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漫过窗棂时,朱雄英正被小菊的发丝搔得发痒。?x/i?n.k?s·w+.?c?o·m\
少女蜷在他臂弯里,发间茉莉香混着帐内暖香,将一夜的疲惫都浸得柔软。
他指尖拂过她泛红的脸颊,昨夜的温存还在肌肤上留着余温。
“殿下,该起了。” 小菊呢喃着睁眼,睫毛在他胸口轻颤。
朱雄英翻身将她按在锦被里,鼻尖蹭着她发烫的耳垂:“再赖片刻,那些琐事晚些无妨。” 指腹却已顺着她的腰线滑下,惹得少女轻喘着躲闪。
直到许久,朱雄英才披衣起身。
小菊跪着为他系玉带。“殿下出门在外,需当心些。” 她仰头时,眼底还蒙着未褪的水汽。
朱雄英捏了捏她的下巴:“等我回来。”
卯时末,宁波府衙西侧角门。
蒋瓛已率百名神机营精锐候着,每人肩上斜挎的皮袋鼓鼓囊囊,手雷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这些精锐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燧发枪枪管裹着防潮油布。
更外围,几十名锦衣卫扮作樵夫、货郎,早已潜入山道两侧。
“松岙村的雾,比别处浓。” 朱雄英翻身上马,“让锦衣卫把探查范围扩到五里,有可疑人员,直接扣下。?|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蒋瓛抱拳应道:“昨夜暗桩回报,松岙村西头枯井旁的新土,翻得太规整了,不像是野狗刨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而且井台上的青苔,有被重物拖拽的痕迹,像是…… 装粮食的麻袋。”
朱雄英勒住缰绳,望着晨雾弥漫的山道。
那雾确实诡异,带着海腥味的凉,像有无数双眼睛藏在里面。
松岙村三百余口一夜尽灭,村民们赖以生存的粮仓空空如也。
“走。” 他轻喝一声,黑马踏着晨露率先冲出。百名神机营精锐紧随其后。
行至中途,一株老松的虬枝突然晃了晃。一名锦衣卫从树后闪出,单膝跪地呈上三支弩箭与半块腰牌。箭杆上的火漆印已被刻意刮蹭,却仍能辨认出 “工部造” 三字;腰牌边缘磨损,只余 “宁波卫” 半阙字样,背面刻着的编号与卫所军籍册上的格式分毫不差:“殿下,距松岙村三里的石缝里发现的。”
朱雄英捏着腰牌的指尖微微收紧。箭簇淬的蓝毒在雾中泛着幽光。¢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传令下去,进入村口后分散警戒。” 他调转马头,目光穿透雾霭,看见前方隐约的村落轮廓,像一头伏在雾里的巨兽。
雾更浓了,连马蹄声都被吞得模糊。
朱雄英望着松岙村方向,忽然觉得那雾里藏的不是倭寇,而是更熟悉、也更可怕的东西 —— 那些本该守护海疆的人,或许早已和豺狼达成了默契。
松岙村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断墙残垣像被啃噬过的骨架,在灰白雾气里透着森然。
朱雄英勒住马缰,黑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喷在雾中凝成转瞬即逝的白汽。
“殿下,村里太干净了。” 蒋瓛的声音带着警惕,“像是…… 被打扫干净了……”
这时候,一名锦衣卫已从雾中奔来:“殿下!东南十里鹰嘴崖发现大批倭寇,至少五百人!正往山洞里运粮,车辙印与村外的完全吻合!”
五百人?朱雄英眉峰微蹙。寻常倭寇劫掠不过百余人,这般规模绝非凡事。
“他们扎营多久了?”
“至少两日!!”
朱雄英站起身:“鹰嘴崖地势如何?”
蒋瓛立刻回道:“暗桩说,那山崖陡峭,只有一条石阶路上山,两侧都是密林深涧,是易守难攻的地势。”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五百人守在那,咱们这百来人怕是……”
“打是打得过。” 朱雄英打断他,目光投向东南方的雾霭,“神机营的火器能压得住他们的箭雨,一轮齐射加手雷,足够撕开缺口。”
可他话锋一转,指尖在马鞍上轻轻敲击:“但他们人多,真要打急了,想从两侧山林逃跑太容易。况且他们刚劫了松岙村的粮,山洞里粮草充足,真要据守起来,咱们想强攻拿下,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蒋瓛点头附和:“正是这个道理。他们屯这么多人在鹰嘴崖,说不定早就料到咱们会追来,就等着借地势耗咱们。”
朱雄英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雾中划出一道弧线:“先去崖下看看。若他们真要守,咱们就围而不攻;若想跑……” 他摸了摸腰间短铳,眼底闪过冷光,“神机营的燧发枪,射程可比他们的倭刀远多了。”
队伍朝着鹰嘴崖进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浓雾渐渐散去……
鹰嘴崖的轮廓终于在前方显露。陡峭的山壁如刀削斧劈,唯有一条蜿蜒的石阶路盘旋而上,路口隐约可见倭寇的岗哨,手中倭刀在雾中泛着冷光。
朱雄英勒住马缰,示意队伍停下。“蒋瓛,” 他低声道,“看见那处凸起的岩石了?让五十人守住石阶路口,不许放任何人下山。”
蒋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岩石恰好在石阶路中段的上方,居高临下,正是绝佳的狙击点。“剩下五十人呢?”
“去西侧密林。” 朱雄英指向崖壁右侧的陡坡,那里灌木丛生,隐约能看见几道被踩踏的痕迹,“倭寇若想从侧面逃跑,必定走这条路。让弟兄们藏在林子里。”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记住,看见倭寇,远了用燧发枪点射,近了直接扔手雷,不许跟他们短兵相接。咱大明的兵卒金贵,犯不着跟这群杂碎拼刀子。”
蒋瓛心中一凛,躬身应道:“属下明白!”
朱雄英从怀中摸出块令牌递给身旁的锦衣卫,令牌上 “太孙亲卫” 四字在雾中闪着寒光:“持此令去宁波府调金吾卫,两千人,越快越好。”
锦衣卫领命疾驰而去。
神机营很快就位,石阶路口的五十人趴在岩石后,燧发枪的枪管裹着防潮布条,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岗哨的咽喉;西侧密林里,另五十人也已经就位。
朱雄英站在崖下的隐蔽处,望着崖顶。倭寇似乎并未察觉,岗哨还在慵懒地踱步,偶尔传来几句粗嘎的日语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