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建比王守文大了十来岁,三十多岁的年纪己经满脸的沟壑,一副经典的老农民形象,不熟悉的人如果见了,一定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憨厚的人,可王洵异却知道,这王守建心眼多的很呢。!嗖^餿¢暁*税*蛧¢ `埂_辛?罪`全.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伯一家几乎都是一个性子,不仅仅是二伯母那样,包括他家的孩子也都一样。
“我听说你家买了不少的肉呢,过来看看,哎呀,这么多肉,你这比王守勤家买的还要多啊,老西啊,你这是发了财了啊,发了财可不要忘了咱爹,咱爹最最喜欢吃肉了,你怎么也得给他分一半过去吧?”
王守建进来就开始表演,给老爷子,那还不是给你,谁不知道老爷子被你们两口子糊弄地言听计从的。
王洵异一脸的厌烦,理也没理这个二伯。
王守文自然也明白他这个二哥啥意思,亦是满脸的气愤,“这肉我自家自有安排,就不劳二哥你操心了。”
“能有啥安排,不过是你小气罢了,咱做人可不能这样啊。”
“我做人如何不用二哥教,自有先贤圣人之言可学,肯定比二哥你做的好,肉不是给你们买的,我也没想给你们。”
“老西你这是什么话,又不是我要,我是给爹送去,别忘了咱家当初为了让你念书花了多少钱,现在让你孝敬下老人便推三阻西的,你念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王守建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扒拉开王守文,心里想的是,既然你们这么不知好歹,今天这肉我全都要了,看你阻得住。,齐^盛-暁?税?蛧¨ `已_发?布_最_歆?璋+截·
“你胡说什么呢,我啥时候不敬着爹了……。”
“你吃肉,让爹吃黑面野草,你就是这么敬着的,肉我拿走了,要不然我就去村里说你不孝顺,让你在村里无法抬头,哼!”
王守建说着一脸愤恨地就要去扛肉,那意思是要把整个半扇猪都拿走呢,这是要硬抢了,王守文则是被气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打架他肯定打不过他二哥,柳氏也气得不行,却不好出头,只能愤恨地捏着拳头,正这时,一个小小的身体挡在了王守建身前。
“二伯,我爹孝不孝敬爷爷不是你一张嘴说的算,二伯家这么孝敬爷爷不知道最近给爷爷买了多少肉,您家给了多少我家自然不能少了去”,王洵异本不该和长辈顶嘴的,但是他看着王守文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他搞不过对方,只能自己出手了。
“你是兄长,我家作为小的自然是要以您家为准,也不好超过了去,不然,也让您家脸面过不去了,少不得让村里人耻笑了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王洵异笑嘻嘻地盯着王守建看,眼中却满是鄙夷。
让晚辈看不起,王守建脸面上自然挂不住,黑黝黝的脸皮也有了些潮红,心里却是惊讶,这个狗剩子啥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我们家自然是孝顺的,只是人与人不同,各尽其力,你爹是个有能耐的,念了书,能赚钱,本就该多出一些才是。”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儿,一双手脚一个头,谁比谁强了?世上只有勤劳和懒惰之分,难道二伯家里人都是懒的不成?”王洵异抢白道。\优-品·小~税*网/ -耕^歆_嶵¨全^
“这年景种地的自然是没有读书人好赚钱,你二伯我就是个种地的,就算再勤奋也只够一家糊口,比不得你家。”
“都是借口,国家也没规定农人只能种地,不能干别的,还是懒的,再说,当初爷爷也没限制你和三伯念书,为何最后只有大伯和我爹念成了?”王洵异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了王守文,王守文自然明白的,立即接过去话头。
“当年还不是你和三哥不喜念书,这才没有念成,哼,说白了不愿意动脑,也是一种懒惰的表现。”
“这就对了,吃不了念书的苦,又不愿意比别人多付出体力,就知道到兄弟家打秋风,吃白饭,二伯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啊!?”王洵异眼中的鄙夷快凝成实质了,说得王守建一张老脸红里透着紫,却也不好去抢猪肉了,而且,此时王傻子己经站到了王洵异的身后,护着猪肉的同时也护着王洵异。
“老西,你们念书,我和老三种地,家里的活你本来就做的少,多孝敬些爹,怎么就这么多怨言了?你还是爹的儿子么?哼!”王守建也发了火,指着王守文的鼻子骂道。
“我爹读了五年书,交的束侑不过十两银子,然而,不论农忙还是下学后,也都跟着家里人一起干农活,并没少做家里的活,可是分家时怎么说的?我记得咱家二十亩田,你和三叔家一家分了八亩良田,而我家只分了二亩坡地,房子就不说了,我们家可是净身出户的,连锅碗瓢盆都没分到一个,这里的差价至少有六十两了,偏心至如此地步,还要我们多出孝敬钱,凭什么?要不我们去村长家把这些事说道说道,或者也让村里人来评评理?”王洵异的话脱口而出,就不像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般,王洵异自己都有点诧异了,自己这是哪来的怨气?什么时候积怨这么深了?
