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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转眼,到了陆府母子生辰宴这日,秋光正好。.3\巴^墈~书*罔¢ ?首`发.

纵是先前有过几分不虞,此刻也都被喜乐冲淡,阖府上下,至亲好友齐聚一堂,倒显出几分融融暖意。

宴席办得简素又用心,只请了内宅相熟的亲眷,自家人相处,更多的是惬意,是以整个宴席都设置的舒爽怡人。

辰时刚过,止戈院廊下已挂起簇新的红灯笼,阶前两排秋菊开得正盛,白的如碎雪,黄的似流金,风过处,暗香浮动,添了几分节日的温煦。

院中的仆妇小厮们各自忙着活计,洒扫庭除的扫帚掠过青石板,带起细碎的沙沙声,搬置盆栽的脚步轻缓,瓷盆与地面相触,发出几不可闻的磕碰声。

这些窸窣动静交织在晨雾里,非但不显嘈杂,反倒衬得这秋日清晨愈发静谧安然,恍若一幅流淌着岁月静好的画卷。

晨露未曦时,曾落过一阵微雨,风里带着秋凉,主屋寝房内,唤夏正将一件素白襦裙搭在衣架上,又翻出件银狐皮裘,笑道:“姑娘,晨间寒气重,披上这个才稳妥。”

早晨一起来,陈稚鱼就在床头木柜里,将做好的鞋子拿了出来,蹲下身要给陆曜换上,他看着镶了金线的长靴,面色不掩惊喜,眸光炙热的看着她。

“你亲手做的?”

陈稚鱼耳根微红,点了点头,指尖轻抚过靴面:“夫君见惯了奇珍异宝,我能做的不多,唯有这做鞋的手艺还算拿得出手。只盼你穿在脚上,能觉出几分暖意,在外行走,也如在家中一般踏实。”

陆曜心头一热,伸手将她拉起,两人刚从榻上起身,都只着了件月白中衣,陈稚鱼长发披散在肩后,衬得眉眼愈发柔顺。

他张开双腿,将她圈在身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角,低喃道:“我家娘子竟有这般巧思,平日在府中从未见你动过针线,可是趁我不在时偷偷赶制的?”

陆曜心头一热,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彼时两人刚从榻上起来,都只穿了凌白中衣,陈稚鱼的头发披在身后还未打理,直显得她柔顺非常。-看-书?屋^ !无\错/内/容^

“嗯呐……你在家看见了,就不觉惊喜了。”她低喃,唇角勾起一抹笑,看得陆曜心头微热。

直道:“知你为母亲做了身衣裳,那时我便在猜测,阿鱼会给我什么?想过衣裳,却没料到是鞋。”

陈稚鱼看他,心里涨涨的有些心悸,慢慢也有些失序:“礼物寻常,夫君喜欢吗?”

“喜爱至极。”他说道,语气笃定。

他说喜爱至极,可起身换好了新衣,可待他换好新衣,脚上却穿了双寻常的云纹靴,陈稚鱼虽未明说,心里却难免惦记,那是她熬了好几日才做好的,原想看看他穿上时的欢喜模样,此刻见他这般,不由得怔住了。

陆曜珍重的将那双镶金线的长靴收起,转头便见她失神模样,怕她多想,忙与她解释:“你做的鞋子仅有一双,我想收起来,以后再穿。”

说罢,还怕她不信,又补充了句:“鞋子落地就会被损,我舍不得你的心意被损坏。”

陈稚鱼捏起来的心霎时就放了下来,脸上也漾开了真心实意的笑来,她走上前去,道:“鞋子做来就是要穿的,不穿如何再做新鞋?”

陆曜一听,眉峰轻挑:“还会再做吗?”

陈稚鱼勾唇:“夫君若是穿着合脚,喜欢,自然还会再做。”

须臾,那鞋被他穿好,颇为稀罕的来回走了几步,试着脚底的软度,而后笑言:“正合脚。”

实则,像他这样的身份自小到大吃的用的无一不是顶尖最好的,可如今穿着妻子做的鞋,深觉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鞋子了。*微`趣+晓,说? .追¨最′歆!漳~踕·

到了近午,日头一晒,热得人被迫脱了外衫,身着绫罗绸缎,轻纱覆体,也是清爽适宜。

正厅里早已摆开了两席,紫檀木的圆桌打磨得锃亮,铺着暗纹锦缎桌布,桌面上粉彩九孔攒盘,蜜饯、干果、酥糖码得齐整。

陆夫人来时,还引起了一阵喧哗,她今日穿的格外不一样,身上裙子的样式很是特别,雅黄与天水碧配色的曲裾裙,线条流畅层层叠叠,很好的修饰了她高挑的身形,又显得庄重,又配上高髻发式,分外显得年轻、出众。

