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王府。~k?a¢n?s!h.u·h?o^u-.~c`o,m′
烛火摇曳。
沈青禾揉了揉眼。
“主母,您还是要多休息。”
“没错。”岳忠牧点头附和,“大师姐放心,有我在不成问题。我来临淄,就是为了死守古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叛军进城。”
当世名将是各有所长。
像老宁王是以攻坚战和歼灭战为主,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
岳忠牧则略有不同。
他最擅长的是防守战和消耗战。
刚为将时,他是临危受命戍守梅城。当时城内只有些残兵败将,手里连五千人都没有。而叛军浩浩荡荡足有三万人,兵力悬殊。
可岳忠牧却是根据地利死守,又根据当时暴雨判断堤坝储水甚多。果断趁着夜色派人决堤,利用洪水将叛军全部淹死,借此一战成名!
岳忠牧来至临淄城后,特地视察了城里城外。他利用流民先是拓宽了临淄城的护城河,将泥土全部堆在城门口,让他们难以破城。
“主母,岳将军说的是。”
“您现在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若您有何闪失,吾等担不起啊!”
“不碍事。”
沈青禾则很坚持,“现在月份大了些,常叔说了并无大碍。-4·0¨0!t+x_t?.*c~o¢m,只要能守住临淄城,一切都是值得的。岳师弟,论排兵布阵行军打仗,我肯定不如你,你觉得临淄城能守几天?”
岳忠牧站起身来,“多亏了万师弟,城中粮草极多。就算是增加了三万灾民,也能坚持两个月。所以在我看来,起码能守两个月。小师弟能放心出海,也是早早都算准了。”
宁阙为什么会提前来临淄?
就是为了建设临淄!
为这场大战做准备!
现在宁阙已尽收民心。
百姓们战意高昂,有坚守临淄的决心,一个个都已决定誓死守卫临淄。这是因为他们知道是为谁而战,知道临淄城破后,他们会生不如死!
这也是岳忠牧这么有把握的原因。
他特地令人打探过情况。
田仲勋手里满打满算十来万人。
其中很多都是散兵游勇。
还有些是被拉的壮丁。
为了宣扬人多,更是号称有三十万。
看似人多,实则能打的也就几万人。
反观临淄城呢?
训练有素的郡卒、县卒、乡卒就有小两万,还有奉帝陆续派遣来的八千精锐禁军。宁阙暗中也留下万余亲卫,由白羽统率。其他民夫都不算,起码也有五万大军,并且都是训练有素。
没错,他们是比齐国的人少。
可他们是守城的一方。.0/0·小\说!网/ ^首,发¨
他们只要以逸待劳便可。
这年头想要破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说当初小小的朔方土城,就能让宁阙都感到头疼。
话说回来,还真得感谢田仲勋。
因为临淄城就是他建设起来的。
当初田仲勋便将临淄定为王都。
召集诸多能工巧匠不断加固。
光护城河就拓宽了数次。
田仲勋又能如何破城?
岳忠牧看向沈青禾。
“大师姐其实不必担心。”
“只要粮草不绝,叛军就进不了城!”
“田仲勋这么做,也只是临死反扑。”
“他只有两郡,坚持不了多久。”
“不出半个月,大野城援军就能到。”
“还有小师弟,很快也会抵达。”
“要我说,其实根本不需要两个月。”
岳忠牧可不是在安慰沈青禾。
他这都是实话实说。
宁阙是出了名的算无遗策。
特别是复杂的后勤工作,他都能考虑到。为此更是提前半年找到万三千,在长安时就让他帮忙筹措粮草,提前运至临淄。还考虑到了会有流民,囤积了海量的粮草。
就这场战事,宁阙不知推演多少次。
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动手的。
沈青禾若有所思地点头。
“如此就有劳岳师弟多费心。”
“不论任何需要,都可与我说。”
“大师姐放心。”岳忠牧抬手笑着,“我可立下军令状。粮草不绝,则临淄城不破。这回就连冷师弟都出面帮忙,田仲勋必败无疑。届时,也算是解了小师弟的心结。”
“嗯。”
沈青禾轻轻点头。
当初宁阙没少被老宁王责罚。
可两人感情却是最好的。
老宁王也是最为重视他。
毕竟宁阙自幼便展现出了天赋。
不论文韬武略,都属上乘。
还未十岁,便在幕后出谋划策。
老宁王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宁阙功不可没。
可最后,父兄却都战死葫芦谷。
若非西凉帮衬,连具全尸都没有。
这些年来,宁阙始终有着心结。
他很希望能查明白真相。
一来是让父兄和三万精锐安息。
二来也是想解决这根刺。
这些年宁阙和奉帝都没提过此事。
可他们都知道民间的谣传。
只有真正的盖棺定论,才能解决。
如今经过多方消息佐证,已经可以断定是由田仲勋暗中策划多年,顾渊负责具体实施所致。
“大师姐,我出去看看。”
“你自己还要多加留心。”
“你本身就怀有身孕,此次更将是敌军的主要目标,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活捉你。城内这些流民的确是助力,却也容易混进来些细作。所以你必须时刻小心,这也是你的任务。身边时刻都得有亲卫,绝不能有面生的。”
“好。”
沈青禾认真点头。
她现在可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她的安危更是关系到整场战役的得失。
但凡被田仲勋所抓,那宁阙后面都会处处受制。这时候楚王和晋王要是配合反叛,整个大奉都可能会陷入危机。
目前形势都很明确。
双方也都看得明白。
现在拼的就是战斗力和意志力。
岳忠牧告退后就出了王府。
没想到是刚好碰到了冷谦。
“冷师弟是来找大师姐的?”
“嗯。”
“勿要再打扰她了。”岳忠牧长舒口气,“大师姐已有一天未曾合眼,就连晚饭都是简单吃了些干粮。她还怀有身孕,不能再熬了。”
“欸,也是……”
冷谦轻轻叹息,“刚才是对方派来书信,是我昔日的弟子田弼,也就是齐王世子,希望能在开战前与我们商议。若是愿意,待会可派人出城。”
“也行,那我随你同去!”
“好!”