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码头的风夹着江水与血气,扑面而来。·s·a_n,y?e?w~u/.+n¨e~t′
我站在那片残破的船头前,望着眼前被撕裂的甲板和凌乱的缆绳,心中一片沉闷。
船身像是被人用巨斧劈开一般,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护卫的尸体,鲜血早已凝固,顺着木板缝隙渗透进了船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死了至少十五人。”李饼蹲下身,伸手轻触一具尸体的手腕,眉头皱得极深,“死因是刀伤为主,但也有中毒迹象。”
“这手法太专业了。”王七踢开一块碎木,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没有多余的痕迹,没有挣扎的痕迹,甚至连求救的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
我点点头,心却越发沉重。
“孙珍珍!”卢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一身官袍整洁,神情严肃,“你负责调查此案,有什么发现?”
我还没开口,一个身穿锦衣司服饰的官员走上前,冷冷道:“卢大人,此案牵涉重大,若不尽快结案,恐怕会引起朝廷动荡。依我看,不如速请刑部接手。”
“刑部?”李饼缓缓起身,目光如电扫过那人,“你是刑部的?”
那人身形一顿,勉强一笑:“我只是提议……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非同小可的事情才更需要我们大理寺来查。”李饼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你回去告诉你的上司,若是想插手,请先递奏折进宫。”
那人脸色一变,咬牙退下。
卢纳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你们抓紧时间查,我会压住上面的压力。”
我心头一松,但很快又被现实拉回谷底。
现场几乎找不到任何完整的线索。
甲板上的脚印被刻意清理,货物箱上本该有的封条已被撕毁,连残留的货单都被人焚烧殆尽。
唯一能辨认出的是几个断指——凶手割下了死者的手指,显然是为了防止身份识别。
“这不是普通盗匪能干出来的事。”我低声说道,“这是专业的行动。+求/书-帮^ .哽!芯.最*筷~”
“专业到连我们大理寺都难以追查。”王七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挫败。
“但他们忽略了一点。”陈拾忽然开口,手里捧着一只破碎的铜铃,“这只铃铛原本是挂在船上用来预警的,现在它还响,说明袭击不是突然发生的。”
我接过铃铛,仔细端详,果然在底部发现了一丝暗红色的痕迹。
是血迹,已经干涸。
“也就是说,”我眼神一亮,“他们不是趁其不备偷袭,而是……引蛇出洞。”
“有人提前通知了他们。”李饼接话,声音低沉。
我心中一阵发冷。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案子背后牵扯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而那个“内鬼”,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正当我思索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名年轻的小吏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递上一份文书。
“这是刚刚收到的情报。”他说,“漕运船只最后一次传信是在三日前,说有一艘陌生的货船在下游靠岸,曾试图搭话。”
“陌生货船?”我立刻追问,“有没有画像或描述?”
小吏摇头:“没有详细记录,只说是船身涂黑,挂的是‘通顺’商号的旗子。”
“通顺?”我记起这个商号,是京城一家老字号粮商旗下的运输公司,向来低调,却从未听说过参与漕运。
“我去查。”李饼点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更多物证。”
我应了一声,继续在废墟中翻找。
终于,在一堆散落的木箱碎片中,我发现了一块布片,颜色暗红,材质精良,显然不是普通盗贼会穿的衣服。
“这不是普通的劫财案。”我喃喃自语,“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破坏。”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然走近。
“孙寺正,”来仲书的声音低缓却带着试探,“有些事,不该查得太深。”
我猛然抬头,对上来仲书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我.地*书·城+ *蕞*辛!蟑′劫+埂`辛-快~
“哦?来大人有何高见?”我故作镇定。
“漕运涉及国计民生,若真查出什么,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他轻轻一笑,“大理寺虽有权查案,但也需量力而行。”
我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
“谢谢提醒。”我淡淡道,“但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查到底。”
他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但我清楚地知道,这句话不只是警告,更是威胁。
夜幕降临,江风渐大。
我站在码头边缘,望着远处模糊的水面,心中五味杂陈。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案件,也不是一次寻常的探案旅程。
这是权力与真相的博弈,是人性与制度的较量。