耳边的溢美之词叫陆夫人心情舒畅,看向陈稚鱼的目光就愈发柔和,上首坐了,身边挨着为这宴席忙前忙后有几个月的方夫人,下头是陆家几位年长的族婶,小辈们则在另一席。

……

今天亦是陆曜生辰,特请了今日休沐,正陪着几位兄弟好友说话,眼角余光却总往门口瞟。

陈稚鱼换了身烟霞色的褙子,领口绣着缠枝莲,端着笑应付来问话的亲朋,她笑颜如花,笑的极为温和。

陆晖抬手在陆曜面前晃了一下,揶揄道:“若是放不下弟妹一人,你也过去陪着。”

陆曜搁下手中杯盏,轻咳一声:“妇人交谈,我去算怎么回事?况且,我今日穿了新鞋……”话到此处,甚是着重强调着,“你弟妹专门做的,咳,新鞋还需磨合,不方便走动。”

话是这样说,可那眼珠子,还时不时往那边瞟去,而听了他话的陆晖,无语至极,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可劲儿炫耀哦!

待里头宴席都齐整了,陈稚鱼招呼众人落座,刚进厅就被陆夫人招手叫到身边:“过来坐吧。”

陈稚鱼抿唇上前,坐在婆母另一边的位置,她刚挨着榻边坐下,就见丫鬟们端着热菜进来,乌木托盘上,一道冰糖肘子油光锃亮,旁边配着翠绿的时蔬,看着就喜人。

“这肘子是后厨特意煨的,用了冰糖,你尝尝滋味如何。”陆夫人说着,就叫丫鬟给她布了一块。

陈稚鱼从善如流,笑着应下,肉入口滑腻,这生辰宴的席面也是精挑细选请了上好的厨子做的,肘子肉她平素也爱吃,可不知怎的,许是吃不来加了冰糖的,总觉味道太腻,让她陡生恶心之感。

但,身边陆夫人神色温和,看着她食下,她亦不好表露出个不喜的表情来。

她心知,今日,当着亲朋好友的面,陆夫人今日对自己分外和颜悦色,是在给她撑脸面,或许是不想让外人看主家的笑话,也或许是因云婵先前不知分寸的话,她在给自己补偿。

陆夫人有此意,她也不会因为一个云婵而心生恶意,便也顺坡下驴,面上总是一派和谐。

“婶母今日的穿着并不常见,叫人眼前一亮呢!这裙子做工细致,不知是哪位手艺人做的?”席上,有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妇人笑着问出口。

陆夫人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咽下肘子的陈稚鱼身上,眼眸里溢出一丝笑意来,道:“外头无人有这般手艺,我身上这身衣裙,是我媳妇儿亲手做的,做我生辰之礼呢。”

陈稚鱼适时抬头,露出个腼腆的笑来:“手艺不佳,幸得母亲不嫌弃。”

一时席上都是夸赞她的声音,有多少恭维,多少真心不重要,重要的事她这一次,在家中族人面前,也是好生的亮了相,出了名。

江舅母看着,心中欣慰不已,今日见亲家对婉茵态度转变很多,就更安心了。

沈木兰笑说:“嫂嫂还是太谦虚了,这样款式独特复杂的衣裳,换做我想都想不出,可嫂嫂不仅别出心裁,还做的这般好,可谓是手艺无双啊!”

沈木兰待她有亲近维护之意,陈稚鱼心有所感,看向她坦荡赤诚的眼眸,回之一笑。

与沈木兰同在一桌上的云婵冷冷一嗤,深觉她巧言令色,说不定是请了外头的名手做的,死要面子才说是自己亲手做的,为在小姑面前搏个脸面罢

府上多了几个亲朋带来的孩子,孩子喜闹,早耐不住性子,在廊下追着玩,鬓边的绒球晃来晃去,惹得几个长辈笑个不停。

日头渐渐往西斜,风里添了些凉意,丫鬟们进来给各席添了热茶。

这席面上,年纪最大,辈分最大的是陆家老夫人那一辈的,陆老太爷亲弟弟的妻子,陆家小辈皆唤一声叔祖母——罗老夫人。

她是个健谈的人,说起年轻时的趣事,引得满厅欢笑,陈稚鱼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倒也自在,直到暮色漫进窗棂,灯笼里的烛火亮起来,才算散了席。

午间至傍晚的热闹渐渐散去,接下来的就是夜宴了。

今年的生辰宴并不郑重,只存了一家人和和乐乐一起吃个饭,联络感情的目的,是以,晚间准备了戏台,还专门请了打火花的班子来表演。

眼下,都各自回屋歇息片刻。

回止戈院的路上,夫妻二人并排而已,陆曜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低声道:“今日累着了?”

陈稚鱼摇摇头,看他眼底映着灯笼的光,轻声道:“还好,比我想的安生。”

远处传来孩子们还在嬉闹的声音,混着桂花香,倒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烟火气。

他目光掠过远处追逐嬉闹的稚童,夕阳的金辉漫过他微醺的侧脸,晚风卷着淡淡的酒气拂来,他忽然转头看向她,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喑哑,却异常清晰:“阿鱼,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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