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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敲门声

槐树村的夜晚总是安静得让人发慌,尤其是秋天,风吹过山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我叫张二狗,三十出头,家里就我和老娘相依为命。爹死得早,娘腿脚不好,我没啥本事,靠种地和打零工过活。

那天是九月初十,天黑得早,我早早关了门,准备上炕睡觉。刚躺下没多久,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三下,不轻不重。我一愣,心想这么晚了谁还来串门?村里人有个规矩,天黑后不走夜路,更别提敲别人家的门了。

“谁啊?”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门外没动静。我披上衣服,走到门口,又问了一遍:“谁啊?大半夜的干啥?”还是没人应。我壮着胆子开了门,院子里黑漆漆的,啥也没有,只有风吹得院里的树影子晃来晃去。

我嘀咕了一句“见鬼了”,关上门回了屋。可刚躺下,那敲门声又响了,“咚咚咚”,还是三下。我火气上来了,抄起门口的扁担,拉开门冲出去:“谁他娘的搞乱?有种别跑!”院子还是空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老娘被吵醒了,颤巍巍地从里屋出来:“二狗,咋回事?”

“娘,有人敲门,敲完就跑。”我皱着眉说。

老娘脸色一变,低声说:“别瞎嚷嚷,关上门睡觉,啥也别管。”她语气有点怪,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摇了摇头,催我回屋。

那晚敲门声没再响,可我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去地里干活。路上碰见邻居刘婶,我随口提了昨晚的事:“刘婶,昨晚有人敲我家门,三下就跑,你说怪不怪?”

刘婶正挑着水,闻言手一抖,水桶差点摔了。她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二狗,别乱说。半夜敲门,没人应,那就是……不干净的东西。你晚上把门锁好,别搭理。”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笑她迷信,可昨晚的事确实邪乎。回家后,我特意检查了院门,锁头好好的,没人动过的痕迹。

可到了晚上,那敲门声又来了,还是“咚咚咚”,三下。我咬着牙没吭声,躲在门后听。敲完三下,门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是三下。我脑门冒汗,手里的扁担攥得死紧。娘在里屋喊我:“二狗,别开门!”我没动,可那敲门声像故意挑衅,一下接一下,没完没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拉开门吼道:“有种你进来!”门外还是空的,可这次我听见了脚步声,细碎的,像有人拖着脚走远了。我拿手电筒照过去,光柱里飘着几片落叶,啥也没看见。

从那天起,敲门声成了常态,每晚都来,准时得像报钟。有时我开门,有时不开,可门外永远没人。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村里谁在恶作剧,可谁会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敲门玩?

几天下来,我被折腾得没脾气,眼圈黑得像熊猫。村里人看我不对劲,问起来,我就说了敲门的事。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村里炸开了锅。

有人说:“二狗,你家是不是惹了啥脏东西?半夜敲门,那是鬼叫魂呢。”

还有人说得更玄:“槐树村以前死过人,有人半夜敲门找替身,你小心点,别应声。”

我越听越瘆得慌,回家跟娘一说,她脸色白得像纸,半天才挤出一句:“二狗,去找王半仙吧,这事不简单。”

王半仙是村里的“神棍”,上次李青的事就是他摆平的。我带着一瓶酒和半只鸡上门,把敲门的事说了。他眯着眼睛听完,掐指算了算,说:“你家门外站了个东西,不是人,是魂儿。它敲门,是有冤要诉。你得告诉我,你家以前有没有啥见不得人的事?”

我一愣,心想我家穷是穷,可没干过啥坏事啊。我娘在旁边听了,眼神却躲闪起来。我问她:“娘,你知道啥?”她低着头不吭声,王半仙冷笑一声:“不说实话,这事我管不了。”

回去后,我逼着娘说了实话。她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二狗,你爹死前,咱家确实做过一件亏心事。”

原来,我爹死的不是病,是意外。二十年前,村里修水渠,找了个外乡人帮忙。那人叫老孙,五十多岁,干活卖力,可脾气怪,不爱说话。修完水渠那天,他喝多了,跟我爹吵起来,说工钱少了一半。我爹脾气火爆,推搡间老孙摔进水渠,头磕在石头上,当场死了。

村里人怕担事,把尸体埋了,对外说老孙拿了钱走了。我娘说:“那晚你爹回来,满身泥,吓得首哆嗦。后来他老梦见老孙,说他站在门口敲门,喊着要钱。你爹死前一个月,天天喝酒,说老孙来找他了。”

我听完呆住了,问:“那尸体埋哪儿了?”娘指了指院子角落:“就埋那儿,上面压了块石头。”

我头皮发麻,想起那块石头,小时候我常坐上面玩。晚上敲门声再响时,我壮着胆子走到院子,听见脚步声从石头那儿传来。我拿手电一照,石头旁边有团影子,像个人蹲在那儿。我吓得腿软,喊道:“老孙,是你吗?”

影子动了动,没说话,可敲门声停了。

第二天,我带着娘去找王半仙,把事情全说了。他听完,皱眉道:“老孙死得冤,魂儿没散,敲门是要你们还债。得挖出尸骨,烧了纸钱,送他走。”

当晚,王半仙带了工具来我家,在院子角落挖开土。石头下果然有具骸骨,干瘪得只剩骨架,衣服烂得不成样。我娘一见就哭了,说:“老孙,对不住你,是我们错了。”

王半仙在骨头旁点了香,烧了一堆纸钱,又念了些咒。火光里,我好像看见个影子站在院子里,慢慢模糊了。那晚敲门声没再响,院子安静得像从没出过事。

几天后,我卖了粮食,凑了点钱,在老孙埋骨的地方立了个小碑,上写“外乡人孙氏之墓”。村里人说我傻,可我觉得,这钱花得值。至少,半夜再也没人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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