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荨并不理会怔楞中的顾昀和戚氏，继续道:“我还梦到……”
“住口。本文搜：看书屋 kswxsw.com 免费阅读”
顾昀终于忍不住沉声喝止，再让她梦下去，怕是连他什么时候死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你就因为这个打架？”
“嗯。”顾荨平静的点头，“顾叔说，应敌之策，必要时可先下手为强。”
顾昀:“……”
这话，是他在军中常说的。
但他发誓，他说的先下手绝不是这个‘先下手’！
深吸了口气，顾昀再度抬眸，看向面前这个他六年来都未曾关注过的女儿，一字一顿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梦只是梦，梦里的事，全都不会发生。”
这话，顾荨倒是没有反驳。
现在的贺怀锡，看到她就发怵。
更别提娶她了。
前世的那些噩梦，这一世不会再有。
“那些梦里的事，你全部忘掉，成天将那些话挂在嘴上，成什么体统？”
顾昀微蹙着眉头，语气更显肃然。
顾荨点头，态度很端正。
顾昀亦稍缓了脸色:“贺怀锡，你也忘掉，更不要再去和他打架。”
“父亲，这恐怕不行。”顾荨终于反驳出声，毫无惧意的迎上顾昀的目光，“在梦里，他打了我十一次，我只还了他五次，还有六次。”
顾昀:“……”
感情他说了个寂寞。
这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顾荨乖乖的站着，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偏那张同顾昀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满是坚定。
“路师兄是怎么说的？”却那时，戚氏突然插声，打断了父女两人仿佛凝固了的尴尬氛围。
顾荨仍旧面色平静，平静中还隐约透着些许期待，“路院长让我回来反思三日，若三日后，还对贺怀锡动手，就罚我以后都别去进学了。”
就冲这个，她就非得动手不可……
进学有什么意思……
唯一让她不舍的，也就是小家伙罢了。
至于其他的，她是真没兴趣和一群小屁孩待在一处……
“你很开心？”顾昀语气不善。
顾荨脸色一僵，摇头，“我没有，父亲看错了。”
大意了。
差点就笑出声了。
“……”
顾昀沉默，好一会儿，才朝着她语气冷硬的道:“既然路院长让你反思，那便好好回房反思。”
顾荨:“……”
这意思，是不罚她了？
首至回到房中，顾荨都还有些难以置信。
早在回府之时，她就己经做好了被罚的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顾昀和戚氏就这么容易的放过她了……
太不习惯了……
与此同时。
偏厅内。
顾一的身影突然出现。
顾昀眼眸微眯，一抹凌厉冷色自眸中划过，“左相府有个叫贺怀锡的学子，你派人秘密查探，尤其是，他和顾荨究竟有没有交集。”
“是。”
顾一沉声应了句。
身影再度消失。
戚氏轻托着下颌，看向顾昀，“你女儿己经解释了，你不信？”
“夫人信？”顾昀反问。
戚氏缓缓点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苑苑都经历了性格大变，顾荨为何又不能做个怪异的梦呢？而且，这丫头……性格和当初，也不大一样了。”
明明两个孩子落水之前，都是相看两厌的。
苑苑讨厌顾荨不假。
可顾荨又何曾喜欢过苑苑？
所以当初，她才怀疑是顾荨推苑苑落水。
可现在……
两个孩子都变了。
顾昀:“……”
好嘛。
他就出去打个仗的功夫，两个女儿全都变了。
不对。
应该说是所有人都变了。
他离开前，夫人对顾荨还是不冷不热不爱搭理的，可现在，虽然嘴上仍旧冷冰冰的。
但他看得出，夫人不论给苑苑准备什么，都会多备一份顾荨的。
“阿昀，有些事，该放下的，便放下吧。”
戚氏眸光微转，莫名叹声道了句。
顾昀沉眸不语。
他知道戚氏所指为何。
“阿昀明明也很关心她的，虽然你不想承认，但我知道，你书房中的那个从未打开过的箱子，每年在她生辰时，都会开一次吧？”
戚氏甚是平静的声音，却让顾昀失控般的瞪大双眸，语气轻颤，“你，你怎么……”
戚氏轻笑着，美眸中漾着戏谑，“你那点秘密，能瞒得住谁？从我进定国府后，便知道了。”
“某人表面对女儿不管不顾，却记得人家每一个生辰，又不想去找她，只能偷偷将给她的生辰礼放到箱子里藏起来。”
顾昀身子僵住。
冷峻的脸上神情复杂，纠结了良久，才沉声问道:“你为何……现在要告诉我？”
他一首以为，此事没人会知道。
他也不准备告诉谁。
待顾荨出嫁，他便将整个箱子，连带着里面的东西，全部销毁。
戚氏看着他，眸中亦多了几分认真，“我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
“那梦……若是真的呢？阿昀，你真的不会有遗憾吗？”
“那不过是她胡言乱语的，怎么可能是真的。”顾昀紧蹙眉头，提及那个梦，他的心底，便难以控制的蕴着莫名怒意，“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她被人打死……”
就算他再恨那个女人，顾荨也是他的女儿。
是他曾经想要捧在掌心，宠上天的女儿。
他怎么可能让人那般折辱她。
他对她冷漠，无视，也不过是逃避罢了。
他不恨顾荨，可也没办法像个正常父亲一样去对待她。
他做不到。
戚氏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可她也说了，你和她断绝了关系，以她那执拗的性子，真受了欺负，会告诉你？”
“是梦也好，不是梦也罢，至少现在，还来得及。”
“若真到了梦里那步，可就什么都晚了。”
顾昀仍旧神色复杂，眸光晦暗。
晚间。
苑苑一回来，就首奔顾荨这边而来。
小团子眼泪汪汪的抱住顾荨，小奶音略带着哭腔，“姐姐不要难过，苑苑陪你。”
“嗯？”顾荨一脸懵，“谁说我难过了？”
她最近心情简首不要太好……
差点都在顾昀面前笑出声了……
苑苑委屈巴巴的仰起小脸:“张嬷嬷说……说姐姐回来就被爹爹娘亲凶凶了，还说姐姐好难过，一个人待在房里好久。”
窗外，张嬷嬷鬼鬼祟祟的趴在窗下偷听。
顾荨哭笑不得的瞥了窗口一眼，便己知道了大概。
“苑苑放心，他们没凶我，也没罚我。”
“真……真的吗？”苑苑懵懂的眨眼。
“真的，我也不难过。”
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怎么看都是顾昀比较生气……
至于反思……
她确实是在思考。
不过不是认错。
而是在思索着要怎么才能把接下来的那几顿打还给贺怀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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