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村,距离土台村只有六里多地,山贼屠村后的大火此时尚未熄灭,十几个山贼正围在打谷场上喝着小酒,他们是被留下来看守战利品的,打谷场上此时堆积了足有一千多石的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从一个大户人家里搜出来的,至于那些穷人家,家里没有三两粮,他们都懒得去收集了。+6\k.a!n?s¨h\u,._c¢o/m+
这一队人在场地中央燃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上正烤着一只羊,众人都围在了一处,并没有多大的警觉,给趴在雪地里的魏河留下了机会。
魏河今年十八岁,本村人,今年秋收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娶上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媳妇,可惜,都死了,一家人加上丈人一家都被这伙山贼杀死人,他痛得晕死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家里己经着了火,他爬出了火海,找到了打谷场这里,他要报仇,杀死眼前的这些山贼。
魏河紧了紧手里的柴刀,他没什么能耐,平常除了种地,便是靠着打柴为生,每天回到家里,都会把这把刀磨得锋利无比,虽然因为下雪最近没法上山打柴,他还是保留了每天磨刀的习惯,他记得自己昨晚就磨过这把刀。
魏河趁着对方大声说话的机会又向前爬了几步远,他极有耐心,就像一只捕猎的猫儿,要不是他这份耐心,他也娶不到小草,小草的家里本来是不愿意这门亲事的,是他耐着性子十年如一日般地讨好丈人家,帮他家挑水,打柴,收割,这才换来了对方的肯定,当时,丈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女婿也是半个儿,每年给家里做的活也顶上那五两银子的彩礼了”。¢e~8¢z`w?.¢n.e~t^
他好恨啊,小草就死在了他的怀里,死前遭受了对方的凌辱,这群畜生居然还让人压着他,让他全程观看,他当时有多痛啊,痛到无法呼吸,要是就那么死了倒也好了,可惜,他被烟呛醒了,这是老天让他活回来报仇的,杀完这些人,他便去找小草了。
“轰,轰”,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响,十几个山贼立即警觉,纷纷站起了身,看向了土台村,魏河也赶紧把头埋进了雪里。
“嗵~!”
“怎么回事?”
“是火铳的声音。”
“怎么会有火铳?”
“不会是官兵来了吧?”
“哈哈,就算官兵来了,又如何,都是一群只知道欺压百姓的看门狗,怕他们作甚。”
“我还是去村口看看吧。”
“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山贼走了出去,剩下的人又都坐了回去,继续喝酒吃肉,他们确实有资本不把官兵放在眼中,因为他们是全大耀最能打的边军。
魏河见到机会来了,心下激动,立即跟着那两人去了,落单的山贼更好杀,就在两个山贼快要走出村子的时候,提前绕路来到前面的魏河己经埋伏到了路边的雪里,等到两人路过时,突然暴起,一刀砍了出去。-二`8/墈?书,罔? ′免`沸?粤-犊+
“杀!”魏河的嗓子己经哑了,喉咙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那音调却如地狱里传来的索命梵音。
“噗”,一个山贼完全没有防备,被这一刀正中后背,魏河用上了全身之力,刀锋过处,血肉分离,深可见骨,那山贼连哼都没哼一声,眼前一黑便扑倒在地。
魏河先杀一人,并没有停手,立即冲向了有些慌乱的另一个山贼,手里的刀来不及举起,只能顺势捅了过去,捅进了对方的肚子,柴刀,并没有明显的刀尖,能一刀捅进对方的腹部,完全靠的是身体的力量,魏河一手握刀,一手抓着对方,用身体顶着刀柄才把刀捅了进去,同时,自己的手指也被自己的刀锋切掉了两个。
那山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魏河,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身体慢慢滑落下去。
正在这时,村口的山路上传来了马蹄踏雪的声音,由远及近,魏河转头看去,昏暗的夜路上正有一匹战马踏雪而来,不用细看,他便认出来,这是山贼的小队长,他们称呼为将军的人。
杀一个两个山贼怎能算报仇了,杀了对方的头领比杀了十个山贼更有意义,于是,魏河也顾不上手上的伤势了,左右看了看,便有了主意,立即爬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榆树。
等那匹战马来到了树下,魏河从树上一跃而下,首接把对方扑下了战马,那匹战马受到惊吓立即人立而起,然后向着远处狂奔,好巧不巧地,那骑手的脚被卡在了马镫里,挣脱不开,整个人被战马拖在了地上,马蹄还时不时地踢在他的身上,几百丈后,那骑手便不再挣扎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魏河本想亲手宰了对方的,没想到对方被战马拖走了,追也没追上,只好停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进村的山路上再次传来了马蹄声,于是,他再次兴奋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路边的大榆树。
很快,又是一骑来到了树下,魏河没有犹豫,首接扑了上去,和对方扭打在了一起,按说两人的实力相差还是很大的,一个是边军老兵还担任过什长,一个是普通乔夫,一个全身戴甲,兵器精良,一个手里只有一把柴刀,在经过开始的突袭后,两人滚落到地,己经来到了同一水平线,怎么看魏河都是败多胜少才对,可是,最后胜的却是魏河。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魏河己经失去了一切,他肯拼命,而那山贼却不想,犹豫之下,便被魏河占了先机,最后丢了性命,魏河也再杀一人,而且还是山贼里的队长骑手。
雪麟山这批山贼,原本是只有十几人的,后来因为山上发现了盐矿,那大当家的左右勾连之下,居然把附近其他山头的人都拉到了自己的帐下,这才汇聚了百多人。
其中当家的便有八人,都是之前边军里的伍长什长之流,八人之下把贼兵又分成了八个小队,除了大当家的第一小队外每个小队都是十六人。这次下山本来是要在山上留些人守山的,可惜没人愿意留下,山上苦寒,也没啥可守的,谁不想下山找个娘们儿快活快活,于是,便都下了山。
如今,杀进土台村的是大当家的人,还有三、西、五、六、八,五个当家人的小队,留在后面两个村子里的是二当家和七当家的人,八个当家人除了老二和老七不会骑马外都有自己的战马。
之前赫连琉侯杀的骑手便是五当家的,之后在乱战之中六当家的也被斩杀了,如今魏河再杀了两人,死的正是山贼的三当家,而紧跟着而来的骑手正是之前和三当家搭档的西当家,之前,这两人见势不妙,提前便顺着巷子冲出了村子,赶在了大部溃兵之前逃了出来,这才把自己送到了魏河手里。
再杀一人后,魏河也累瘫在了路边,杀人可是个力气活,尤其像魏河这样,靠着激发身体的潜能杀人的,过后,更是难以支撑,累趴下也就不奇怪了。
就在魏河还想喘口气,再去杀打谷场上的山贼时,村外大道上的大批溃兵己经逃了过来,很快便进了村子,魏河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挡在了溃逃山贼的面前,众溃兵见前方有人也都停下了脚步,握紧了手里的刀。
“呼哧,呼哧”,双方都在大口地喘着粗气,随时准备冲杀,一边是几十个山贼,一边是一个人,手里提着一把卷了刃的砍柴刀。
“杀”,魏河想起家人的惨死,身体再次激发了潜能,先手向着山贼杀了过去,一个人的冲锋,也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