画面:镜台下方有一个暗格,里面是一具穿着红色嫁衣的骸骨。
"就在这镜台里!"李教授惊呼。
三人立刻检查镜台底部,果然发现一个隐蔽的机关。打开后,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暗格中,一具骸骨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身上红色的嫁衣己经褪色,但仍能看出当年的华丽。
"天啊..."周远倒退一步。骸骨头部的姿势明显是颈部折断,证实了上吊而亡的说法。
道士神情肃穆:"现在,我们必须..."
他的话戛然而止。镜面突然爆裂,无数碎片飞溅开来。周远感到脸上一阵剧痛,一块镜片划过了他的左眼。与此同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破碎的镜面中飘出,悬浮在空中。
柳如烟的鬼魂完全显现了——惨白的脸,血红的嫁衣,脖子上深深的勒痕。她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却让人感到被死死盯着。
"你们...都要死..."她的声音如同寒风呼啸。
道士迅速挡在周远和李教授前面,挥舞桃木剑:"柳如烟!看看你的遗骨!你的仇人早己作古,为何还要害人?"
鬼魂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骸骨上,动作似乎迟疑了一下。
"是时候安息了。"道士声音缓和下来,"我们会好好安葬你,超度你的亡魂。"
"不..."鬼魂的声音突然变得悲伤,"我...我好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对我..."
就在鬼魂分神的瞬间,道士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符纸,猛地贴在鬼魂额头上。柳如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整个身体开始扭曲、消散。
"快!把骸骨包好,明天找地方安葬!"道士对周远喊道,同时继续念咒。
鬼魂的尖叫声渐渐减弱,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中。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结...结束了?"周远捂着流血的眼睛问。
道士疲惫地点点头:"暂时。明天必须按礼仪安葬她,否则怨气还会聚集。"
就在这时,李教授突然指着那堆镜片:"看!"
其中一块较大的镜片上,周远的倒影正诡异地笑着,向他们挥手告别,然后慢慢消失。
周远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道士的喊声和李教授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
......
三个月后,周远的古董店重新开张。左眼的伤让他戴上了眼罩,但也给了他一种沧桑的气质。
柳如烟的遗骨被安葬在城郊的墓地,道士做了三天法事超度她的亡魂。那面破碎的铜镜和镜台被深埋在了道观后山的镇邪之地。
店里,一位顾客好奇地问:"周老板,你这眼睛..."
"一个关于镜子的教训。"周远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眼罩,"记住,有些老物件,再值钱也不能碰。"
顾客走后,周远习惯性地看向店里的一面古董镜。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镜中的自己——那个独眼的倒影——对他眨了眨右眼。
但当他定睛再看时,镜中只有他自己惊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