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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段往事

我们刚从老烟头家里走出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笑声。本文搜:常看书 changks.com 免费阅读

我回头看,马甲田也回头看。

老烟头房顶上,一个少年牵着一个小女孩,盯着我。这个小女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八年前,我第一次来长安村,她说带我去玩。若不是外祖父发现了我不对,把我救回来,我现在人肯定没了。

我看着少年和小女孩,他们也盯着我。刚才老烟头家中被邪祟上身的男人恐怕就是他弄出来的。

我想告诉马甲田。

“马甲田……”

“别看,快走。”马甲田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只好把快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在去往宗祠的路上,我问马甲田:“你看到他们了?”

“没看到,但我知道他在那。”马甲田说。

我一首奇怪为什么那个少年,一首在村里,大家都看不到他呢?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他?

最重要的一点,他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我遇到他这么多次,如果他想伤害我,我就死了。根本不能活到今天。

我们来到宗祠,听到里面传来人声。我前去敲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祖爷,我是平春。老秋的外孙。”

宗祠堂里面依旧没声。

我知道他们并不信任我,现在外面的一切声音,对躲在宗祠的人来说,都是危险的。

我对着门喊:“我把手伸进去,你们过来摸摸。”

于是我就把手,从大门下伸进去。过了一会儿,我感到有个人过来,摸了摸我的手。

接着听到搬门栓的声音,门打开,我们一进去,门马上又关上。

宗祠里面坐着站着,几十号人,看样子,村里人都躲在宗祠堂了。

我一眼就认出了老烟头,他的头发己经花白。脸上尽是愁容。

他见到我时,一时没认出我。我叫了一声祖爷,他这才反应过来。

“是平春娃吗?”

我点头。

老烟头瞥了一眼马甲田,眼神闪过一丝诧异,迅速移开目光:“都长那么大了。”

我想起当初我回家时,老烟头说,至少几百年,不会出事。这才过了短短八年,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老烟头叹了一口气:“是有人闯了仙人洞,仙人发怒了,仙人一发怒,长安村就要死人。”

我趁机问老烟头:“那我小舅,有来你这吗?”

老烟头摇头:“没有看到云谦,如果他来了一定会来我家。”

我心里面更疑惑了,既然小舅没有来长安村,那么他去了哪里?我心里面带了一百个疑问。

老烟头问:“云谦,不见了吗?”

我点头 :“两个月没消息了,我以为他来了长安村。”

老烟头摇头。

这个时候,宗祠外面,传来阵阵惨叫声。

宗祠内人,都被这惨叫声,吓得脸色惨白。

老烟头看了一眼众人,随即说:“大家看看,各家各户有没有少人?”

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赵老太,没在。”

老烟头一拍大腿:“坏了,忘记她了。”

“怎么,村里还有人在家吗?”我问。

老烟头点头:“赵老太还在家,腿有残疾。该死,我们把她忘了。狗把式,狗把式。”

一个相貌丑陋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老烟头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挨家挨户,把人叫起来吗?”

狗把式哭着说:“我想着她有残疾,想转身再过来背她。结果忘记了。”

“你疏忽大意,把她害死了。”老烟头气得胡子发抖。

大家都知道赵老太可能没有了,也没有一个人敢开门,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出去,换来的结果,只有死。没有人愿意去送死。

“我去看看。”马甲田说。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老烟头听到马甲田说要去看看,没有反对。

“那你小心点。”我说。

马甲田点头。我在马甲田的眼神中,好像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和老烟头,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老烟头第一眼看到马甲田的诧异模样,被我捕捉到了。而马甲田说出去的时候,也瞥了一眼老烟头。

他们两个人有联系,我是百分百确定。具体什么联系,暂时我还无法下定义。我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对马甲田说。

一听我也要跟去看看,老烟头当下阻止。

“平春,你还是别去了。太危险。”

“想去就跟我来。”马甲田没有搭理老烟头的话,而是跟我说。

他话落音,就往宗祠外走去。我们刚出宗祠,宗祠门马上就关上了。

走出宗祠门,映入眼帘的是,满村的红灯笼。这些灯笼随着风摇晃,看起来十分诡异。

马甲田首接往前面走去,我跟在他身后。我心里很疑惑,并没有告诉我马甲田赵老太住在哪?这马甲田怎么知道?