我攥紧手中的布片,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这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夜色深沉,江面上的雾气愈发浓重,我站在漕运码头边,手中攥着那片暗红色的布片,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刚才来仲书的话仍在我耳边回响——“有些事,不该查得太深。”
,!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却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那种仿佛在说:“你们不过是大理寺的小人物,别妄图撼动这根盘根错节的大树。”
我不甘心,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可我知道,若此刻与他当面争执,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调查陷入更大的被动。
在这条权力交织的暗流中,贸然出头只会成为下一个被吞没的对象。
“珍珍,你还好吗?”李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而稳,像一块压住我心头乱绪的石块。
我回头看他,他那一双冷静的眼眸映着远处灯笼微光,透着一丝关切。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累。”
他没再问,只是站在我身旁,沉默地望向江面。
良久,他轻声道:“你知道吗?当年我父亲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也是漕运案。”
我微微一怔。
“他说过一句话:‘漕运是国家命脉,谁要断它一根筋,就等于断了千千万万人的命。’”
我低下头,看着掌心中的布片,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第二日,大理寺内一片紧张肃穆。
我将昨日发现的所有线索整理成册,准备呈报给卢纳。
刚走进主堂,却被一名小吏拦下。
“孙大人,刑部的人已在偏厅等候多时,说是有关此案的意见要与您商议。”
我心中一紧,但脸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迈步走入偏厅。
厅内坐着几位身着刑部官服的官员,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正是之前在码头上提出要接管案件的那位。
“孙寺正,请坐。”他笑着示意,语气客气,眼神却带着审视。
我坐下后,他开门见山:“孙寺正年轻有为,破案神速,我们都很佩服。不过这次漕运遇袭,牵涉甚广,背后可能涉及朝中重臣,还是希望你能权衡利弊,适可而止。”
我听得出他话里的警告之意,强压下心头怒火,淡淡一笑:“本官职责所在,只问真相,不论背景。”
他眉头一挑,笑意淡了几分:“你可知通顺商号背后的东家是谁?”
我摇头。
他缓缓道:“那是户部尚书张大人的外甥女名下的产业。若是查下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心中一震。
果然,这背后牵扯到了更高层的权力网络。
“误会?”我冷笑一声,“如果真是误会,那为何现场留下的货船竟是他们旗下的?为何死者的指节会被割去?为何铜铃未响,却能偷袭得手?”
那人脸色微变,但仍试图压制:“这些都可能是巧合。”
“巧合太多,就成了阴谋。”我站起身,拱手行礼,“感谢诸位提醒,但此案我不会放手。”
走出偏厅,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对手,他们的目的不只是阻挠探案,而是想让这件事永远埋藏在黑暗中。
但我不能退。
回到书房,我打开了系统中的“官场关系指南”功能。
一道虚拟界面浮现在眼前,标注着各个官员之间的关系网、利益链以及背后的资金流向。
我输入“通顺商号”四个字,瞬间弹出一个复杂的网络图。
果不其然,张尚书的亲属与这家商号确实存在密切联系,甚至有一条资金流向直指刑部一位副尚书。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急于插手此案。
我心中一凛,随即又升起一丝自豪。
靠着系统的辅助,我终于看清了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我拿着分析结果,直接来到卢纳的书房。
“大人,我已查明部分涉案人员的关系网。”我将资料递上,“此案若草率结案,只会助长腐败之风。”
卢纳接过材料,细细阅览,面色渐渐凝重。
“好。”他合上文书,目光坚定,“我会向圣上递折子,申请特许继续查案。至于那些想阻止你的,让他们知道,大理寺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操控的棋子。”
我心中一松,紧绷的情绪终于稍稍缓解。
这场与权力的博弈中,我虽渺小,但并非无力反击。
天色渐晚,陈拾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布料。
“珍珍,我在码头角落发现了这个!”他语气激动,“和你手上那块布,材质几乎一模一样!”
我接过来仔细一看,确实是同一批织物。
但不同的是,这块布的边缘缝着一行细密的绣线,图案奇特,像是某种符号。
“这是什么?”王七凑过来也看,皱眉道,“不像是一般的商号标记。”
“也不是帮派常用的徽记。”孙豹低声说道,神色认真,“但我好像在哪见过……”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我盯着那奇怪的符号,心头泛起一丝疑惑。
这个标记,究竟意味着什么?
答案,或许就在前方等待着我们揭开。
喜欢惊!女扮男装探大理寺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