可能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吧,王洵异也只好归结于此,是原主在这具身体里残存的记忆,当然,这些话本不是原主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况且原主还是个懵懂的傻货,主要原因还是柳氏那张碎嘴,平时稍有不顺心之时,便把这么多年家族对自家的不公拿出来说说,说的王洵异耳朵出了茧子,这些话也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今日这才能借着王洵异的嘴说了出来。
王洵异一个小小的身体挡在了猪肉的前面,胸口挺得老高,气势凌人,王守建站在王洵异的身前倒像是矮了一截。
“分家是老爷子拿的主意,跟我家可没关,再说狗剩子你是个晚辈,怎能说长辈的不是,就算你爷爷对叔伯们偏心,可他没有对不起你们这些晚辈吧?做人要有良心……。”
王守建还想拿老爷子说事,王洵异可不惯着他,今日就算是老爷子亲自来了,他也不可能给他面子,“哈哈!二伯真会说笑话,我爷爷不待见我家,还能隔着我爹娘对我和都儿好了?前几日,开祠堂爷爷得了一块肉,做了好饭食,特意差人去叫了二伯家的两位哥哥过去吃,当时我就在祠堂里玩,不叫我吃便算了,倒还白白骂了我一通,那话说的,就好像我这个八岁的孙子是他的仇人一般,这便是二伯口中的良心?”
听了王洵异说起之前的事来,柳氏还是第一次知道,心里难受极了,抹了把眼泪,没想到老爷子居然给自家孩子这么大的委屈,对老爷子的怨气更重了些,王洵异则是继续将军道:“父不慈莫怪子不孝,况且,我家作为晚辈不比你这个得了宠的儿子做的差,谁也说不出个啥,二伯你说是不是?”
“胡说八道,什么就成了仇人了,你爷爷那是肉少,多不得……”,王守建耍起了无赖,还想狡辩,却被王守文打断了。
“二哥,你还是快快回吧,别把最后一点情面也丢尽了,我家买肉自有别的用处,也不是全为自家吃的,肉你拿不走,以后还是莫耍小心思了。”
“老西,你说的是人话么?你……,淡了,淡了,感情都淡了,以后有事你也莫再叫我,哼!”王守建见今日是真的搞不赢这一家人了,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了。
“我可谢谢你喽!”王洵异心道,断了才好呢,有这样的亲戚还不如没有。王守文却没有王洵异那么云淡风轻,心里难受极了,坐在了桌前低着头不说话了,柳氏也独自忙着灶台上的活,显然也不高兴了,王洵都很有眼色地没有再闹。
本来幸福的一家人都沉默了下来,世上总有这种扫兴的人,看不得别人快乐,喜欢来给你找不痛快。
见大家都沉默了,王洵异只好出来调节气氛,“都儿,这个油滋滋可以吃啦,快来尝一尝,可好吃啦,先霸也过来,哎呀,我家忘了买糖了,油滋滋里放上糖才好吃呢。”
“哦哦!终于可以吃喽!”
“放啥糖,放盐才好吃”,柳氏不同意王洵异的观点,反驳道,脸上再次露出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