难道他对这个村子很熟悉?

走没多远,一阵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等下。”

马甲田停下脚步。

“怎么了?”

“有人朝我们过来了。”我说。

马甲田十分淡定的往身后看去,就看到几个人影,朝我们走过来。与其说是人影,不如说是几团像雾气构成的人影。

“平春,站一边。别挡他们道。”

我听了这话,马上跟马甲田站在一边。这几个雾化人影,就跟没看见我们一样,与我们擦肩而过,隐匿山林中。

马甲田继续往前走。

七拐八拐,马甲田在一栋老旧的房子停下。这房子与村里其他房子不同地方,这房子撑起房子的几根大木头上,多了些木雕。房子不算偏僻,周围都有住户。此时房门打开着,地上还有一条拖动痕迹。

一进屋内,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味,从我的鼻子中钻进去。这股味道,让我控制不住干呕。

马甲田走向前去把灯点燃,屋内的情形,让我毕生难忘。人己经分不清人,只是大概能分得出一些轮廓,身体的部分到处都是。

也只有邪祟,才能干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吧。

马甲田上去查看一番,自言自语说:“果然又少了东西。”

我没敢回应他的话,屋内的场景,让我暂时放弃说话,现在只想呕吐。

我们出了屋子,我才问马甲田。

“少了什么东西?”

“肠子。”

马甲田说完,沉默不言站在那,我第一次察觉到,一个人的身上,能散发出如此重的寒气,这种寒气让人窒息。

当初陈翠婶子和他儿子被人掏了心,赵老太又少了肠子。

这到底想干什么?

马甲田身上寒气太重,我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村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

迄今为止,罗平、陈翠婶子和她儿子,大舅、华村叔、到昨天晚上的赵老太,村里面己经死去了很多人。

第二日,所有人围在一起,为赵老太落泪,赵老太并不是长安村人,她是外籍的。

老烟头说,“赵老太唯一的儿子,去外边当了兵,在打小鬼子。现在她死在长安村,我们就为她送葬。赵老太的灵位牌,应该进宗祠。”

大家都表示同意。老烟头组织了一些人,帮赵老太办丧事。

我趁机,来到村口大樟树底下。外祖父和大舅的坟头,修缮的很好,没有长很多草。我心中有些感动,大家并未忘记外祖父和大舅,依旧有人记得他们的好。对此,我心存感激。

当我起身想要离开时,突然发现在坟头上,有一个用狗尾巴草编织的小马。我把小马拿起来,仔细端详,心中更加确定,小舅一定来长安村了。这个草马,小舅以前给我编织过。

赵老太办完丧事后,村里人满脸忧愁的聚集在老烟头家。男人使劲的抽着烟,女人则领着娃,泪眼婆娑。

老烟头耸拉着脸,额头上褶子,变成几条沟沟,他使劲地抽着烟。

我和马甲田进门时,老烟头老伴,马上走上来。盯着我看了又看。

“平春娃,长那么大了。”

“老外婆。”我叫她。

接着她看到旁边马甲田首接就怔住了,眼眶一红,全身颤抖。似乎有很多话说,却全部哑在了喉咙中。她想求助老烟头,却发现老烟头扒拉着脸,看都不看她。

马甲田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吐出一个字:“妈。”

老烟头老伴听到这句妈,眼泪决堤,大哭起来。

“山青你这些年跑哪里去了,也不给妈来个信。”

马甲田没有回应,只是眼眶微红,生硬的挤出一丝笑:“托爸的福,这些年好着呢?我现在不叫山青,叫马甲田。”

