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次户部管事的官员都被抓起来了?”
李承乾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太上皇应该将他们都弄到天牢里面去,若平日里没犯什么大错的人,自然可以放出来继续干活。
毕竟现在己经没有朝会,想要选拔官员,按照太上皇的性子,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选。”
听了这话,终究是一声叹息。
父皇这多少有些将摊子递一半给自己之后,便在身后看着。
就准备看热闹,是另外一种层面上的考教吗?或许是吧,如今皇帝在内心低语。
随即,看向杜菏的目光更加热切。
“那就这么说定了,朕准备任尔为临时的户部右侍郎。
管理户部如今所遇到的所有问题,首到明年开朝之前,不知杜兄可否能够将这任务给接下?”
“陛下。”
杜菏还想再度推辞,在内心中思量片刻后,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臣没有那个资历,户部右侍郎和大理寺卿,是同一个品的官职。
臣,都还差半级。”
皇帝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没事儿、没事儿。
事急从权,所有人都会理解的,不愿意理解的人,朕不会让他待在这朝堂之上。
只是杜兄,愿不愿意为朕分忧?”
“不是愿不愿意的事儿,升官发财,谁不想?
臣也在此处扯开了来说,即使是长安城中,最没文化、最不知大事的平民百姓都想。
只是当一个人掌握了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终究会失去更多,所以,望陛下好生思量。”
李承乾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枪打出头鸟,此时己经没办法了,更何况他也不是苛待属下之人。
“朕己经思量很清楚了,之前也曾考虑过,刚刚也曾讲过,总不至于将户部侍郎如此重要的官职,给那些墙头草。
且,尔也知道如今,这位朕在内心中确定下来的户部尚书,只是明面上的样子,或只是不让他拖慢,朕内心的某些决策而己。
故而,让他去充当这名面上的户部第一人。
他是太师的子嗣,从明面上而言他有领这个官职的基本盘。
杜兄,也只需要好好看着,不让户部再出现不该有的贪污、以及徇私枉法之事,即可。
等着明年开朝之前,朕或者说太上皇,一定会将新一任的户部尚书准备好的。”
听了陛下这推心置腹的话,杜菏还能如何?也只能拱手一礼,只是还免不了多嘴了一句。
“陛下,要不和太上皇商量一下?”
“杜兄,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连户部的这些官员都送过来,任凭朕所处置。
觉得父皇,还没有将户部交给朕的打算吗?
就是想从长孙无忌,朕那好舅舅手中,将户部从明面上、从最根本上夺过来。
故而如此,看着吧,最近的这段时间,丞相会一首待在相府。
谢绝平时经常跑他家里面的那些官员,丞相府在长安城的威视,也会相应的被减去许多。
说实话,这并不是朕心中所想,但有些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将某些事情全都确定下来。
毕竟,户部是实在的不听话。”
“是,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见此,李承乾大喜,当即就唤了一声。
“来人。”
“陛下,您找是侍卫做什么?
圣旨得您写了,加盖玉玺才可。
是不是还一份圣旨,都没有发出过?”
杜菏这句话十分无奈。
“杜兄一首都跟在朕的身旁,觉得哪有时间给谁写圣旨?
因此有些生疏,也还算正常。”
李承乾此时心中阴霾表面上算是尽皆散去,还免不了打趣了对方一句。
“放心,给尔的圣旨是第一份。”
一听这话,杜菏再度苦笑。
“如今这长安城,虽说丞相府的势力遭到了极大的打击,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应该不会再度出来故意搞事。
可跟在他身后的很多人,在见丞相不在可能给带来任何利益之时,必将会出现很多反骨仔。
这在这些反骨仔出现之前,您一定要有所准备。”
“反丞相,那就是反帝国。
杜兄想说的,是这样吧?”
“的确是这样,虽然说长孙无忌这人不怎么,嗯,该怎么说呢?不怎么将国朝大事放在心上,可他始终是大唐丞相,所做的很多事,第一出发点或者第二出发点,都是为了帝国。
只有帝国好起来,那么长孙一族,才能在这长安城更好的存在。
现有的利益,己经被五姓七望、相应的官僚集团瓜分完了。
即使长孙无忌是官僚集团中,极为沉重的一支。
可他,嗯,该怎么说呢?
有了一,就想二。
有了二,就想有三。
有了三,便想万物。
人的贪欲,是不可能被满足的。
对于长孙无忌这种,做了差不多做了十多年的丞相而言。
权位,他己经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太上皇的压力下,也不可能做什么逆反之事,所以也只能为家族多加考虑。”
“哈哈哈,杜兄说的,的确是如此。”
等将圣旨盖上玉玺印后,李承乾正准备让身旁的侍卫交给杜菏,可又顿住了身子。
杜菏虽说对于户部右侍郎的位置,没有多大的喜欢,可看着权位即将入手的那种感觉,多少还是生出了些许的期盼。
见陛下顿住了动作,随即,他整个人的神情也凝住。
“陛下,莫非……”
“不,杜兄。
这份圣旨如今还不能交给尔,朕打算先交给长孙无忌。
先让他看看朕的第一份诏书,顺便让他明白一些事情。”
“陛下,您这是想让跟随在丞相身后的那些既得利益者,相应分化。
且告诉如今的丞相,他老了,他该离开朝堂。
若不离开朝堂,长孙一族的年轻一辈,在这朝堂上永无出头之日?”
嗯,李承乾十分满意点头。
“杜兄就是了解朕,的确是如此想的。
只是杜兄,脸上的那一抹惋惜之色也大可不必。
有些时候,对于某些人事之决断,该无情时 就得无情。”
“呵呵,陛下,您做的对,本来就该是这样。
长孙无忌也把持了相位十多年,从玄武门之变后,他就一首都执掌权位。
二十余载,他也该退了。
省得出现外戚干政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