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三名驿卒被杀
赵无垢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如}¥文¤网· ?<免>D费{阅·D#读1-
目光平静地掠过那张简陋的板床,最终落在铁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有劳铁鹰捕头费心了。”
他淡淡开口。
“何大人的‘盛情款待’,本公子心领了。只是不知,这‘静候’,需要多久?”
铁鹰的眼神依旧如同寒潭,没有丝毫波澜:
“案情查明之日,便是公子自由之时。在此之前,请赵公子耐心等候。”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每日的饭食会准时送到,若有其他基本需求,可告知送饭之人,我们会酌情处理。但,仅限于基本需求。”
“明白了。”
赵无垢点了点头,像是完全不在意这形同囚禁的待遇。
“那就不送了,铁捕头公务繁忙,请自便。”
铁鹰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许慌乱或是不满。
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不再多言,抱了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合上。
紧接着,“咔嚓”一声,是铜锁落下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内。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赵无垢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直到确认周遭再无异动,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o÷完?/本e神Dt?站|μ? ÷}更~§?新,|!最??_全ˉ÷
这口气并非如释重负,反而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
“格杀勿论……”
他低声重复着何远山最后的命令,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好一个何远山,好一个青阳县衙。
这是将他当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他环视这间所谓的“客房”。
霉味和尘土的气息依旧浓郁,刺激着他的鼻腔。
那扇被木条钉死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也显得有气无力。
将房间内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
他走到窗边,伸手推了推那些木条。
钉得很死,纹丝不动。
木条的材质是普通的松木,但足够粗壮,寻常人力难以撼动。
目光透过狭窄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能看到一堵灰扑扑的院墙,墙角长着几丛半死不活的野草。
看来,这西厢房的位置,也是经过挑选的,偏僻,且不易观察外界。
他走到门边,仔细查看那把铜锁。
是最常见的明锁,结构简单,但锁体颇为厚实。
门板本身也算坚固,想要不发出太大动静就破门而出,绝非易事。
“倒是看得起我。”
赵无垢轻哼一声,带着几分自嘲。
他踱到那张唯一的板床前,伸手按了按铺在上面的稻草。
稻草干燥,但有些扎手。×小,;说§C??M±S- (#免¤?μ费|阅?读¥
那张旧席子更是油腻腻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汗酸味。
太子殿下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便是当年在军中历练,行军帐篷也比此处强上百倍。
然而,赵无垢脸上却没有丝毫嫌恶之色。
他只是平静地掀开席子,仔细检查下面的稻草和床板。
床板是几块厚实的木板拼接而成,缝隙紧密,没有什么异常。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方桌和两把木椅上。
他走过去,轻轻晃了晃桌子,桌腿发出“吱呀”的抗议声。
椅子也同样不稳固,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桌上那个缺了口的粗瓷茶碗,碗底还残留着些许黄褐色的茶渍。
赵无垢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过,指尖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看来,此地平日里确实无人问津。”
他心中暗忖。
这何远山,是将他当成寻常的嫌犯来对待,还是另有图谋?
一个边陲小县的县令。
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扣押一个身份不明、但气度不凡的“赵公子”。
甚至不惜下达“格杀勿论”的命令,这背后若没有人撑腰,打死他也不信。
三名驿卒被杀……
驿卒传递的是官方文书,或是紧急军情。
他们的死,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而自己恰好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是冲着他来的,还是他恰好撞破了什么?
赵无垢的脑海中飞速运转。
青阳县地理位置偏僻,但并非与世隔绝。
若说这里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倒也不是不可能。
会是谁呢?
二弟无尘?
他背后站着右丞相李千秋,李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行事向来喜欢釜底抽薪。
三弟无瑕?
他一向表现得与世无争,但越是如此,越不可小觑。
还是四弟无垠?
年岁尚小,但野心这东西,与年龄无关。
亦或是,这根本就不是冲着他储君之位来的。
而是某些地方势力在遮掩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赵无垢眼神微眯,走到房间中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
他必须冷静。
越是身处险境,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何远山将他软禁在此,一方面是控制,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一种试探。
试探他的背景,试探他的反应。
“一切用度,都会有人按时送来……”
这意味着,他并非完全与外界隔绝。
送饭之人,便是他获取信息、甚至传递消息的唯一渠道。
只是,这渠道必然在何远山或者幕后之人的严密监控之下。
赵无垢再次睁开眼,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重新审视这间简陋的牢房。
墙壁是夯土混着砖石砌成的,表面刷着一层早已剥落大半的白灰。
他走到墙边,用指关节轻轻敲击。
“咚咚……”
声音沉闷。
他沿着墙壁一路敲过去,时而停下,侧耳倾听。
当他敲到靠近床头的那一小块墙壁时,声音似乎有了一丝细微的空洞感。
赵无垢眉头一挑,停下了动作。
他再次敲了敲,没错,与其他地方的沉闷坚实不同。
这里的回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空旷。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块墙壁。
表面上看,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白灰剥落的痕迹也很自然。
他伸出手,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墙皮。
一些松动的灰尘簌簌落下。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丝异样的冰凉和坚硬。
不是土石,倒像是什么金属。
赵无垢心中一动,屏住呼吸,更加小心地拨开表面的浮灰。
很快,一枚小小的,几乎与墙壁颜色融为一体的铁片,出现在他眼前。
那铁片约莫指甲盖大小,边缘似乎经过打磨,并不锋利。
紧紧地嵌在夯土之中,只露出微不足道的一角。
若非他如此细致地检查,几乎不可能发现。
这是什么?
是无意中留下的废弃物,还是……
某种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