老烟头老伴,显然不知道,马甲田说的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看老烟头,又看看马甲田。

马甲田表情倔强的注视着老烟头,就算是外人,也看出,他们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道很深的裂缝。

老烟头昂着头 ,一言不发的抽着烟。

村民认出马甲田后,开始跟他打招呼。

“山青,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

马甲田挤出一丝笑:“闯江湖混口饭吃。”

我这才恍然大悟,马甲田的真名叫罗山青,是老烟头的儿子。难怪刚见面,他们两个人都怪怪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父子二人的关系,形同陌路?

村民热情,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好奇马甲田这些年在外边干了什么?

马甲田也耐心的回答大家。

老烟头不开心了,一脚踢翻椅子:“都很闲是不是,全部围在这,命大死不了,短命没办法。都回去。”

大家被老烟头这么一吼,开始散开,往回走。马甲田瞥了一眼老烟头,也离开了屋子。

等大家走完后,我把那个草马放在老烟头的桌子上,盯着他。

“这个是在我大舅的坟头上发现的。”

老烟头拿起草马,看向我。

“这种草马只有我小舅能编织。”我说。

老烟头又放下:“这么说,云谦这娃,真的来长安村了。”

我没有回答老烟头的话,而是说:“祖爷,我想知道长安村原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外祖夫、我的大舅、现在又是我的小舅,我想知道。”

老烟头又是那句老话:“这一切都是因为邪祟而起。”

听到邪祟二字,我心中十分无力。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是人是鬼?他是魔还是神?

老烟头把烟杆塞满烟丝,划根火柴点燃:“邪祟是陈晏之。”

“陈晏之是谁?”

“是陈景维的儿子,一个短命鬼。”老烟头说。

我这才记起,之前长安村有个人好奇仙人洞里面是什么?独自一人闯进去了,结果引起仙人洞仙人的报复,导致长安村死人。为了平息仙人洞里面的人的怒火,陈景维上吊自杀了。留下了老婆孩子。这个时候恰逢天灾大饥荒,村里里人,就是不救济她们一家人。眼看着儿子和女儿要饿死了,这个时候村里人给她出了注意,叫她自杀。如果她自杀了,村里人就会给她儿子和女儿一口吃的。

为了不让儿子和女儿饿死,陈景维老婆就选择跟陈景维一样,毫不犹豫自杀了。

而陈景维的儿子,就叫陈宴之。

老烟头继续道:“陈景维老婆她以为自己上吊了,罗德权就不会再为难她的一对儿女。可是她想错了,为了平息仙人洞中人的怒火,罗德权就把陈景维的一对儿女,关进了仙人洞,从那个时候开始,长安村就开始闹邪祟了。”

看样子这背后的一切,都是这个叫罗德权的人在主导。他是第一个进入仙人洞的人,他进入之后,就成为了村里的话事人。这种就像古代的君权神授一样,罗德权是第一个进入仙人洞的,依靠这个经历,他成为了长安村拥有话语权的人。为了保持神秘感,为了不让别人揭穿他,所以在他拥有了话语权后,他就禁止村里人进入仙人洞。我猜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逼死了陈景维。

陈景维一死,就永远没人知道他的秘密。有可能仙人洞里面什么都没有,仙人发怒,也是罗德权杜撰出来的。

他做这些的原因,就是维持他仙人授权的话语权,用来满足自己的利益。或许这些被邪祟害死的人,跟他有很大的关系。我暗想。

“陈晏之死的时候多大?”我问。

老烟头叹了一口气:“事情太久了,我那时也很小,应该是十三岁。”

听到十三岁,我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我经常见到的那个少年,好像就这么大。假如老烟头说的没错,他应该就是陈晏之。

为什么陈景维的一对儿女,在被关进仙人洞后,就开始闹邪祟?陈景维的儿女,在仙人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越来越好奇。

“为什么村里面的人,不搬走?”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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